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去了一趟刘备、关羽、张飞家人所居住的府邸,负责监视那里的人立刻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孙权,孙权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是命令他们继续监视,在他看来,陈到原本就是刘备的属下,刘备死后,又跟着关羽、张飞,去见一趟他们的家人,也是应该的。
不过,孙权对陈到这个人并不放心,所以也派去了一队人去监视着他。
陈到身手矫健,也非常的警觉,孙权一派人来监视他,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陈到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满大街的带着他们溜达。
陈到白天逛街,晚上回到驿馆休息,整个人一连两天都过得很有规律。每天负责监视陈到的人,都会把情况报告给孙权,孙权又让人监视了陈到一天,觉得陈到没有什么异常,索性就撤去了监视陈到的人员,省的被陈到发现了,到时候不好说。
不过,孙权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撤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两个人负责监视陈到,想要看看陈到究竟会不会和刘备、关羽、张飞的家眷再有所来往。
陈到也是聪明的,知道孙权派人在监视着他,虽然这今天突然撤走了一些人,但无论他走到哪里,还是会有人跟着,只不过人数少了点而已。
索性,陈到白天睡大觉,晚上也不出来了,所有的饭食,都让人送进屋内。一连两天下来,那些监视他的人,也有所放松了。渐渐的也就不把陈到当回事了。而孙权也觉得这样下去没什么意义。便撤去了所有的监视人员。
陈到在南昌城的第五天的时候,陈到在街上闲逛时,突然看到了向朗、彭脱二人出现在人群中,一群士兵带着他们直接前往孙权所在的地方。
陈到和向朗、彭脱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张飞身边的人,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陈到悄悄的跟在后面。一直等候在府衙的外面,想要了解一下关于张飞的情况。
向朗、彭脱两个人这次来到南昌,也算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因为他们所乘坐的船只行走到江夏境内时,汉军封锁住了整个长江,所有船只,均不能到下游去,无奈之下,向朗、彭脱二人只好下船,改走陆路。买了两匹马,一路上都伪装成商客。跋山涉水的,这才来到了南昌城里。
孙权正在府衙的大厅里翻看着周瑜回寄的书信,信中,周瑜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危险的信号,因为周瑜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打探到了汉军正在积极备战的消息,很有可能不出一个月,张彦就会率领大军对江东展开全面的进攻,并希望孙权的心里能够有个底,积极的备战,以便在战争来临之时,好有应对的方案。
自从张飞战败,关羽战死之后,战争的阴云一直在孙权的头顶着盘旋着,近些天来,孙权一直关注着张彦的动向,因为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孙权看完周瑜的书信后,觉得战争的阴云越来越密集了,他的心理面也越来越紧张了起来。虽然上一次在他的指挥下,成功的击退了以陈登为首的汉军的攻击,但当时出兵的也只有陈登和少数水军而已,而且还缺少精兵强将。
而这次不同,张彦亲自率军南下,先夺取了荆州,以荆州为跳板,带着荆州水军,便可以顺流而下,除此之外,张彦还调遣了精兵强将,再配合在浔阳、金陵两地屯驻的兵马,三路齐攻,水陆并进,江东的兵力有限,很有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所以,孙权的心里,这几天一直都很低落,不知道能否撑过这次的危机。
“唉!”孙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惆怅。
这时,一个亲兵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抱拳说道:“启禀主公,彭脱带来了一个叫向朗的先生,说是张飞派来的使者,说是有要事要求见主公!”
孙权一听到张飞的这个名字,立刻来了精神,然后冲那个亲兵说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向朗是荆州一带的名士,但在江东,也有不少人曾经提及过向朗这个人,还曾经向孙权推荐过这个人。当时孙权刚刚接任兄长孙策的位置不久,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那些人都是孙策的旧部,对于他的上位并不怎么看好,他们大都认为孙权太过年轻,也没有什么经验,根本无法撑起江东的一片天,大都希望周瑜来继任孙策的位置。
孙权在这个时候最需要人才了,当时有人推荐了向朗,孙权也曾派人去荆州请过向朗,但却被向朗拒绝了。
所以,孙权一听到向朗的名字,便立刻兴奋了起来,而且还是张飞派来的,就更加让他兴奋了。
不多时,向朗跟着彭脱一起进入了大厅,两个人一进入大厅,彭脱率先抱拳道:“末将参见主公!”
孙权摆摆手,没有说话,目光都集中在了向朗的身上,但见向朗四五十岁年纪,穿着打扮都很儒雅,而且仪表堂堂的,让人见了以后都觉得有了几分亲和力。
“荆州向朗,见过孙将军!”向朗拱手道。
“向先生不必多礼,我一向久仰向先生的大名,一直未曾得见。昔年我还曾经派人去荆州请过先生,可惜却被先生委婉拒绝,到现在仲谋的心里还留着一个烙印,如今能够见到向先生本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孙权客客气气的说道。
向朗道:“孙将军客气了,向某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也没有什么才能,即使当时答应了孙将军,也帮不了孙将军的忙啊。孙将军,向某此次前来,是受张飞将军之恳请,特来向孙将军请罪的!”
“请罪?请什么罪?”孙权一脸狐疑的问道。
向朗扭头对身边的彭脱道:“彭校尉,麻烦你把张飞将军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呈现给孙将军。”
彭脱于是从身后摸出来了一个大木盒子,径直走到了孙权的面前,将木盒子放在了孙权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道:“姑爷,请过目。”
孙权看了一眼这个四四方方的大木盒子,便好奇的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人头,姑爷。”彭脱答道。
“人头?谁的人头?难道是张将军他……”孙权一脸紧张的样子,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打开了那个木盒子上面的盖子,一张鲜血淋漓的人头赫然展现在孙权的面前,由于血祭被风干了,所以人头的脸上都是血斑,披头散发的,瞪大着眼睛,由此可见,这人死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惧。
“这是……朱然?”孙权仔细的看了看这颗人头,觉得这人的长相是那么的熟悉,他拿桌案上笔架上面的一支毛笔,用毛笔挑开了遮挡住人头的半边脸的头发,立刻认出来了这颗人头是谁的,“是谁,谁杀了他?”
“是张将军!”向朗道。
“张飞?他为什么要杀朱然?张飞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莫不是去了广州?”孙权一脸的狐疑。
“张将军现在仍在沅陵,朱然带着二百精锐骑兵,埋伏在沅陵城外的小镇上,想要袭击张将军,结果被张将军察觉了,先下手为强,将朱然杀了。其实,当时朱然假扮盗贼,张将军只是以为是盗贼,没有考虑那么多,知道战斗结束之后,这才看清这个人竟然是广州刺史朱然大人。所以,张将军让我带着朱然的人头,来向孙将军请罪!”向朗说话滴水不漏,而且朱然死无对证,边上的彭脱又早已经对张飞言听计从,心服口服,忠心耿耿了,自然也不会说实话。
孙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彭脱,冷冷的问道:“是这样的吗?”
彭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孙权不知道彭脱早已经归心于张飞,还以为有彭脱作证,这事看来是错不了啦。不过,孙权的内心里却是非常的矛盾,前几天他还派人去广州罢免朱然的官职,让人把他押回来,并没有要杀朱然的意思,就是怕伤了朱治的心,朱治虽然武艺不高,能力平平,但却是他父亲的心腹,又曾经辅助孙策打下了江东的基业,而且孙权自幼就和朱治生活在一起,两个人虽非亲生兄弟,但感情却胜似亲生兄弟,这也是为什么朱然几次三番犯下错误,孙权都会原谅他的缘故。
孙权虽然有哥哥,有弟弟,但是哥哥孙策成熟太早,弟弟又太过年幼,只有同龄的朱然能够和他玩到一起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孙权都把朱然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
所以,孙权对朱然犯下的错误再怎么生气,也从未想过要杀了他,而是先罢免他的官职,把他召到身边,自己亲自教导他。
可是,这一次,朱然却越做越出格了,竟然没事跑去行刺张飞,就算交给他审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朱然的。但仍然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现在倒好,朱然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偷袭张飞未遂,反被张飞给杀死了,现在张飞自知有罪,又派人前来请罪,让他该怎么处理才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