杜笙不解, “不等那个相玉师了?”
“等不到了。”江清清着人开始收拾东西,“况且我已经有了两个非常厉害的相玉师了,还等他干嘛?”
杜笙凝眉,“你又找了一个相玉师?”
“不就是你吗?”江清清拽过他的鬓角, 等他疼的忍不住低头时,亲了他一口,“你运气多好啊,回回都让你蒙中。”
天天赖在姚掌柜那里哪好意思, 自然要略微赌两把,每次让杜笙选, 都能运气很好的赌赢。
本来只是为了等那个相玉师, 结果白白赚了一二十万两。
赌石真是门暴富的生意,一块石头顶她做生意几天。
杜笙眉毛皱得更紧,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对他起了怀疑,还是单纯觉得他运气好?
怕被发现, 他也不是每次都赌赢, 偶尔也会输一两把,只不过输的不多, 大部分还是赢。
“好运气会用光的。”杜笙提醒, “而且我是个新手,别指望我能帮到你。”
“不需要你帮。”江清清绕到他背后偷袭他, 将他压的整个人缩进轮椅里, “你做好你的姑爷就是。”
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 刚过来通知杜笙,那边已经收拾好行李,还帮杜笙也打包好了。
杜笙没什么要带的,毕竟他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是江清清给他的,唯有一样他必须去取,搁在姚掌柜那里的钱,其实也不着急,因为姚掌柜也要去平洲。
再过不久就是平洲十年一次的赌石大会,非常难得,只要是跟赌石沾边的人都不会错过,姚掌柜也早就说过,她一定会去,而且跟江清清商量好结伴而行,所以杜笙不担心自己的钱。
他只是在想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同时将钱要回来?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很难不暴露身份,所以杜笙决定到了平洲之后再找她要钱。
她也一定知道,既然是平洲十年一次的赌石大会,身为相玉师,杜笙自然不会缺席。
说起来因为江清清,杜笙莫名出名了一把,现在赌石界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他这号人物,成天在黑市堵人。
江清清更是悬赏十万找人,可惜,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就是她的枕边人。
旁人也永远想不到他们口中那个入赘的小白脸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杜笙每天听着双面的谣言,一个是诋毁他的,一个是崇拜他的,说他火眼金睛,瞧中哪块哪块涨,厉害坏了。
杜笙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所以他开始听着传闻,始终觉得说的不是他。
*
去平洲的路程很枯燥,又遥远,先是坐马车赶路,大概行了两天两夜之后换成了船,在船上也坐了几天,终于下船。
杜笙这副身子骨太弱,加上瘸了腿,和水土不服,完全成了拖累,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原来说过绝对不会拖累江清清的。
江清清倒是没介意,只是安排了一部分人先走,留了一半的人在身边,轻装上阵。
行李没带多少钱,只装了些吃吃喝喝的东西,重要的金银财物都在前面行着,怕他俩赶不上。
只要有人赶上,江清清的计划就能实施。
杜笙有些担心,他听说平洲那边在打仗,她这样安排会不会不妥?
江清清不管这么多,“大不了计划失败,再找机会除掉柳茵便是。”
杜笙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在意,问,“万一遇到山匪怎么办?”
“跑啊。”仿佛在说一件十分简单的事。
杜笙苦笑,“如果遇到山贼,你跑吧,我跑不动。”
江清清点头,“你这个样子确实跑不动,我先跑,再想办法回来救你。”
她能这么理智很好,杜笙放心了。
就这样又行了一段时间,杜笙身体更加不舒服,几乎所有的水土不服反应他都有,什么精神不振,睡眠不好,上吐下泻,心慌胸闷等等问题,弱的宛如林妹妹,七十岁的老爷子秦茗大师都活蹦乱跳,跑在了前头,他还在后面吊着。
杜笙没想到这副身子居然这么不经用,没过几天倒在马车里,江清清贴身照顾他,像摆弄洋娃娃似的,随意摆弄他的身体,一会儿抱在怀里,一会儿给他擦擦身子,来来回回勤快的很。
她最喜欢看他安安静静躺着,手脚无力,只能靠她喂饭喂水的感觉,为了满足自己的小癖好,没少塞东西到杜笙嘴里。
杜笙生病了还要受她折腾,偏偏浑身松软无力,连说话的劲都没有,只能任她捏圆搓扁。
也不知道这样多少天,江清清突然租来一辆大船,坐船稳了许多,杜笙症状也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每天都在睡,醒来的时间很少。
也是江清清故意的,在他的碗里下了安眠的药,毕竟他只要醒着,便难受的想吐,头晕气短,各种症状冒出来,睡着后倒是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也感觉不到。
和以前在朱家似的,一天喝三次药,睡三次,一整天都在床上,只不过以前是被逼,现在是自愿,醒着太难受,是他自个儿要求江清清来着,怕自己醒着拖累江清清。
赶路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上吐下泻的他。
他睡着后什么毛病都没有,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怕自己失身,毕竟照顾他的人是江清清,江清清对他……
好在担心都是白担心的,江清清很有骨气,只偶尔会忍不住摸摸他的脸,捏捏他的唇罢了。
这些都在杜笙的接受范围内,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假装不知道,每天依旧该吃吃,该睡睡。
离赌石大会还剩下三天时,他们终于搁浅,不远处就是河岸,过了河岸就是赌石的圣地平洲。
杜笙算着时间,几乎掐着点醒来,屋里没人,他听到外面闹呼呼的,火把闪来闪去,还有人让他们靠边停下。
门突然被人揣开,江清清脚步匆忙过来,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行李,拉起他的手要带他走。
杜笙不明所以,“怎么了?”
江清清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只简言意骇,道:“运气不好,遇到水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