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竟“怦怦”跳了起来,车子还是缓缓滑过去了,她想,还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吧,她连江若景都不拒绝的。
那夜发生了什么她已无力过问。其实在返美的飞机上她就想过,就算江若景冲动幼稚,陈西林也不至跟她发生什么的,但她能让江若景住到家里去,就没有划分出界限,怎么能留宿江若景?在明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的情况下。而那晚来自陈西林的未接电话可能与此有关,但无论如何,明逾想,换作自己是不会留宿江若景的。
电话却通过蓝牙在车里肆无忌惮地响起来,mendes正唱着:
let’s get lost tonight…let’s get lost tonight…
歌声自动渐消,委委屈屈地,为电话让路,屏幕显示lynn chin,明逾让它响了好久,铃声消失了,mendes又唱了起来:
all it’d take is one flight (只需一趟航班)
we’d be in the same time zone (我们就在同个时区了)
……
“darn it!”明逾在心里咒骂。
电话铃再次响起,将她咒骂的歌词撵走。
“darn it!!”
陈西林做什么这样不依不饶地呼自己?明逾接起电话:“this is ming.”
“明逾,是lynn,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你了?”
“……没有吧。”
陈西林屏息听电话那头背景里的歌声:“爱是盲目的,恋是疯狂的……”她偏过脸看桥头唱歌的女孩子。
明逾听到电话背景里的歌声,下意识伸手想去关窗,又停下,晚了。
“我想应该是你,宝蓝色的那辆,是吗?”
“我……在c城啊。”
“我也在,我知道你在开车,如果不方便我一会儿再联络你。”
“嗯……陈总是有急事吗?”
陈西林皱起眉,陈总,她叫回自己陈总。c城河上的寒风刮了过来,穿过电话线,“呼啦啦”地响。
“有点事,不急,你还好吗?”
“我挺好,那我再给你打回吧。”
陈西林的回答被风声吞了,明逾挂了电话。窗户关上了。
陈西林摘了手套,给江若景发了个消息:我看到ming了,她没事。
明逾刚刚回忆起自己这是往哪赶,一周的疗程结束了,她约了自己老板去公司开会。电话铃突然又响了,mendes今天是唱不尽兴了。
是江若景的电话。
怎么?连给自己打电话这桩事都要体现一下cp感?明逾给她直接掐掉了,梅建议她远离敏感源。
江若景的眼泪在海城的深夜夺眶而出,她找了明逾一周,整整一周,最后连陈西林她都求了。
却为她人做了嫁衣裳,她俩见面了,明逾掐了自己的电话。
她不能甘心,一定要和明逾说句话才行。电话又打了过去。
真是见了鬼,明逾接起电话。
“逾......”江若景哭得像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我好想你......对不起,我好想你......”
明逾的心软了一层,她不恨江若景,只同情她,同情她爱上不值得爱的自己。
“你好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陈西林在一起......可我就是忍不住......”
真是见了鬼了!“我为啥和陈西林在一起??”
江若景抽了抽鼻子,“我以为......我以为她去找你了......”
“她为啥要来找我?”
“我找你一周了,逾,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纠缠你......”
明逾听着她的话,好似并没回答自己的问题。“我知道了。”车拐进车库,这不是一个纠缠感情问题的好时候。
“逾,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海城?”
“我到公司了,现在有个会,你睡觉吧。”明逾挂了电话。
江若景握着手机,又凑到眼前看了看,确认她挂掉了。先就这样吧,起码她听着没事,起码她这会儿并没有和陈西林在一起。
明逾这个最后一刻才通知的假告得有点久,搞得马克措手不及了好一阵子,好在他了解明逾工作狂的属性,相信她不会胡来,要知道在这个团队里,明逾是永远不会用完年假的那个。
告假原因是身体突发疾病,马克将她打量着,“你怎么样?康复了吗?”
“无碍了,再次抱歉,马克……”
cco马克摆了摆手,“无需向我道歉,我希望团队乃至fates的每个人都懂得维持好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好好工作。我也理解你这次可能事发突然,否则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在告假前安排好后续工作,尤其是确保你的客户都有人替你照料。你这次从中国海城离开,搞得他们很被动。”
“我明白,海城ag保险集团我会继续跟进。”
“我们已经跟丢了。”
“什么?”
“海城的肯特尽力了,你的部下,东亚区客户经理艾瑞克也飞过去补救过,但对方还是咬定价格不松口,我们没法以那样的价格合作。”
“该死,他们对我松口过。”
马克耸耸肩,“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签了日本大野派遣。”
“我会再与他们接头,了解一下情况。”
“白鲸的米歇尔也找过你,就在你刚请假后一两天,她提起过是lynn chin有急事,我试图替你解决,但对方谢绝了,你恐怕应该在会后主动联系她一下,虽然过去这么久,我不确定她是否还需要你了,但对客户表现得热情些总没错。”
“.…..好,明白了。”
马克叹了口气,双手交叉在颈后,往椅背靠去,“焦头烂额,真是焦头烂额。”
明逾听他这番牢骚,一时沉默。
“ming,那封邮件你看了吗?”马克又问道。
“哪封?”明逾今天刚刚回到尘世,邮箱里躺着上千封邮件。
“关于伊万......”马克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
“没有......发生什么了?”明逾皱起眉。
马克面上有些为难起来,“......这样的话,我要成为那个告诉你噩耗的人了......”早几年明逾和伊万的桃色新闻在fates高层悄悄流传,相传伊万因为她辞了公司职务,变成了闲云野鹤的股东。马克甚至怀疑过明逾这次突然的告假和伊万有关……
明逾直觉不妙,下意识攥起拳头,“发生了什么?”
“伊万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所幸的是他的心脏成功移植给了他患心脏衰竭的儿子,救了孩子一命。”
明逾盯着马克的眼睛,希望看到顽皮的一闪,然后对自己说:“嗨!这是个玩笑!”
可惜她没等来这玩笑。
“当然了,我们都很难过......”马克的补充让这件事板上钉钉了,“追悼就在明天,后天葬礼。”
明逾有太多问题,却又无从问起,满心都是质疑,却不知向谁质问。
她的心里飞速理出一条线:“他的儿子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心脏移植?”
“心脏衰竭,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据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心脏,原本活不过一年了,这下也巧了......”
明逾站起身来,她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才能将这件事反应过来。
她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前是ceo三天前向全体发出的邮件,标题是“fates永失一位优秀而忠实的朋友——伊万”。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面前的屏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伊万是一周前出事的,就是自己上飞机的那天,进医院三小时后抢救无效死亡,随即立即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
明逾不觉摇头,泪水掉落在桌子上。有些人他在的时候你无视他,甚至憎恨他,可你还是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好好活下去的。
她的心绪也被一种疑虑困扰着,这疑虑早在马克刚刚讲出这件事时就冒出来了,好像十月份伊万那番莫名的言行可以得到解释了,不!她甩了甩头,这是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她又想起自己刚到海城的那天,伊万曾打过自己手机,她一直拒接伊万电话,那天也就自然掐了他的,可那会是伊万最后的道别吗?
手机振动起来,吓得她一惊,来电显示某律所,明逾接起电话。
是伊万的私人律师,已经找了明逾一周。对方约她尽可能快地去律所碰面,两人约在了下午三点。
律师戴维斯郑重地关上门,呈上一只密封的文件袋。
“明女士,e先生生前委托我交给你一些东西。”e是伊万的姓。
那个猜想在明逾脑中越来越清晰,她的声音却模糊了,“那是……什么时候?”
“今年1月2号,新年假后第一天。”
明逾沉默着。
“明女士,等你准备好了请告诉我。”
明逾下意识深吸了口气,“我准备好了。”
戴维斯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整齐地码在宽大的桌上。
“这一份,”律师递上一只信封,“是e先生写给你的信,他要求你阅后即毁,抱歉明女士,我只能要求你在这里阅读,读完后我会用这台特制的碎纸机将它打碎,”他指了指身旁的机器,“并需要你签字,”他又变出一张纸,“我将和你一同签署这份文件,声明这封信没有作任何复制,并在阅后即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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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久会入v,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