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现在的自己是在哪一年,毕竟这一世的南沚比乔昀大了整整六岁。
从床头翻出一颗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亮光,南沚从柜子里翻出一套黑衣来。
将夜明珠收回怀里,南沚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屋内。
按照前几世的经验,南沚很快便找到了皇宫,算计着御林军巡逻的时辰,南沚避过众人,直奔乾清宫。
趁微风吹起之际,一瞬躲过暗卫耳目,南沚直接从半开着的窗户翻了进去。
昏黄的几盏烛光下,明黄的帐子显得极为耀眼。
缓缓来到床边,南沚不由得愣住。
只见床上躺着的孩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在那张大床上显得极为可怜。
一张稚嫩的小脸儿还未张开,眉头却是紧紧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儿。
“本该是最快乐的年纪,却要承受着不属于你的重担。昀儿,我来了,以后由我来守护你!”
南沚抬手将那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抚平,自言自语道。
好似感受到了南沚的安抚,床上的小人儿翻了个身,将南沚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小嘴儿砸吧砸吧,不知哼哼唧唧说了句什么,那紧蹙的眉头倒是放松下来。
南沚嘴角勾起,满眼的宠溺。
哪怕一辈子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她都觉得不够。
想那“南沚”也真是狠心,怎么舍得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势,将这样好的人儿活活害死呢?
就这样在他床边坐了一整夜,天将要亮时,南沚才抽出自己的胳膊出了皇宫。
回府后简单洗漱一番,换上朝服,只来得及喝了一杯热茶,南沚便又匆匆上了马车。
她倒是要瞧瞧,谁还敢欺负她的昀儿。
普天之下,谁若敢动乔昀一个指头,她南沚便灭谁满门。
残暴无情又如何?
护不住自己心爱的人才是真的无能!
若不是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大臣仗着年岁大欺负弱小,南沚也不会与她们计较,但谁若敢碰乔昀,那便是触了南沚的逆鳞。
“臣等见过九千岁……”
南沚刚跨进大殿,大臣们便立马禁声,朝着南沚行了一个大礼。
此时的南沚竟有些庆幸,好在那个“南沚”这些年有些手段,才能使得她们都惧她三分。
其实南沚心里清楚,这些个朝臣之所以不敢动“南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手上握有的兵权。
南家祖上便是武将出身,南沚的母王一生戎马,满身伤痕,才换得这王侯之位。
众臣虽不服于南沚年纪轻轻便做了摄政王,却又忌惮于南家先祖留下的权势,不敢动她分毫。
这南沚再不济,也是南家嫡亲的女儿。
虽说南家一脉只剩南沚一人,可她父君的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杜芹不仅身为太女太傅,还是南沚的外祖母,又如何会不顾这两个孩子的安危?
有杜家和南家在,才保得南沚和乔昀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随着南沚年岁渐长,杜太傅对她的有些做法不是十分赞同,祖孙二人产生分歧,逐渐疏远,好在南沚羽翼已丰,倒也能护得住自己了。
南沚衣袖一挥,直接坐到了凤椅旁边的椅子上。
“众爱卿平身。”
“谢九千岁。”
一袭明黄色凤袍的乔昀自后殿走上来,南沚的目光落在小人儿那一张紧绷的脸上,再也无法移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乔昀抬眸望去,在看见南沚眼中的宠溺时,先是一怔,而后又偷偷红了耳尖。
摄政王南沚倾城绝色,被她这样瞧着,任谁也受不住,更何况是乔昀这样情窦初开的年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拜,南沚也跟着起身,朝乔昀躬身行了一礼。
即便这位小皇帝是自己养大的,她也不敢乱了君臣之礼。
“众卿家平身……”
略带稚嫩的声音自乔昀口中而出,落在南沚耳中竟是别样的好听。
按照惯例,依旧是各部回禀要事,南沚细细观察着下面的朝臣,一时之间,思绪不知跑到了何处。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旁的姑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启奏圣上,九千岁,老臣还有一事要说。”
太师孙茴站出来道。
南沚盯着殿下站着的女子,从官服来看,她应该就是书中勾结藩王叛乱的太师孙茴。
乔昀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双审视在自己身上的眸子让孙茴十分不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才接着说道:“圣上今年已满十三,后宫却仍旧空着,实在不妥。为保我灵国皇嗣昌盛,还请圣上早日选秀才是。”
孙茴的话得到了众位大臣的认可,一时间,众臣皆齐声道要皇上选秀,充实后宫。
“太师所言甚是,按照惯例,皇女们在圣上这个年岁早该选侧君了。”
太傅杜芹也走出来,难得的与孙茴站在了一条线上。
乔昀放在凤椅上的手一紧,抿了抿唇,无措地看着众位朝臣,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南沚身上。
南沚待他虽算不得极其亲近,却总是护着他的。
这世间知道他男儿身的人也无非只有身边的姑姑和南沚二人,除了南沚,乔昀也想不到自己还能相信谁了。
南沚自是接收到了乔昀的求助,如此看来,这恶人还得由她来当才是。
“众爱卿所言甚是。”南沚冷声道,“只是,今年西北多干旱,中原地区又遭了蝗灾。知我灵国圣上年幼,各地藩王虎视眈眈,四国亦是盯着灵国这块肥肉,内忧外患未除,皇上如何能安心后宫之事?”
“九千岁所言不无道理,但自古以来,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国事烦忧,圣上也不得不为皇嗣考虑啊!”
孙茴这是下定决心要逼着皇上选秀了,她倒没有那样的好心替皇嗣考虑,主要是她的儿子今年及笄,若是皇上再不选秀,她如何能做国仗呢?
“皇嗣之事暂且不急,皇上今年不过才满十三,待来年再议也来得及。”
南沚面色不善,任是孙茴心里再急,此时也不敢多言,只好打算过些时日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