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菊一惊,手里的钱袋脱手而出,眼中不争气的储了水,面上尽是不可置信,“她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杜笙摇头,“她没有威胁我,她对我很好。”
看来每次朱笙找绣菊要钱,用的都是江清清威胁他,不给他钱花等等的借口,费尽心机抹黑江清清,摘清自己,好像他真的干干净净宛如白莲花一般。
如果不是江清清提醒,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搞不好就信了。
“那个女人狡猾至极,你千万别信她,她对你好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她解释,“我前段时间救了个贵公子,那公子是钱庄的大少爷,她需要我接近他借利子钱。”
利子钱杜笙知道,相当于现代的高利贷,他买下矿产开发权也跟银.行借了不是贷,江清清想垄断,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跟钱庄公子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绣菊泪流满面,“只要我帮她借来利子钱,她就答应我带你走,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我们找她对峙!”
“我信。”杜笙转动手上的戒指。
他早就知道江清清留着他有别的作用,原来就是用来当筹码的,这个筹码能引出背后黑手,还能操控别人替她做事,不得不说江清清心机真重,算计真深。
“但我还是要跟她在一起。”朱笙不肯拆穿身上的伪装,他自己揭穿,“你看看我这身,只要我还是江家的姑爷,江清清就算再不喜欢我,吃的喝的还是要供我,我可以一直这么体面,这种生活你给不了。”
他面上冷漠,“放弃吧,就算你帮她做事,我依旧不会跟你走,我看中的是她的家世,她的钱,和现在优越的生活,你一样没有。”
既然要断,就断的彻底点。
绣菊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不,我不相信,肯定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我去找她!”
她转身就要上楼,杜笙抓住她的手腕,“别闹了,没有人教我怎么说,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不爱你,以前不爱,以后也不会爱。”
绣菊再也忍不住,甩开他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杜笙没有追,他现在也没有能力追,更不想追,绣菊是个好女孩,可惜走眼看上了朱笙,朱笙不值得她爱,杜笙不需要她爱。
相比较吃女人的,花女人的,他更喜欢自己挣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现在的情景很明显,他在江清清的屋檐下,江清清不会让他赌的,相当于断了他吃饭的家伙。
“啧啧,真是狠心啊,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人家姑娘。”身后有人说话。
杜笙回头看去,江清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就站在不远处看他。
“你是怕我利用她吧?”她摇头,“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一个都不信。”
她原来确实抱着利用绣菊接近钱庄公子的事,不过现在反悔了,要不然也不会带杜笙来这里。
答应的事,反悔有些不地道,不过如果让杜笙来做这个决定,就跟她没关系了。
迟疑片刻,她继续,“我和她的交易是真的,那时候你刚跳河,她跑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看好你?还说我给不了你幸福,她要带你走。”
“你的表现太差,而且有越来越差的趋势,所以我才会答应她。”人都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她也是人,朱笙跳河也不肯跟她成亲,难道还要她真善美的理解?
“你不用跟我解释。”杜笙听的心不在焉。
他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说的话,怎么都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认真想了想才觉悟。
是在电视上听到的,爱慕虚荣的恶毒女配就是这么甩草根男主的。
甩完没多久草根男主逆袭,然后使劲折腾恶毒女配,希望绣菊不要逆袭,他也不是爱慕虚荣的恶毒女配。
“有利用价值对我来说是好事,说明我不会死的太快,而且有资格跟你讨价还价。”杜笙客官评价。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太舒服。
“既然绣菊可以帮你做事,我也可以,如果我能让钱庄公子借你利子钱,事成之后我希望你能把卖身契还我。”杜笙开条件。
江清清不答,许久才道,“我后悔了,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卖身契也不会还你。”
杜笙皱眉,有些想不通,“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你会老老实实照做吗?”江清清反问。
“你先说说看。”
“我要你先答应我。”
“你不说算了。”一张卖身契而已,大不了远走高飞,让她找不着。
江清清凝眉,做了让步,“我要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姑爷,除了逗我开心,暂时不要有别的想法。”
杜笙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道,“……我不会逗人。”
没有喜欢江清清,也没有让江清清喜欢他的欲.望,所以并不想逗她开心。
“那就学,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教你。”江清清想了想,“三天后有一场马球赛,你的腿瘸了,不指望你上场,懂得规矩就是,我要你给我记分。”
杜笙表情无奈,“江清清,我开始不懂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先是花功夫要他的卖身契,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宁愿不要也不还他卖身契,他的卖身契对她来说值几个钱?远不如合作来得实在,那可是真金白银。
“我一早就回答过你。”江清清翘起二郎腿,“既然失忆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换种方式追你,我在追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杜笙双手塞进袖子里,心道还真没看出来。
“既然是商人,就该好好做生意,别浪费时间做别的。”他提醒道。
江清清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是商人,也是女人,今天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谈情说爱。你今天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我谈情说爱。”
杜笙低垂下眼,在想心事。
前世他也这么欠揍吗?
不,前世他从来没想过谈情说爱,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不是他在算计别人,就是别人算计他,一刻都停歇不下来。
同样是做生意,而且生意都不小,古代还比现代麻烦,很多地方需要靠两条腿跑,前世电话沟通多方便,怎么前世他没时间浪费,江清清居然有闲情逸致谈恋爱?
“我只能陪你,不能陪你谈情说爱。”这是两码事,陪她只是单纯陪吃陪喝,陪她谈情说爱就是另一种性质,杜笙不想。
“你不是陪我,你就是陪我谈情说爱。”这里面的差距江清清自然听得出来,她一边纠正,一边站起来,走到杜笙身后,推动他的轮椅,“反正怎么说,今天你都跑不了。”
杜笙本能找借口,“我的腿伤还没好,该回去吃药了。”
“差点忘了这茬,方才我们上楼就是为了给你煎药,这会儿该是好了,香儿,上去看看好了没?”
杜笙继续找借口,“我肚子疼,想上茅房。”
“走呀,我帮你脱裤子。”
杜笙脸色难看,“……又不想了。”
江清清白皙的指头扯住他的鬓发,绕着圈把玩,“别挣扎了,今天陪定我了。”
杜笙沉默了,似乎已成定局,他找任何借口,江清清都有理由拒绝,想跑都跑不掉。
香儿也很快回来,手里端着药,杜笙最讨厌喝药,偏偏自己找的借口,忍着也要喝完。
江清清体贴的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杜笙没有拒绝,拿起来一饮而尽。
中药真的苦,苦的不忍直视的那种,他喝完已经好久没尝过其它味道,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是苦的。
药喝完,江清清便按着原路推他出来,没有坐马车,就这么闲逛似的,遛繁花街。
繁花街本来就是顶热闹的地方,晚上有灯会,白天有庙会,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不会败兴而归。
俩人出来的早,路上耽搁,茶馆逗留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是中午,刚好是饭点,俩人都没吃饭,边逛街边吃,瞧见什么新鲜便叫人卖回来,大家分着吃。
江清清是个好主子,自己有得吃,也不会忘了身后的丫鬟,每次让人买,都买好几份,所有人都有口福。
别人是争着吃,杜笙是被塞着吃,江清清推着他的轮椅,有吃食拿回来,先塞进他嘴里,做试验似的,问他好不好吃,好吃她就尝尝,不好吃作罢。
杜笙这个试验品不太合格,吃东西慢,嘴里还没味,尝不出好不好吃,只有那种特别甜,或者特别辣的东西能尝出来,骗江清清好吃,江清清尝完不太满意,然后全塞进他嘴里。
“好吃就多吃点。”笑的眼角弯弯。
杜笙自作自受,撑得胃里难受。
江清清也不管,推着他看热闹,唱戏的,舞龙舞狮,杂技表演,洒铁花,挨个看下来。
“我的繁花街做的不错吧?”逛完了一圈,俩人进了庙拜佛。
杜笙点头,“还行。”
跟他的珠宝街有的一拼,他的珠宝街也是类似的营生,只租不卖,偶尔也会放一部分商铺,但是最好的最热闹最显眼的肯定自己留着,他们家也做珠宝生意。
从原石、到加工,再到成品都有参与,一条龙服务。
江清清拜了佛后推他出来,也就是随便逛逛而已,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
倒春寒还有些冷,风刮的厉害,江清清抱住胸道,“有妻子的人要懂得呵护妻子,尤其是冷的时候。”
她瞥了杜笙一眼,“你不觉得这时候应该把披风解下来给我吗?”
“不,”杜笙拒绝,“我也冷。”
‘噗’,江清清笑了,“你还真是凭本事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