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上来,将言沉渊背在背上,脸色铁青,“皇后娘娘,陛下伤势不容耽误,请容微臣带皇上治伤……”
现在回宫里叫太医是不可能的,等言沉渊送到的时候,只怕那毒已经侵入心脉,到时候就是华佗在世也就不回来了。
这边荒郊野岭,没有医馆,云舒舒叫言沉渊情况严重,一咬牙,“本宫舅父家就在不远处,请大人随本宫来。”
舅母常年受病痛折磨,季府上的医生可能比不上太医,可比乡野医生强不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言沉渊尽快得到救治,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刚才言沉渊与侍卫是骑着马过来的,在森林外有宫人看守马匹,这样给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青烟搀扶着云舒舒坐上马,而言沉渊也被侍卫长轻轻扶上马匹,在云舒舒的引路下,众人很快就到达了季府大宅。
门房打开门就见一身血衣的云舒舒站在门外,身后还有一名身穿白色华服的男子昏迷不醒,被两名侍卫抬着。
门房是季家的老人,云舒舒称他为吴伯,见云舒舒那副模样立马大惊失色,“皇后娘娘,您这是……”
云舒舒顾不得礼仪,让他们将言沉渊带进来,她身上伤口也不少,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气她用尽力气开口,“吴老,叫医师过来,有人受伤了!快!”
闻言吴伯手忙脚乱让下人去请府上的医师去了,自己和下人连忙将云舒舒和言沉渊扶到客房先处理伤口。
医师很快就过来了,是个年轻男子,提着药箱,身后跟着不少人,面色冷峻直接冲进了言沉渊所在的客房之中。
云舒舒刚想跟上去,医师就把门关上了,云舒舒还没来得及看言沉渊的情况。
青烟满脸泪痕,抬头劝着云舒舒,“皇后娘娘,您不妨先回客房吧,您的伤也需要治啊……”
云舒舒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若是她理智尚存,就应该去客房之中去治伤,可是她现在心里难受极了,愣愣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这里等着。
言沉渊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如果不是他,那毒镖就刺到她身体里面去了,刚才言沉渊的脸色那么差,云舒舒害怕言沉渊再也醒不过来……
算下来,这是言沉渊救她的第二次,上一次的伤还没好全,这一次又因为她挨了毒镖,云舒舒的心也是肉长的她说不自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一次言沉渊伤得那么重。
不管青烟怎么劝也劝不动她,吴伯见云舒舒满身鲜血担心不已,帮着青烟一起劝云舒舒,可是她依然不为所动。
“娘娘……您这是何苦……”青烟眼睛肿成核桃。
好在没多久季存林就匆匆赶过来了,见云舒舒的模样瞬间惊了,“舒舒,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舅舅……”云舒舒声音哽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季存林焦急万分,他见云舒舒身上还在滴血,而那帮下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劝云舒舒,心里面一股火就烧上来了,对着下人怒吼,“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扶皇后娘娘去客房就医!”
云舒舒毕竟是皇后,下人不敢轻举妄动,又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愿,轻轻扶着云舒舒小声劝着,“皇后娘娘,您先进去吧……”
青烟看云舒舒身上的伤,心想她该有多疼啊,她按照云舒舒的说法将言沉渊的身份隐藏下来,“娘娘,那位公子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您的伤也要处理,否则到时候公子知晓了,他心里肯定会难过……您也为您自己想一想……”
听到这里季存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嗓子一哽,叹了口气,“将皇后娘娘带进去。”
“我……”云舒舒还想说什么,突然眼神失焦,身子一软,猛地朝着后面倒去。
“舒舒!”季存林惊呼,好在青烟一直没有松开云舒舒,这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见云舒舒昏迷过去,季存林惊慌失措,直接将云舒舒打横抱起进了客房,请了大夫过来给云舒舒看。
好在云舒舒的情况不严重,昏迷是因为急火攻心,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的,她身上的伤也都是皮外伤,只要上药好好养着,差不多明后天就可以开始结痂。
大夫开好了药,就命人下去煎药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了几个侍女伺候着。
青烟给云舒舒换下衣服,只见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血痕,看上去骇人极了。
云舒舒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可是看上去也很吓人,青烟边看边抹眼泪,她自责的想若不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发出声音,云舒舒也不会冲出去直面刺客。
季府的侍女端来了刚烧开的热水给云舒舒擦身体,小心翼翼避开云舒舒身上的伤口,再给她的伤口上抹上药粉,用布包好。
等包扎结束之后,云舒舒已经快被绑成粽子了。
青烟哭得哽咽,默默看着云舒舒,不再出声。
相比之下,言沉渊的情况更加严重了一些,毒镖都射入了他的体内,镖上面淬了毒,毒性及其霸道,若不是送来得及时,恐怕当真回天乏术。
等处理好言沉渊的伤,已经到半夜了,侍女们将一盆盆毒血送了出去,整个屋子里都是血的味道,医师忍受不了命人点了熏香。
言沉渊虽然还没醒,可是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嘴唇上的青灰色褪去,变成了失血过多的惨白,日后只需要多加调养就会好了。
“林医师,您回去歇着吧,可别熬坏了身子,这边奴婢看着就可以了。”侍女体贴的劝医师回去。
“本医师正有此意。”林医师伸伸懒腰,一脸困极了的模样,带着药箱摇摇摆摆出了客房。
一直到后半夜,季府终于安定了下来,季存林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心乱如麻,满心愁绪,知道听人传讯过来说言沉渊的伤情稳定,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没多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