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宫早朝,文武百官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
南宫伯正在念情报给他们听:“东瀛发兵二十万,突袭我大燕橘子州,正式与我大燕王朝宣战。理由是他们的爱将‘宫本武奘’死在了大燕将士手中。但据大梁给的情报,真相是他们那东瀛公主为练邪功把这‘宫本武奘’吸成了人干,还剁碎了去。啧啧,怎么样,开眼界没?”
文武百官皆不敢作声,南宫先生正怒极反笑来着。众人心中已把那东瀛公主祖上十八代问候个遍。
南宫伯报忧,龙椅上的燕永泰则负责报喜,笼臣子心。一唱黑脸一唱白脸。
燕永泰放下手中一纸情报,赞叹道:“大梁女帝好魄力,你们还不知道吧?大梁王朝宣战了。”
文武百官脸色煞白,还以为宣的大燕的战,大气不敢喘,静待下文。要真宣大燕战,大燕有九成要亡。
燕永泰眼神戏谑扫视一眼文武百官,起身按剑下金銮阶:“大梁女帝一宣草原战,二宣东瀛战,三宣西域战!一连三宣,中原可谓举世皆敌!我大燕怎能屈居人后,符公公,拟朕旨意,既然东瀛要战,那便战!与大梁边关一线的驻军皆撤下,一兵一卒皆要随朕参与这盛战,朕要来一出‘天子守国门’!”
燕永泰来到南宫伯身前,行弟子礼:“往后还请先生坐镇大燕宫,有劳先生多费心。”
南宫伯受他这弟子礼,然后执臣子礼:“定不负皇命。陛下,还望珍重。”
燕永泰:“先生,定要珍重。”说完大步离开金銮殿。
半百武官皆随其离去,偌大一座金銮殿,仅剩半百数文臣。
南宫伯抹把老泪,然后望向那些文臣,叹口老气:“百无一用是书生……”
接着他行到龙椅侧方设立的国师椅坐下,对后方道:“呈上来。”
有宫中侍女从后方鱼贯进殿,手中皆端着一木托盘,盘中物正是那“神仙草”和烟斗。
侍女们将其呈在各位文臣的眼前。
南宫伯观察一阵他们的神情,出声询问道:“你们有谁吸过这玩意?”
十数名文臣皆从队列里站了出来,直夸这个东西好这个东西妙。
南宫伯冷眼望着他们,召殿前侍卫进殿,伸指点点这十数名文臣:“他们没救了,杀了吧。”
文人杀文人!
大燕宫的殿前侍卫们皆是锦衣卫出身,杀人亦不带眨眼,手起刀落,鲜血再溅金銮殿!
剩下的文臣那叫一个诚惶诚恐莫名其妙,忙跪地匍匐身子,颤个不停。不解国师这是哪一出,那十数名喋血的文臣当中,不乏一品大员。
南宫伯慢条斯理喝口阿谀茶,这才缓缓开口道:“梁九曾来信警告过我,这‘神仙草’哪是什么神仙草,是毒药,要禁要销毁,要把那些贩卖的人杀干净。大梁是这么做的,蛮不讲理当街杀。我与陛下早些时候忙着草原战事暂时没功夫理会这事,哪想却铸成大错,哪想这小小的草,竟是滔天的祸根!老夫今天就给你们讲讲‘虎门销烟’,讲讲这东西到底有多坏。讲讲贩卖这东西到中原的狼子到底有多坏。”
殿内只有南宫伯的声音在回荡,待到南宫伯讲完后,他再次深抿口茶,言中似透着股寒气:“都看清楚了,你们治下要敢流入这个东西,一律满门抄斩。老夫还是喜欢满门抄斩,这样才能不留祸根。谁卖这个东西来,你们皆需上报粘杆处,粘杆处的血牢里牢房多的是,空荡荡的不好看。就这么让他们去死未免太便宜了他们,得痛苦到老才能死。”
“啪”的一声,南宫伯盖上茶盖,茶盖把氤氲的热气锁在其中,“都听清楚没?”
“臣等谨遵国师令!”
“下去吧,今后大燕无早朝,有什么重要的事快燕传书给老夫。你们回治下管理好治下,重点在‘除草’与种粮上,大梁运送的粮种已相继到位,总不可能让其帮着种,那梁九得骂疯老夫。”
待到文臣们散去,冷冷清清的金銮殿,冷冷清清的大燕先生,打了个哈欠后骤然泪流满面,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胖子少年背上背着燕千秋,大刺刺的推开殿门,咋咋呼呼:“先生先生,我来给我弟弟求个情,哎,怎么一见你就哭,先生,我给你捶捶背腿,我从师傅那还学会了推拿,舒服得咧。”
殿前侍卫们冷硬的脸竟然舒缓了下来,目里复杂,轻关上殿门。大燕的这位前储君呀,该怎么评价他才好,朝气蓬勃,重情重义。
殿内国师椅上,燕良辰给椅子背靠啪啦一下掰断,然后给南宫伯推拿起来。
南宫伯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没好气道:“怎么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先生这椅子贵着呢。”
燕良辰一摆手:“这木头椅硬邦邦的,改日辰儿给先生弄个沙发。”
南宫伯:“沙发?那是什么?”
燕良辰:“就是……软软的椅子。”
南宫伯跟前跪着燕千秋,燕千秋哭花了脸儿。
南宫伯皱眉,看向燕良辰:“你把一切都告诉千秋了?”
燕良辰:“是啊,这么大一件事,瞒着千秋心里多过意不去。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来有多奔波,给大宝的腿都跑粗了一圈,就怕千秋已回宫和他母亲见面,这面可不能见,一见就是最后一面。”
“先生,您就饶那千鸟惠子一命如何?再怎么说也是千秋的生母。”
南宫伯叹口气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我哪好更改。”
燕良辰气道:“我刚刚在路上见到他了,拦了他说要给千秋求情,他说没工夫搭理这事,让我滚一边去。”
南宫伯一愣,微笑道:“陛下真说了‘没工夫搭理这事’?”
燕良辰点头。
南宫伯:“那就好办了,陛下已经给你面子了,通常他若说‘君无戏言’时,那么这千鸟惠子必死无疑。如此倒是有些转机。”
燕良辰挠挠头:“我说你们说话怎么都喜欢拐弯抹角一套一套的,还是师傅敞亮,往常训叨我骂我是猪就好,我也听得懂。”
南宫伯哈哈大笑:“你们师徒俩是臭味相投。”接着他对燕千秋道:“起来吧。你那母亲虽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大燕宫她是不能再呆下去,得流放,听说辰儿在苗疆威望颇高,往后就把她押去那看管起来,若她再起半分歪心思,不用老夫动手,那大魔头自会叫她知道什么是痛苦。你一年只能见她三次,每次皆需有言行官记录你们的一言一行,她若灌输你一些别的歪思想,那么她还是得死,甚至生不如死。你是中原人,你体内流着大燕皇室的血脉,是大燕下一任的皇,不得走错一步。可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