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狐茵身高比她高出半个头,前凸后翘, 原本圆圆的眼睛, 变成了真正意义的狐狸眼。
狐茵抱住了江画蹭:“江画姐姐!”
当然,性格还是没有变化。
孔修歌退了出去。
江画轻轻回抱:“恭喜。”
狐茵鼻子动了动, 忽然在江画身上闻到了一股主子的味道。
那股气息察觉到她, 发出了警告。
狐茵虎躯一震, 纠结在继续抱下去打一顿和拿开狐爪饶你不死下, 最后还是选择了拿开爪子。
江画摸上了鳞片,鳞片毫无动静,她轻掐了一下它。
“对了,这是哪里?”
狐茵感觉到天很亮很亮, 周围生长着她不认识的植物。
“这啊,这是人界。”江画感慨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狐茵问。
江画心潮起伏。
她忘记了, 狐茵并不属于这里,荒域才是她的出生地。
江画:“你很想回去吗?”
狐茵手绞在一起,这里的一切让她感觉到格格不入的惶恐,起初新奇感慢慢褪去后, 她就会对这一切感觉到不习惯。
她的眼睛其实见不了这么亮的光,稍稍抬头看会有刺眼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所以她有点想念以前的生活。
狐茵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问:“江画姐姐喜欢这里吗?”
江画眼神飘远,她所喜欢,怀念的,都在另一个世界。
当初说喜欢这里不过只是权宜之计。
江画:“我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
她也想看这个世界的人间。
江画去找了孔修歌,邀请他一起去,孔修歌也答应了。
江画敛眸。
现在对她有威胁的就只有孔修歌了。
那时候的助攻只会迷惑孔修歌一时,或者孔修歌早就知道了,只是内心抱着一缕希望,不愿意清醒。
等他反应过来,她的死期就到了。
她不能有一丝侥幸,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孔修歌放出了阿弥的头发。
头发空中坠落,落到地面之时,化作一位曼妙少女。
孔修歌勾起她的一丝头发,眉目里尽是温柔:“阿弥,你是不是想杀我……”
阿弥没有反应。
孔修歌也不觉得无趣,他看着窗外半响,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容:“那就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清荀脚刚踏进法殿,法殿一众人就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
清荀用法力拖起众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清荀最近的人开口说话:“上神恕罪,我等未曾看护好卷宗,往年的旧案全都炸了。”
清荀罕见的浮现一丝怒气,他不看众人,飞进了储藏卷宗的地方。
整个密宗阁成了一片灰烬。
身后的仙人都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看着地面,就是不敢看清荀。
清荀点了看守密宗阁的人:“将整件事情说给我听。”
密宗阁的人腰又折了折:“尊上神令,那日我与同僚换班,走了没多久,就听见法殿一声巨响,我直冲进来,到现场时,此地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灰。”
他顿了顿,“那位同僚也丢了性命,连魂魄也不曾……”
清荀记起,密宗阁的另一人,是天帝的人。
清荀神色瞧不出喜怒,他看向乌泱泱的人群,瞧不出其中的鬼神。
清荀按律处罚了几人,脚步一转,去到了天帝的居所。
天帝殿所处在最中心的位置,众星斗拱,霞光万丈。
一路上都有和清荀打招呼的仙人,清荀神色紧绷,脚步匆匆,根本顾不上和他打招呼的人。
“清荀上神这是怎的了?”
“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还不得去找天帝说道说道。”
清荀大步走到大殿前,驻守的天兵拦下了他。
“上神,且往这边走,陛下等候久已。”
清荀拱手:“有劳。”
天兵颇为受用,直接领着清荀到了地方。
“上神,我就送你到这了,您直接去便是。”
天兵说完就走,清荀按照他指的路走了一段。
一阵欢声笑语传来,清荀抬眼,是天帝与二公主在赏花喝酒。
众多仙娥在其中弹琴起舞。
宋栀蓉见到清荀,不由得双颊微红。
宋青鸿大笑:“我们家小二脸红了,瞧瞧,方才还浑说自己能饮下海量神仙酿,这会怎的不讲话了?”
清荀低头:“参见陛下,二公主殿下。”
宋青鸿:“都快成一家人了,还做这么多虚礼,来,坐。”
原本在中间弹琴的仙娥起身,让位给了清荀。
哪怕宋青鸿给了他这么大的下马威,清荀也面色不改,直接撩袍坐下。
宋栀蓉羞恼地用帕子盖住了嘴角:“父皇!”
宋青鸿倒了一杯酒,酒盏向清荀飘去。
清荀稳稳地接住:“谢陛下。”
宋青鸿见清荀识趣,也满意了不少:“呵呵,清荀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与我的宝贝公主成婚呢?”
清荀拖起酒杯,将酒杯还了回去。
宋青鸿笑着把酒杯击碎:“爱卿,你这是何意啊?”
仙乐一停,殿内的仙娥都跪在了地上。
宋青鸿挥挥手让仙娥退下。
宋栀蓉拿手帕的手一颤,脸色白了白。
清荀:“陛下,我今日来,并不是商量与二公主婚事的。”
宋栀蓉抓紧手帕。
宋青鸿负手走下台阶:“噢?那是何事?”
清荀面对步步逼紧的压力,眼神锐利:“我想向您讨要个说法,法殿,是何人毁坏的。”
宋青鸿故作不懂:“调查真相,那不是爱卿的事情吗?你们法殿的事,我怎么能管呢?”
清荀:“原来陛下您懂,这是法殿,而不是某些人的匕首!”
宋青鸿沉下脸,天帝的威压对着清荀兜头罩去。
清荀坐在原位,稳如泰山。
宋栀蓉在宋青鸿身后不敢吭声。
宋青鸿鼓鼓掌:“好!好啊!爱卿说的对!”
宋青鸿距离清荀越来越近,威压也越来越强,他在三尺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清荀:“那爱卿查出,某些人是谁了吗?”
清荀:“是谁,陛下不知道吗?”
殿内气氛如一根紧绷的弦。
宋青鸿目带深寒:“我还真的不知道。”
宋栀蓉被两人的气势吓到了,害怕地捂住嘴看清荀。
清荀起身,与宋青鸿视线平行:“我密宗阁的死去的看守,是一个与您有些渊源的小辈。”
宋青鸿表情松了松:“噢,可惜了,那是个好苗子。”
清荀眼神幽深了些许:“是啊,可惜了。”
宋青鸿语重心长:“过去就过去了,爱卿,往事不可追啊。”
清荀:“是。”
他明白,这一局他输了。
不是棋差一着,是对方把所有棋路都亮明了。
宋青鸿摆明了告诉他,这就是他弄的。
而他,根本拿宋青鸿没办法。
清荀面无表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