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刚走,张氏便带着儿子儿媳来了。
一家三口笑眯眯的,和气的很。尤其是张氏儿媳妇,一张小嘴像是抹了蜜一般,说话格外的好听。
文秀见张氏真的把人给带来了,客气了一番,这才请了小夫妻俩去厨房,而自己则抱着天明领着张氏去屋里说话。
张氏向来话多,否则,当年也不会主动跟文秀说话,最后成了好姐妹。听文秀夸儿子儿媳,高兴地不得了,有些自豪的道:“小两口都是勤快的,要不然,我跟他爹也不敢拿出所有积蓄给他们去镇上开店。事实啊,证明他们能干、勤快,又有经商头脑,比我跟他爹强。”
当爹娘的,最骄傲的莫过于儿女比自己强,这是一种荣耀,一种自豪。不管儿女成就如何,那都是爹娘的骄傲。
文秀笑着说“是”,随即问起小夫妻俩的店在什么位置,她想进城后,得空去瞧上一瞧。
张氏道:“离火锅店不远,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大概半盏茶的脚程。”
哟,离火锅店近,那就必须去看一看了。
文秀和张氏说着话的功夫,树儿和桐桐陆续醒了,兄妹俩同张氏问过好后,便坐在一旁默默的听两人说话。
桐桐手里有糖果,小天明嘴馋,在娘亲怀里爬来爬去,想要去找姐姐要糖吃。
文秀见桐桐故意逗他,瞪了闺女一眼,这才唤了奶娘来,把他给抱走了。
岁数太小了,还不能吃糖。
小家伙一走,文秀终于能安心同张氏说会儿话了。
张氏听到文秀说到李福来找茬,嚷着要找麦穗,可麦穗这次因小宝出天花,自己没让她跟着回来,连忙问道:“那小宝没事吧?”
“小宝倒是没事,不过幸亏麦穗没回来,否则,听见李福那个混账爹说的话,还不得活活气死?她这辈子摊上这种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文秀是恨极了李福。
张氏闻言,冷笑道:“你是不知道李家这两年过的啥日子,要不然,你就能明白李福为什么还能厚着脸皮来找麦穗要银子了。”
“李家都闹成那样了,还能怎么作?”
张氏见文秀不知道其中缘由,道:“王氏回来了啊!”
王氏当初被判了三年,但在狱中表现良好,又巧合的救了巡查服役时的官员一命,就被官府减了刑法,去年腊月就被放回来了。
李福和李禄有赵寡妇呢,王氏突然提早回来,一家人闹的又是鸡飞狗跳。
王氏两个闺女都没了,又恨透了赵寡妇和她那个儿子,想来想去后,便琢磨着把那小子弄到自己跟前养。
李福倒是不介意,可赵寡妇介意啊,两个女人就成天斗。
王氏向李福摊牌,她只要孩子,其余的,她就不掺和了,李福哪儿有不答应的理?傻婆娘帮他们养儿子,他求之不得呢!
是以,他便让赵寡妇妥协。
赵寡妇横不过李福,不得不同意。然而,就在今年三月,王氏没留神,那孩子掉进粪坑里死了。自此之后,赵寡妇就在村里明着招蜂引蝶,过起了“夜夜笙歌”的日子。
别说他们,就是李福自己亲自都抓到过三次她在后山跟人苟合。
赵寡妇现在,各种浪荡,就怕把老李家的脸丢的不够。
自从李禄被文秀收拾后,这两年脑袋有些不正常,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时候还带着他儿子。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爷俩被邻村的人抓住打过两次,但一点教训都没长。
李家啊,现在就跟蛀虫蛀空的房子,日子一到,就该塌了。
文秀听着李家混乱不堪的生活,连连摇头,“幸亏麦穗爬出了这个火坑,要不然,只怕李家的人会将她给吃了。”
张氏也是一脸同意,道:“人常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李家的人啊,全都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可不就是这个理,想想当年,李家那些个混账东西们又恶心又恶毒,如今自食其果,报应来的简直不要太快。
王氏没看好孩子,谁知道她是真没看好,还是故意没看好?
李家人的心,全都恶毒的跟砒霜似的。
“小婶子,土豆粉好了。”
张氏和文秀又说了会儿话,张氏儿媳妇便端着三碗土豆粉进来了,笑着道:“小婶子,你个弟弟妹妹先尝尝,放的是酸菜猪肉。”
文秀闻到香味儿,连连应声,随即招呼树儿和桐桐道:“还不赶紧来吃。”
小丫头最喜欢吃了,欢喜的端了一碗,小心翼翼的吃起来。
“嫂子,你先吃。”
文秀把剩余的一碗推到张氏面前,却又被张氏给推了回来,“我吃过晚饭来的,你吃。”
“娘,你也再吃点。”
这时,张氏的儿子又端着一碗进屋了。
张氏见状,有些难为情,但想了想,最终接了碗,道:“那我陪你小婶子吃点,一边吃,一边还能说会儿话。”
许久不曾聊天了,聊着聊着,还有些舍不得走。
小夫妻俩还要回去带孩子,便将生的土豆粉放在了厨房。除了酸菜肉丝外,还有豇豆碎肉的盖头,听的桐桐更为嘴馋。
虽说这土豆粉是文秀首创的,但也时隔很久没尝过了。尤其是经过张氏儿媳妇这么一改良,这味道就更好吃了。
“嫂子,你儿媳妇真厉害。”
张氏闻言,笑呵呵的道,“这丫头啊,以前是我看走了眼,还以为啊,跟我一样,出不的众呢!”
张氏如此自谦,文秀哈哈大笑。
这天晚上,桐桐吃了两碗土豆粉,树儿也吃了两碗。文秀还不如他们俩,吃过酸菜肉丝的就吃不下了。
张氏陪着文秀说话说到戌时末,这才借着月光,高高兴兴的回家。
文秀虽睡了一下午,可吃饱喝足,困意又上来了。去奶娘那儿看过儿子后,又特意叮嘱了奶娘几句,这才回屋睡觉。
文秀觉得困,可躺在床上又久久不能合眼。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了过去。
然而,大半夜的,她只觉身上沉甸甸的,迷迷糊糊的,她想刚喊人,便被身上之人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