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卢老仙”又被剧痛牵出一声呻吟,他看着那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悲声问道:“我——还、还有救吗?”
“死是死不了,不过——”女人瞥了一眼“卢老仙”,“咯咯”阴笑:“那东西是彻底废掉了,‘三昧真符’也真厉害,符火一起就烧了个干干净净——呵呵,你还真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手快帮你服了灵药,少了的可就不止是那个小东西了,哈哈——”
“呜……呜……”“卢老仙”满脸绝望,想坐起来,挣扎了一下牵动伤口剧痛,脸色一白险些疼晕过去,那女人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又拈出一颗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药效很快,只过了十几秒钟,“卢老仙”便舒缓过来,面露悲痛,双手微微颤抖,紧紧的抓着自己两侧的裤子,牙齿咬得狠狠的,目光里尽是仇恨与怨毒——
那女人渐渐收去笑容,冷声问道:“记清那两个人的长相了么?”
“化、化成灰我都认识,一、一男一女,两、两个乡下人。”“卢老仙”咬牙切齿的答道,“他、他们还骗我说是警察——我、我才不信!”
“看下手这么狠,的确不像是警察……”那女人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嘀咕道,“乡下人?乡下人,会用符……”女人回忆起刚才在破房子中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好像穿得的确很土,又问:“哪儿的口音,能听出来么?”
“那、那男地一会土话,一会俗话,东南西北的说得很乱,也、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人——”“卢老仙”回忆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能确定!”
“哪一点?”
“那、那男地不止会用符,而且身手很好,动作奇快,但、但用的绝不是警用军用的招数。他的手法,倒、倒像是佛门爪功!”
“佛家的人会用道家的符?”那女人微微一楞。
“错、错不了,我被他扇了十多个耳光,还、还挨了好几拳。别的记不住,挨、挨揍的事儿绝、绝对不会记错!”“卢老仙”说话一快,嘴上的伤口也随之跳着疼,他悲呜了两声,呜哝着又道:“等、等以后再见,我、我一定让他们死无——”
“别鬼叫了——”那女人突然吼道,眼睛里已经聚起了冷光,“你说他们年纪很轻,乡下打扮、身手非常好,还道释齐修?”
“卢老仙”被女人喝的微微发愣。想了想,点头道:“好、好像就是这样——怎、怎么啦?!”
“卢老鬼,你仔细想想——没听说过这两个人?”那女人皱眉道。
“我、我上哪听说过他们啊——”“卢老仙”撇嘴道,“否则,还、还能这么惨——这对儿狗男女。还说是兄妹,我、我看他们就是姘头——呃——”他恨恨的嘟哝着,但说了一半就停下了话头,嘴里又叨咕了两句:“男女?!姘头?!”突然猛地抬头去看那女人,在得到肯定的确认之后,“卢老仙”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道:“啊——难、难道是、是他们?!”
“应该就是!所以我都开始羡慕你的运气了。在他们的手底下还能活着,你说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功德?”女人阴阴笑道。
“呃——我、我——”“卢老仙”也忘了身上的伤,竟然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天花板愣了半天神,又慢慢躺倒,慌慌的自言自语道:“我、我——唉。报仇无望啊,‘乡间双煞’,算、算你们狠!!”
……
宫妍在“卢老仙”的破屋子里搜查现场的时候,木哥就靠在一堵破墙上晒太阳,今天的太阳很足。烤得他额头直冒汗,可他也不躲,就闭着眼睛迎着阳光。
“呦呵,木儿,您挺享受啊,这儿还日光浴呐——”张成强接到了宫妍的汇报后,就往这边儿赶,把车直接停到了木哥的面前,也不下车,趴着窗户招手。
“消毒呢,满屋子迷药毒药,呛得受不了——”木哥手搭凉棚,眯起眼睛看张成强。
“有毒?!那你还把我们小宫自己扔里面了,木儿,你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张成强有些急了。
“放心吧,她吃过了解药,现在是百毒不侵。”木哥呵呵笑道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刚一上车,也没注意里面还有个人,差点一头撞上,木哥说了句对不起,刚想伸手去握,却发现那人竟带着一副手铐,他马上明白了,消消停停的坐在了一旁,讪讪的一笑,那人冷冷的瞥了木哥一眼,又望向窗外。
“小宫怎么样?身上的阴气解了么?”张成强问道。
“你自己看看她那精神头,像是没好的样子吗?”木哥笑道。
张成强隔着车窗往前看,只见宫妍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拎着好多证物袋,却还不闲下来,在房子周围仔细探查。张成强也是一笑,总算放心了,说道:“看来真是那个混蛋神棍做的手脚,人一跑,老窝一毁,他的法术就不灵了。对了,木儿,看清缠小宫的鬼魂是什么样了么?”
木哥微微摇头:“宫警官一直在旁边,我也不好仔细盘问那个败类,以免吓到她——至于她身上的阴气,现在想来,或许不是妖鬼作祟,也有可能是前几天在追查的过程中,她无意中中了那个混蛋的迷药或者毒药——刚才我感受到了,那些药丸药粉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的,阴气很重!”
张成强听后轻呼了口气,看着还在忙上忙下的宫妍,放心的笑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前来接替宫妍的同事们总算到了,他们将物证分门别类的收集起来,看着宫妍隔着物证袋,举起那个小木盒子在对同事指指说说,木哥微微一笑,轻轻掀起胸口前的兜,偷偷往里面看,那里正躺着两颗黑乎乎的小药丸,是木哥刚才趁宫妍不注意,顺手牵来的。
宫妍又在外面交代了半天,才上了张成强的车,刚坐上副驾驶就感觉到了后排座上多了一个人,职业的敏感让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她微微歪过头问张成强:“命案?”
张成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木哥一见,连忙往旁边躲了躲,眼角偷偷瞥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下手太狠,十多刀!把自己的情敌捅了个透心凉!”张成强又补充道。
木哥干咽了口唾沫,又往门边挪了挪。
张成强在观后镜里看到了木哥的神态,哈哈一笑,道:“木儿,放心啦,他是自首的,不然我也不可能自己押着他回去啊!”他见二人坐稳,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连拐几个大弯小弯才出了这片棚户区,视野一宽敞,张成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笑着问道:“小宫啊,我听说姓卢的犯罪嫌疑人虽然跑了,但是你们已经重创了他,我已在附近的医院布下警力,他只要敢露头,准保让他插翅难飞!”
“伤他的不是我,我、我——”宫妍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宫警官表现得很出色,一脚就踩住了那个混蛋!”木哥连忙接道。
“我一猜就是!”张成强大笑道:“小宫可是我们分局的格斗前三,挺多大老爷们都打不过她——快说说,踩住他之后呢?”
“之、之后——”宫妍脸色微变,拳头握得紧紧,想起了当时“卢老仙”搬开她的脚,撕开她的外衣,正向她凑近……
“之后,那个混蛋又使了诡计逃开,但还是被我和宫警官看破,一举将他拿住!”木哥又马上接道。
“拿住了?然后呢?”张成强又问。
“然、然后——”宫妍脸色再变,已是一片绯红,脑海中浮现的是眉目清晰的木哥,他清俊的脸越来越近,那张微微翘着嘴角的唇透着温热,慢慢贴近……
“然后,我们就想询问他详细的案情,可他的同伙突然赶到,我们反应不及,就让那个败类跑掉了。”木哥再次接道,见张成强侧过头好像还想问,连忙又说了一句:“好了,这就是前前后后全部的经过,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用的什么招式,那就更好说了,宫警官是自由搏击和小擒拿手,我用的是佛门爪功,至于‘乾坤大挪移’啥的还没来得及用,那家伙就堆了——强子,说罢,你还想问啥?”木哥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儿,见张成强回头白了他一眼又想说话,木哥马上又抢道:“‘黯然*掌’也没使出来,意境不到啊!”
这一句终于把张成强的话给噎住了,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再想张嘴却突然忘了自己刚才要问什么,直拍大腿说木哥废话连篇,太耽误事儿,随后就默默不语,倒不是生木哥的气,而是在和自己怄气,努力的回想着刚才想问的问题,可事情就是这么怪,有些瞬间遗忘的东西,越使劲儿想,就越想不起来,他直把自己憋了个面红耳赤才算放弃,叹了一声,专注的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