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可周畅头上的汗还是流了下来，嘴巴微微张着，半天就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宋、宋老板，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向您道歉，是我瞎了狗眼。”周畅连忙认怂，鞠了个90度的躬。
宋宪摆了摆手，“行了，这一套和我行不通。阳奉阴违，大家都累。对于这个新产品，我是很看重的，但是你们商场给我呈现的东西，非常让我失望。”
“您放心，您之前吩咐的我等会就去办，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周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垂死挣扎。
这份工作不能丢，要是就这么被一脚踢了，很有可能在顾家的影响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深城混下去。
赵飞鸿早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了，一直没动声色，因为这种时候他这个经理其实没有什么话语权。
“那个……宋老板，我能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我也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不是。”
宋宪瞟了周畅一眼，“你让他自己说。”
周畅一时间还摸不清楚赵飞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拉自己一把，或者踩自己一脚？
虽然以前关系还算可以，但谁能保证这种时候会不被落井下石呢？
“前面晓兰到办公室找我，说是有一位顾客找我……”
周畅不敢添油加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期间一直观察着赵飞鸿的表情，同时对他投去求救的神情，只是可惜，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反馈。
“宋老板……这件事我是这么看的。周畅这只是私心重了点，但是问题不是特别严重。毕竟他还不知道您身份的时候，要筹办一场活动的时候也不好一个人就敲定，需要走一个流程的……”
“要不就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要是销售量超过预测中的百分之二十，这件事就翻篇怎么样？他这个副经理其实当的还行的。”
宋宪笑了笑：“赵经理，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你们顾氏的老板，还能让他下岗不成？”
赵飞鸿也跟着笑了笑，他听得懂这话的潜台词，就让他戴罪立功。
周畅也听懂了，还没等笑出来的时候，唐雨突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要是想让他下岗也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儿，相信我二哥这点权利还是可以给你的。”
这是一点吗？真要开了周畅，那就是手伸的太长了，虽然他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但宋宪总是外人，要把他开了，容易寒了顾氏员工的心，凝聚力容易散，这是真正的原则问题。
宋宪是研究过顾氏这个庞大的集团的，其中有个特点就是凝聚力很强，特别护犊子。
所以唐雨说的‘这点权利’，其实一点都不小。
赵飞鸿和周畅的表情更是错愕，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唐雨的话语权，简直比钦差大人还要钦差大人。
还是低估了顾氏和宋宪合作的重要性……
感觉到宋宪的目光在审视自己，唐雨轻轻的哼了一声说：“这和你可没有关系啊，完全是因为初晓，这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方初晓知道这是玩笑话，但还是风情万种的瞪了唐雨一眼，唐雨则坏坏一笑。
宋宪：“……”
一种醋意怎么回事？而且好像还看见了一道绿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宪也没说什么，不然怕是要把周畅的胆都吓破了。
“行了，这事儿就是按照赵经理说的去办。”宋宪轻飘飘的挥了挥手。
周畅如同大赦，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但是知道这里依旧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乖乖的在一旁罚站。
“对了，我记得你们这个商场，预计的销售量好像是一个月一千五百瓶吧？”宋宪问道。
赵飞鸿点头：“是的。”
周畅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好受了一些，就算多百分之二十，那也就是一天五十瓶而已。虽然卖的单价很贵，但有活动的情况下，又有那么好的货架位置，应该也不难，毕竟这个商场每天的客流量不少。
这是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预设。
坐在一旁的双侠村村民听到后两只眼睛都在发光，好像是看见了会发光的钱一样。窃窃私语的声音更是抑制不住。
一个月一千五百瓶，虽然没有多少，但这只是一个商场啊！像这样的商场，顾氏一共有一百多家，也就是一个月十多万瓶？
这还只是罐头，没有算上原果和饮料呢！
就算是没有啥文化的村民也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本来就澎湃的心情就更加澎湃了。
但是宋宪却很不满意，他轻轻的来了一句：“太少了，得加一点。”
赵飞鸿双手放在腿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表态，这个甲方爸爸太猛了，他还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一副‘您说我听’的姿态。
“根据市场调查报告来看，你们商场这个规模和地段，平均一天也近千人了吧？一千人，只卖出五十瓶，你们顾氏也不害臊？”
“……”赵飞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翻一倍不过分吧。”宋宪又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
赵飞鸿到还好，毕竟这件事已经交给周畅去办了，如果搞砸了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大，想到这，他的视线朝着周畅看去。
果然，他刚刚恢复一些血色的脸，现在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
宋宪也注意到了周畅的表情，心中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标准不只是在你们商场，别的商场同样如此，没点压力怎么行？而且你们的营销手段太弱了，按照我说的去办，这一点压力都没有。”
说到这，宋宪看着周畅说：“你觉得有问题吗？现在说还来得及。”
周畅满心的无奈，我有问题敢提吗？
现在不管说什么，那都是实力不足的体现，再惹得这位宋老板不高兴，上哪说理去？
只好摇头说：“没问题。”
“那就别在这杵着了，去办吧，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好的……”
周畅回答，然后快步走出办公室，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没被那个人盯着，好像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