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烟落将糕点放在他的桌子旁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的耐心,她说:“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对西门掌权人的位置感兴趣。”
西门政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你以为呢?你一介女流懂什么,以前我的这两位好哥哥可是完全销声匿迹的,除了我母亲,西门上下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甚至不少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就像,我大哥那样。”
“看来四少今天的心情不错,居然会跟我一介女流之辈说这些了。”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有多单纯和愚蠢而已。”西门政坐在床边,本能的摆动了几下手指,当然,他的左手无名指已经废了。
纳兰烟落波澜不惊的在他的身边站着,就好似一个衣着稍微华丽一点的婢女一般,西门政实在是不能够理解她三番两次来找自己的目的,对于女人,他向来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也对,以他曾经的身份,他也并不需要有什么耐心可言,反正多的是大把的女人贴上来。
“四少难道不就好奇,夫人的这一番举动吗?罢黜贵族的身份,贬为族人,现在甚至还要囚禁您。”纳兰烟落的话无疑触碰到了西门政的痛点,今天也不例外,只要一提到这件事,都会让原本勉强平和的西门政对她辱骂、不屑,或者是将她赶出牢房。
“你……滚!”而这一次,西门政并没有谩骂她,只是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个“滚”字,每一次都要他黏她才肯走,走了没过两天她又厚颜无耻的来,真是,她不嫌累,西门政都觉得累了。
“四少,若是不嫌弃的话……烟落愿意常伴四少左右的。”
西门政嗤笑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呢?放着我二哥三哥你不要,偏偏三天两头的来讨好我,你是不是喜欢犯贱呢?”
“就当做是吧,我们,都是被家族遗弃的人。”
“谁和你一样,母亲那么喜欢我,她,她绝对不会……”西门政说着,目光落在了自己缺失的无名指上,顿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纳兰烟落知道他的意思,从进门开始,她就知道西门政一直有一个这样奇怪的习惯,那就是他总是喜欢听着手指敲击在物品上的声音。大拇指保持不动,其余四指从食指开始,依次抬起又依次落下,她的听力是极好的,她进入密室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都能够听到西门政敲击手指的声音,而现在,却突然地停止了。
“西门的条件允许也有能力为四少接上断指的,但是,夫人却没有下令这么做。虽然夫人此举确实容易令四少心寒,不过这也是为了保全四少最好的法子。”
西门政眼眸微眯,“哦?”
“夫人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四少,四少,才越安全。”纳兰烟落给他解释说:“二少和三少一直都对您虎视眈眈的,如果夫人当众表明了立场,掌权人的位置非您不可,那么您恐怕就要横尸当场尸首分离了。”
西门政的眸子沉了沉,看向她,说:“你的意思是说,母亲大人是故意冷落我的?”
“夫人虽将四少关入了密室之中,却派了不少的精英守卫把守,就是担心二少和三少对您下手。夫人是想先将您保护起来,等夫人解决完了二位少爷,自然会将您扶正。”
“呵,说的比唱还要好听。”
“烟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行啊,你若是真心想要讨好我……”
“嗯?”纳兰烟落没有听到他后续的言语,只是感受到了身上有一束目光,似乎是在打量着自己。接着,纳兰烟落感觉他拉扯着自己的手往他的方向一带,纳兰烟落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的被他拉扯到了床上,接着西门政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因为有些害怕,她的睫毛有微微的抖动,不过这并不影响着她独一无二的美丽。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一点糕点,怎么可能取悦得了我。这世间能够取悦到我的,唯有美酒,与女人。”
“四少……万一夫人知道了……”
“呵,你不是还说,母亲有意要将掌权人的位置传给我吗?那你,早晚也是我的女人。”西门政的目光带着贪婪,他的手已经环上了纳兰烟落的腰,并且开始缓慢的挪动。
纳兰烟落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这便让西门政更加的胆大妄为了,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霸道肆意的掠夺她口中的温柔与青涩。纳兰烟落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身躯抖得厉害,脸色也发白了许多。
西门政拂去了她脸颊上的发丝,松开她粉嫩的小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别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是啊,他阅女无数,怎么会不懂得这些手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纳兰烟落的心中,总感觉像是受尽了委屈,这种感觉,比她在纳兰家受过的欺辱跟令她心里难受。
“怎么?不愿意?”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西门政皱了皱眉,很显然的被磨灭了几分兴趣。这个女人,单纯的可以,但是也有些无趣,她不像以往那些来巴结自己的女人,她们会想尽办法来勾引起自己的兴趣,而她只是傻傻的杵着。
纳兰烟落开口,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说:“没有。”
“还愣着做什么?”
“嗯?”
“把衣服脱了。”听着西门政有些不耐烦地声音,纳兰烟落有些僵直在了原地,一时间感觉到手脚有些无处安放。“怎么,纳兰家的人没有教过你吗?”
见纳兰烟落不说话,西门政“啧”了一声,伸手就去解她的裙子,也是,他跟一个瞎子较什么劲呢?
“我跟你保证,等我当上了西门的掌权人,西门夫人的位置,一定会是你的。”
纳兰烟落的声音有些欣喜:“真的吗?”
西门政看着已经褪下一半的衣服,说:“跟过我的女人,只要是我许诺过给她们的东西,我都兑现过。只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要我从此以后独守你一枝花,那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此刻他能够看到纳兰烟落的眼睛,一定会看到他说这话时,纳兰烟落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了多少。可是,他才不会去管这些。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眼角缓缓地流下了一滴泪滴下来……
西门夫人,寝室。
月镂砂对着镜子为自己挂上耳坠,问正在一旁插花的艾莉:“烟落那孩子怎么样了?”
艾莉的神色有些伤感,可是她不敢让月镂砂看见,于是就欠身说:“昨晚进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艾莉有些不能够理解西门夫人的安排,为什么……纳兰二小姐那么好的人儿,夫人非要将她安排给……四少,艾莉都有些替她觉得不值。就说西门这些公子之中,哪一个不比四公子优秀?
似是听出了艾莉话语中的几分怨念,月镂砂偏头看向了她,说:“你在埋怨我?”
“艾莉不敢。”
“就算不用我说,烟落这孩子也不傻,她并非看不出来,阿修和墨儿都无心于她,无论他们两人谁得到了掌权之位,他们,都不会留下烟落的。”
“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家族联姻,要么屈服,要么,就像顾少所说的,如果联姻的另一方死于意外……我这两个儿子啊,无论是哪一个人,都不会缺乏本事。”
“艾莉明白了。”
“明白就好,活下去,哪有那么简单地呢。别忘了,西门家里,可是充满了尔虞我诈。”
一位女佣来禀报:“夫人,三少爷到了,说是在前厅等您。”
“知道了。”月镂砂看向了身边的艾莉,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我说什么来着,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女佣听着这话是不明所以,而相比之下,跟在西门夫人身边有一段时间的艾莉很显然的就听明白了许多。
“说不定,三少只是想回家凑个热闹,回来看看您呢。”
“艾莉,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跟了我这么久的你要是也这么说的话,实在枉顾我对你的培养。”
“夫人,我……”
“什么都不用说,鞭罚两百,自己去领。”西门夫人的声音立刻冷下来了许多,丝毫不留情面。艾莉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声“是”,跟在她的背后出了房间,穿过长廊,走过层层旋转的楼梯向下,便能看到在大厅之中有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
一个黑眸短发,身上的休闲装是为了方便出行;另一个则是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穿着有些露,香肩和她露在外面修长的腿一眼一览无余,笑容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嘲弄与邪魅。
见西门夫人下来,西门墨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直到她缓缓落座在主人席上。
“墨儿,难得见你念家,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吧?”
西门墨将右手放在了左侧肩膀偏下的位置,微微欠身,说:“听说族里要举行三年一次的成年考核,所以,特意来看看。”
“你可不像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啊,想家了就直说,没有人会笑话你的。艾莉,去吩咐厨房给三少爷准备一下接风洗尘的晚宴。”
“是,夫人。”艾莉恭恭敬敬的退下来,临走前还多瞟了跟在西门墨身后的夏梓鸢一眼,月镂砂自然也注意到了夏梓鸢,问西门墨:“墨儿,这位是?”
“她叫林娜,是我的跟班,内行的杀手,这次是带着任务跟我一起来的。”
“夫人好。”
月镂砂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继而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说:“看你们两风尘仆仆的,先回房去沐浴更衣吧,有什么事情晚宴上再说也不迟。”
西门墨答应道:“好,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一会晚宴我会派人去叫你们的。”
夏梓鸢一边提着行李,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周围以及大厅中央的月镂砂,西门的条件属实是好,而那位西门夫人表面上看着,好像也蛮和蔼可亲的样子。要是不知情的,恐怕真的会以为西门家中关系和睦吧,看她刚才对西门墨的温和态度,时不时还调侃两句。说的好听是做做表面,说的难听,不过是在演戏给外人看罢了。
跟着女佣上了楼,才离开月镂砂的视线范围没多久,西门墨就打发女佣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是了。”
女佣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害怕与西门墨的目光接触,低头称是,就转身离开了。夏梓鸢稍微退了退,给女佣让了路,又继续去跟上西门墨。也不知道西门家中有没有什么专门站守的女佣,所以她也没有跟西门墨说话,怕她们讲到什么敏感的话题被女佣们听去,然后传到西门夫人的耳中。
进了房间,西门墨示意她将行李放在门边,然后直接进了内室的浴室,不一会儿,夏梓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夏梓鸢大致的朝内室瞟了一眼,里面的陈设简单而又华丽奢侈,一铺床,一个书桌椅,书架,还有就是衣橱和储物柜。透过储物柜的玻璃窗,她依稀还可以看得到里面有几把明晃晃的长刀,貌似还有一些动物的骸骨,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是什么动物的。
好在外室有沙发,她松了口气,坐靠在长沙发上,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锁屏过后,是一张令她熟悉又怀念的侧脸,夏梓鸢还记得,那是她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拍顾傲尘的工作照片然后通过影片剪辑来糊弄沈峰要她装的监控。因为出于内心深处的喜欢,她留下了这张照片,以前是每次一想起顾傲尘时,就会忍不住的去手机里翻找他的照片,和那些与他有关的聊天记录。不知道不觉,这样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她一天没有看见都会觉得上瘾难受,避免一次次点开麻烦,夏梓鸢索性就直接将他的照片设置为了壁纸。
也不知道顾傲尘在做什么呢,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发的那些消息,他也没有回过。qq头像已经好久都没有亮起过了,夏梓鸢又看了一眼,心中还是压抑不住的感到失落。还要多久,她们才能够相见呢?虽然她不知道,anna为什么要对她进行什么所谓的心理治疗,她一直都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没有出什么问题。
挺任性的,她擅自停药了,她想起来了很多事,关于她,关于顾傲尘……记忆在一点点的复苏,可是离她最近的真相,却依旧模糊。
夏梓鸢低声念着那一串很长的航班数字,思绪被牵绕到了很远的地方,连浴室中的水声是何时停止的都不知道。西门墨裹着浴衣走出内室,按下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坐在了她的右手边的单人沙发,瞟了她一眼。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等会的晚宴,你也要参加的。”
夏梓鸢回过神来,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电视里煽情的剧情。
“我?”夏梓鸢有些惊讶的说:“我去做什么?”
“晚宴又不只是我跟西门夫人,还有家族里面的其他贵族。”
夏梓鸢“哦”了一声,从行李箱中随意的拿了一套衣服,西门墨皱眉看着她手中的白短袖,嫌弃的说:“你不会就打算穿这个去吧?”
“不然呢?”
“西门的习惯,晚宴之后一般都会有一个小型的舞会,懂了吗?”
“我没有礼服。”夏梓鸢瞟了一眼行李箱,可惜了,真是失算,她把乔装打扮的衣服和假发带了那么多,偏偏就是没有想到礼服。
“你先进浴室,我叫人给你送进来。”
“那你呢?”
西门墨有些不耐烦的关掉了电视,说:“无聊的东西,我就在外面走走,需要全程向你汇报吗?”
“不用了。”夏梓鸢回答,本来她跟西门墨就没有什么很深的矫情,这次他会愿意跟自己联手,多半也是出于利益罢了。
夏梓鸢不太习惯在外面沐浴,尤其是在西门,令她更加没有安全感。也不知道,西门夫人会不会谨慎到在西门墨的房间里面安插摄像头呢。虽然说,她的这个猜测有些……变态,但是,出于对西门夫人的重重考虑,夏梓鸢还是在浴室里面大致的查找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反光。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的,不过如果有事的话,西门墨应该早就会察觉出来了吧?
夏梓鸢都还没有开始洗,浴室的门就被女佣敲响了。
“林娜小姐,您在里面吗?”
“嗯。”
“礼服给您放在门口了。”
“我知道了。”
门外传来了女佣关上寝室的门的声音,夏梓鸢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打量了一眼四周,悄悄地把礼裙拿进了浴室之中。也不知道顾傲尘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会气疯吧,她擅自离开了a市,甚至是以这样的方式混入西门。
……
“姐姐呢?”在医院醒来的洛梓潼接过叶晶晶递给她当做早餐的白粥和蒸鸡蛋,不解的看向了叶晶晶,叶晶晶抿了抿唇,犹豫着看向了一旁的南宫一。
“小鸢她已经离开a市了。”
南宫一看着手机,又补充了一句:“刚刚小鸢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混入西门之中了,因为有西门墨的帮忙,一切顺利。”
尽管如此听着,叶晶晶还是不免的面露担忧之色,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鸢她,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的。”
南宫一看向了她,说:“你不也是一样。”
“姐姐,已经离开了吗?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南宫一与叶晶晶面面相觑,说:“没有。”
“不会不回来了吧?我要去找姐姐。”
叶晶晶按住她的身体,说:“在你伤势愈合之前,你哪都别想去。”
“可是,万一姐姐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过去又能够帮得到她什么吗?人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
听到叶晶晶这么说,洛梓潼语塞了,她看着手里的白粥,尝了一口,味如嚼蜡,不过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下。
见状,叶晶晶起身说:“我去给你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白糖的。”
“不用了,我就这样吃,也,挺甜的,不用麻烦你了。”
“你乖一点,我们也省事,等你的伤好了,自然会放你出院的。”
洛梓潼十分乖巧的答应着:“好的。”
“我听小鸢说过你的身世,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小鸢说你没有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把我们当做是你的好朋友。”
“真的吗?你们……不会嘲笑我……”
“怎么可能?晶晶,她可是喜欢小……”南宫一表示抗议的说,被叶晶晶用胳膊拐碰了碰,示意警告他闭嘴,南宫一心中有些郁闷,但是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她喜欢谁我不管,反正小鸢的三观可正了,这是身为她的好闺蜜的我的想法。”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在坚持什么?”叶晶晶有些不解的问她,“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上小鸢,我告诉你哦,喜欢小鸢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作为顾傲尘的情敌也就算了,南宫一,差一点为了邀功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
“晶晶你别吓唬小孩了,你,你别听她瞎说。”
“我哪里有瞎说?当初要不是你伪装自己的教训的沈衾梦,那沈峰能在礼堂上差一点就要了你的小命吗?”
南宫一语塞了,十分郁闷的看着他,那表情,几乎被千筱追街的易寒被顾傲尘揭黑历史时的表情如出一辙,让叶晶晶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南宫,你,笑死我了,你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真像易寒那个憨憨,要是有相机,我都想给你拍下来了。”说着,叶晶晶打开了手机相机,对他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南宫一闻言伸手去挡她的摄像头,脸色阴沉,不悦的说:“不许拍。”
“那……那个……”洛梓潼有些怯生生的举手,顿时吸引了叶晶晶和南宫一的注意力,“晶晶,我拍照的技术也很好的……”
南宫一闻言脸色一黑,只见叶晶晶将手机递给了洛梓潼,像是交给了她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似的,对洛梓潼说:“一会你就拍他,千万不要拍到我就行。”
洛梓潼坐在病床上,朝着叶晶晶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淡淡一笑,感觉情绪放轻松了许多。
“喂?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告诉小鸢,你们两个……”南宫一话都还没说完,叶晶晶已经朝他伸出了魔爪,先是挠他的痒痒,然后又容不得他反抗的给他做上各种搞笑的鬼脸。而洛梓潼则是表现得十分的配合,镜头一直都在跟着南宫一在抓拍。
事情了了,叶晶晶十分满意的看着手机里各式各样的关于南宫一的丑照,有时还会不禁笑出声来,她满意的拍了拍洛梓潼的肩膀,说:“干得漂亮,以后跟着我混,我罩着你。”
“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南宫一说着,十分委屈的抽噎了几下,偏过头去,“我要告诉小鸢,哼!”
一听到小鸢,洛梓潼就求助的看向了叶晶晶,询问她应该要怎么办。但是叶晶晶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回答,说:“小鸢会跟我要一份的,别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实际上内心可脆弱了。”
“晶晶,你!”被揪了小辫子,南宫一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可惜又没有地方去倾诉,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怎么?你还反了不成?”
被叶晶晶强势的态度一压,南宫一又陷入了沉默不语,接着就坐在一旁听着叶晶晶和洛梓潼闲聊,偶尔呢也会插上个几句。
……
高校内,落樱缤纷,景色宜然,虫鸣伴着下课的铃声,格外的悦耳,当然,悦耳的主要是后者。终于结束了,千筱伸了个懒腰,从课堂繁忙的学习中解放出来,才整理完东西,一转头就看到了在窗外等着她的易寒。千筱不由得脸颊一红,低着头娇羞的环抱着书包,动作也慢了几分。
她背上书包,直接朝门外而去,当然,同时等候在门口的还有另一个人——夏兰。
“你怎么来了?”千筱这话是对易寒说的,或许是凑巧,在她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夏兰也喊了她一句“千小姐”。可能是被千筱的声音给盖过了,很显然的,千筱并没有去理会夏兰,而是一手拉住了易寒的手腕,拉着他小跑在走廊之上。经过的老师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不满的皱眉,已经临近高考了,真不知道这些个家长都是怎么想的,偏偏挑这种搞什么联姻。就不能把孩子的事情稍微看重一点吗?谈恋爱很影响情绪的,尤其是高考前,那可是半分偏差影响都不容许有的。这万一要是高考前几天小情侣闹了什么别扭导致高考没考上想去的大学,那怪谁去啊?
(旁白:她们已经错过了一次高考了。
老师(有些尴尬):哦?是,是吗?)
“诶,千……”夏兰还想要去叫她,无可奈何的,只能够看着千筱拉着易寒远去的背影。她可是特意在尖子班的门口等了这么久的,本来那些人就已经开始对她议论纷纷了,看到千筱完全不搭理她的这一幕,夏兰知道,但是她根本不想要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多少人的笑柄。而且,仅仅只是因为千筱无意间的那么一个举动。
就……怎么说呢?很讨厌,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不知道大家上学的时候会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明明是几个人一起走的,然后跟你一起玩的比较熟的人跟别的女生走的比较近,然后放学走路回去的时候也是她们一直在聊啊聊啊的,完全就是忽视你的存在。这种时候,你往往都会有一个无地自容的想法,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嘛?我能不能不跟她们一起自己一个人走?真的不想要被当做是我很不合群的样子。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偶尔还会回头看你一下,看一下你有没有走散,然后你就只能回以尴尬地微笑,示意她们你很好。然后再让她们放心的继续聊她们的话题。
可惜啊,这一次千筱是压根连头都没有回的那一种,莫名其妙的就让夏兰有了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真的好气,凭什么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都是她夏兰?而她夏梓鸢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管是身世,还是顾少对她的宠爱,甚至连千筱和易寒,都有些要把她当做那种仰望的存在的意思。偏偏她夏兰呢?就算是主动,也依旧毫无价值。
同样是夏家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你能够过着比我还要尊贵一百倍一千倍的生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之前念榕安慰过她,说是会找到机会铲除夏梓鸢的,可是,机会呢?上天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把夏梓鸢从高高的宝座之上给拉下来。就连命运女神都站在了你的这一边,为什么?为什么?!
夏兰听着身边路过的人对她的冷嘲热讽,牙齿暗暗的咬紧了舌尖,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些人的流言蜚语,早晚有一天,她夏兰,也会是别人必须要仰望才能够看到的存在。
“夏兰小姐,是来找千筱的吧?”听到了身后的男声,夏兰还是有些愕然的回过头,当然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一个陌生的男生。
夏兰出于礼貌和维护自己的形象,还是问了一句:“是我,你是?”
实际上她并没有多少的耐心,甚至还想着这个男的叫住她干嘛?还在嫌她不够丢人吗?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这个在舞会上出尽洋相的夏兰?那个假冒的夏家大小姐?!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南宫浔,是易寒的朋友。”
看样子应该是易寒的同班同学,千筱打量了一下他,说:“你不会,也是留级的吧?”
南宫浔十分优雅绅士的低笑一声,说:“我不是,我就是应届的,我见过你很多次。”
“可是我对你没有什么印象。”夏兰实话实说。
“每次你来找千筱的时候我都在,你是千筱的好朋友吧?隔壁班的?”
夏兰有些自嘲的说:“我哪里算得上是千小姐的好朋友。”
“你不要放在心上,千筱最近跟易寒可腻歪了,我也是吃够了狗粮。不过也快了,等千筱去了七班尖子班总算能够安静一点了。”
“七班?”夏兰的神情微微有些错愕,问他:“千筱怎么好好的要转班了?”
南宫浔一手插在了口袋里,斜倚着墙壁,回答她:“千筱没有和你说过吗?她弄到了一个保送的名额,现在,她跟易寒可都要去养老班了。”
夏兰脸色发白,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什么?连千筱都有保送资格了?她,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是,是吗?那真是太幸运。”夏兰的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南宫浔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扬起了嘴角,上半身在不知不觉间朝夏兰靠了靠,说:“既然千筱已经走了,不知我又没有这个荣幸,与你同行呢?”
夏兰的脸颊浮上了一抹红晕,这……这是,在奉承她吗?夏兰的心中有些漂浮,这可是,除了父母之外,也算是,第一个奉承过她的人吧?而且,还是一个男生诶?夏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受宠若惊,支支吾吾的说:“可,可以。”
她好像突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男生,也不是特别的碍眼了,甚至空气中好似还在弥漫着一股糖果甜蜜的香甜味。是……她的错觉吗?
“那走吧。”南宫浔的脸上带着绅士的微笑,跟在夏兰的身侧,一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悠闲地走着,好似慌乱有些无语伦次的人,永远都只有她夏兰一般。
夏兰对南宫浔的家世并不知道,她甚至都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南宫浔,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操场上看到了正在打情骂俏的易寒和千筱,虽然知道他们这样子的影响不太好,但是出于她们的身份,也没有老师或者学生敢去上前提醒,大家都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自动屏蔽。夏兰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跟千筱打招呼,说一下自己要先回家了呢?作为朋友,这样打招呼的话,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令她犹豫的就犹豫在她身边的南宫浔,大概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个男生的出现,令她有些方寸大乱,以及心中嫉妒的怒火被一头乱撞的小鹿给替代了。
不过南宫浔并没有表明任何他的心意,他也就是说了两句好听的话,然后约她放学一起走而已。她不敢奢求,更不敢猜想,在来到贵族大学之前,她比那些普通学校里面的同学要厉害的太多了,所以她曾经频频收到情书她都可以不以为然的扔掉。但是现在在贵族学校可不一样,那些人没有看不起她都已经算是好的了。什么情书,什么表白,她能有一个男生作为朋友,都算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了。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走在她的身边的南宫浔,她很显然的也看到了千筱和易寒的身影,可是很明显,他并没有要上前打招呼的念想。易寒还好,但是千筱对于身边的朋友要求可是十分苛刻的,她的控制欲也很强,所以一般跟千筱一起玩的时候,夏兰几乎都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就连建议也不敢提。
要不,今天也就这样吧,算了,不打招呼了……
夏兰心怀侥幸的最后再看了千筱一眼,对身边的南宫浔轻声问道:“你平时放学,没有和易寒一起走吗?我都没有怎么见到你。”
“我跟易寒……其实我们算是铁哥们,但是我个人原因吧,我不太习惯跟女生接触。所以,每一次千筱来找他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走的,易寒知道我的这个习惯,也没有介意。”
“原来是这样啊,你很讨厌女生吗?”
“倒也不是,就是感觉,一见到女孩子,就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今天还不是……”
南宫浔挠了挠头,说:“那是,我看你一个人,有些……所以,我就想着,帮你解围来着。”
“谢谢你,南宫浔。”夏兰朝他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实,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的,有些女生就是喜欢攀比。”
其实,我,我也喜欢攀比。夏兰的这话藏在了心里,不敢说出来,她生怕她妒忌的丑陋模样将身边的南宫浔给吓跑了,所以只敢小心翼翼的,一直保持着矜持乖巧淑女的形象。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没有什么好比的,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特点。”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我觉得,不一定是是那种站在至高点的女生最吸引眼球,有些与世无争的女生也挺好的。抱歉,我不怎么会安慰人,不会说话,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没有,你说的很好,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好多了。毕竟眼睛和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没有办法去控制别人想怎么说,想要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我。但是,我还是会尽量的,做好我自己。”
“对,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到校门口了,你家有司机来接你吗?”
“有的。”夏兰一指一辆私家车所在的方向,说:“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夏兰看着他朝着另一辆车走去,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他的背影,转而走向了自家的车。她刚要推开车门说话,就见驾驶座的窗户突然摇下了,露出了夏明海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