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毒虫噬咬的酸痒疼痛与女人天性中惧怕虫蚁的感觉汇集到了一起的时候,究竟能让一个坚强的女兵产生什么样的举动?受过的训练早已忘记得无影无踪,自以为坚强的心理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除了没有象以前在家的时候那样看见蟑螂就跳到爸爸面前求救之外,刘鹏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了!
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的刘鹏并不是那么娇气的,从懂事起就跟着妈妈一起在军区大院里的小食堂里来回转悠,听着那些和妈妈一样的阿姨大婶们用快乐而又夸张的声音驱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靠近那灼热的锅台。当然了,随着那一声与其说是呵斥还不如说是宠爱的吆喝,自己的嘴巴里总会填上一块翠生生的黄瓜,要不就是在自己的小手上多出一个小碗,而小碗里总是有一大块烧得喷香的红烧肉
当自己跌跌撞撞地端着红烧肉找到在案板前忙碌的妈妈时,妈妈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微笑着用用胳膊肘抱抱自己,再用那温和的声音对着自己说一声:“乖儿,自己好好的去耍啊妈妈要做事啊?”
至于爸爸在自己童年心目中的印象那只是张相片,只是相片里那个瞪圆了眼睛,几乎是用一只胳膊胁持着妈妈的那个男人,只是妈妈和其他的叔叔阿姨闲谈时的老刘、或者刘参谋长,有时候还是妈妈在半夜时流着眼泪数落的那个‘没心肝的’
长大了,有了记性了,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艰难,父亲是一个大军区的参谋长,是一个把全部的性命都扑在了军队中的军人,不会走关系,不会落人缘,也同样不允许自己家人有任何让人戳脊梁骨的地方!所以妈妈才会在军区食堂里辛劳,所以家里永远都只有最简单的家具和过时的电器,所以自己才一定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考学校,并且在从小到大的考试中永远都是第一!
父亲难得有闲暇的时候,也难得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顿晚餐的机会,每一次父亲回来总是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自己伸出那筋骨毕露的巴掌,而自己也很默契地将全部是九十分以上的成绩单放在父亲的巴掌上,再听着父亲带着满意和自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说出那句自己最讨厌听到的话:“可惜了!可惜是个丫头,我要是生个小子,现在也是个当将军的胚子了!”
而妈妈也总是象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般,小心翼翼地帮着父亲换上软底布鞋,再低眉顺眼的说上一声:“丫头也不错了,从小到大,你管过她一天啊?吃饭吧?菜都凉了”
然后父亲会很自然地坐到饭桌边,看着那个巨大的军用茶杯中的大半杯白酒感慨:“要是个小子,也就能陪我喝上一杯了!儿子的名字是早就起好的,可惜是个丫头了丫头,陪你爸爸喝上一口?”
每当这个时候,刘鹏便会一把从父亲手中夺过杯子,嗔怪地说上一句:“那您就甭喝了!等您把我变成个小子再端杯子吧!”
然后是全家在父亲那佯装的哀求声中哈哈大笑,而刘鹏也会趁着母亲笑得直抹眼泪的时候,为父亲在杯子里多添上一点点的白酒,父女俩彼此挤挤眼睛或扮个鬼脸,彼此都心满意足地保留着这个小动作给父女俩带来的快乐
而走进特种部队训练也一直是刘鹏的梦想,也算是完成父亲的一个心愿,不是说最好的军队中最强的男人都要能经受起特种部队那残酷的训练么?女人就不行么?那就来吧,看看女人能不能征服这个历来被军队视为女性禁区的神秘所在!
平生对走后门的现象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的父亲是带着些骄傲和自豪一脚踢开了他的老战友的房门的,两个肩膀上都挂着金色星星的老军人眉开眼笑地彼此拍打着肩膀,喝着上好的白酒把刘鹏的名字写进了高原基地受训人员的名单,而刘鹏则是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止住了母亲那担忧的哭泣和抱怨,意气风发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旅程。
训练的艰辛和痛苦的确让刘鹏惊心,那一声声暴戾的呵斥,那一个个看起来简直就是折磨的训练项目带来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冲击也曾经让刘鹏萌发过离开的念头,但看看身边那些让自己看不起的娇滴滴的同伴们一个个变成了强悍的战士,那半夜时伤心的哭泣渐渐地变成了强忍着痛苦的低哼,再想想离开前父亲那充满着期待和自豪的眼睛,刘鹏也就这么熬过来了,硬挺着熬过来了
可刘鹏害怕虫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小时候再食堂里看见蟑螂爬到自己身边时的那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蚀刻在自己心里的一种梦魇,即使是经历了吃下活生生的虫子那样的训练后,心里那种被昆虫的爪子扫过皮肤所带来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拍打着胸口和腰间那些感觉到骚痒或刺痛的地方,刘鹏毫无估计地尖叫着,反正这是在沙漠中心,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不会被那些战友们瞧不起,更不会有父亲摇着头叹息说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小子
狠狠地从腰间抓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壳虫,刘鹏用力将那只张牙舞爪挣扎着的虫子捏了个粉碎,顾不上手指上传来的那种甲虫体内粘稠軆液带来的恶心,赶紧又按住了一只在自己胸前蠢蠢欲动的虫子,强忍住毒虫噬咬的痛苦将那只肥硕的虫子从领口拉了出来!
借助着沙漠上空那惨淡的月光,刘鹏勉强看清了手中的那只不断张开着两只大嘴钳的黑色甲克虫,六条细短的腿不断地拨拉着刘鹏的手指,尖细的头部也不断地晃动着,试图将嘴钳扎进刘鹏的手指里面,两只已经蜕化的假翅也用力扇动着,发出了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
沙丘重传来的细微声音在寂静的夜半时分显得格外的清晰,借着月光看去,从沙丘中或沙丘底部钻出来的甲壳虫越来越多,好像方圆数十里的甲壳虫都聚集到了这里一般!循着刘鹏身上散发的汗液味道,甲壳虫渐渐地聚集到了一起,黑压压地想着刘鹏涌了过来,不过半分中的时间,爬在前面的甲壳虫已经攀爬到了刘鹏的沙漠陆战靴上,张开了巨大的口钳噬咬起柔韧的皮革来!
面对着这些不知名的昆虫,感觉着厚厚的沙漠陆战靴上传来的那种异样的刺痛,刘鹏的第一直觉就是赶紧远离这个隐藏着昆虫的沙丘,永远也不再靠近这里!
训练中的那些沙漠生存常识一下子涌进了刘鹏那快要变成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在动植物鉴别课上,李文寿曾经相当郑重地交代过,在沙漠中有一种变异的蚂蚁——噬金蚁!在这种奇怪的蚂蚁巢穴附近通常都有蕴含着丰富金矿石的矿藏,而这些蚂蚁竟然可以将坚硬的矿石作为平日的食物,在即将出现大的天气异变之前,这种蚂蚁将会倾巢而出,迁徙到一个不受风暴影响的地方隐藏起来,而在它们迁徙的路程中,一切可以被咬动的东西都将被完全吞噬!在那张令人恐惧被噬金蚁袭击过的车辆照片中,除了几根坚硬的钢筋,所有的东西都被啃噬一空,连那些钢筋也被噬咬得闪闪发亮
自己竟然会遇上这种让人恐惧的东西!
用力将那只甲壳虫远远地仍了出去,抓起放在身边沙地上的塑料布包裹,刘鹏几乎是尖叫着连滚带爬逃了开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把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多功能匕首无声地落在了沙地上,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刀柄!
抵近观察的护卫小队携带的单兵摄像头忠实地将所有的情况传输到了沙漠边缘的指挥部里,而向正也冷冰冰地抓过了鬼龙手边的受训人员记录名单,在刘鹏的名字上用力地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叉。一边的卞和犹豫着问道:“要不要通知护卫小队,直接中止这个女兵的训练?没有了那把多功能匕首就等于扔掉了在沙漠重寻找方向的最重要的工具,同时也丧失了大部分的自卫能力,我不认为她在遇见沙狼或其他攻击性比较强的动物后还有能力自卫了!反正护卫小队迟早要介入她的训练,不如干脆”
还没等鬼龙说话,向正已经飞快地接过了话头:“绝对不行!如果我们现在中止她的训练,那么这个女兵会恨我们一辈子的,在没有真正领教沙漠的凶险之前,在她自己眼里她是绝对可以完成这十天的训练的,只有在她真正了解到了死亡就在她的身边徘徊的那一瞬间,她才会象看见上帝一般地扑向护卫小队,才会在有生之年的每一天感谢我们将她救出了苦海!而随后到来的淘汰也会让她感激涕零”
扫了一眼因为自己的高论而目瞪口呆的教官,再看看端着杯子发楞的卞和,向正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郑重:“别以为我是一个把自己的利益和感受看的比别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混蛋!在我来说,无论这个女兵恨不恨我,我都要在中国的军队中服役,直到有人超过我并证明我不再有资格留在军队中,或者我在某一天的早上战死!个人好恶对一个好狙击手能有多大的影响?
但你们想想,一个没有完成训练或者依靠着某些援助勉强挺过训练的士兵在一个小队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在完美地完成了训练的战友面前,她会自卑,会在某一天的行动中拖大家的后腿,甚至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会因为不断地回想这个失败而精神失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永远也不要!
用最残酷的方法训练这些士兵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或她们在将来面临危险的时候,能够凭借着我们提供的训练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且活着回来!任何一点在训练中的无谓怜悯或多余的介入干扰都会造成士兵们心理上的依赖,他们会有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的上司或同事总会来救我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一个手拿着一叠资料的参谋猛地打断了向正的话语,声音并不高,仅仅只有靠近他的鬼龙等几人可以听到:“难道不是么?我们不是一直提倡团队精神,不是一直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自己的队友么?如果不是那些海军的兄弟拼死救护你们,你认为你们能活着完成任务回来么?在越南、印尼、菲律宾和日本,哪一次不是这样?”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鬼龙也诧异地看着那个激动的中尉参谋!鬼龙小队的行动历来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就连那些出外执行接应任务的海军或其他的情报部们的人员也不过是知道要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去某个指定地点接应人员,并不能了解鬼龙小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这个年轻的中尉参谋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得这么详细???
向正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名册,卞和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李文寿不动声色地向右侧走了半步,而秦椋和晁锋则有意无意地转过了身体,刚好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只有鬼龙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教官,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也滑到了桌子下面,眼睛也渐渐散发出了一丝寒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的中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要编什么借口,也别想用那些狗屁不通的理由来搪塞我们!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知道!”
年青的中尉毫不畏惧地迎着鬼龙的目光:“你们不用威胁我!我以前是总部的作战参谋,一直都跟在少将身边,你们的作战计划中有一大部分我都有份参与,在你们实施攻击以后你们的各种最安全和迅速的撤离路线都是我确定的,严格来说,我也是终生制职业计划的一员,还有其他的很多人也是!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直接联系阿震,他见过我!要不你们就去找将军”
鬼龙没有答话,只是将右手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其他人也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同时向前走了半步,刚好将这个年轻的中尉包围在了中间,向正的声音变得分外地低沉,充满了威吓的意味:“少拿将军来压我们!即使你真是终生制职业计划中的一员,你也没有权力在公开的场合下议论我们曾经做过的任何任务!在核实了你的身份以后,我会向将军建议将你调到一个让你学会保守秘密的部门重新学习军队中的规则!在这之前,你应该想想,我们每一次出任务都是经过了大多数军方情报人员的策划和反复论证,而我们的技术就是实施这些策划和论证的关键所在,保证不让你们的图上作业和日以继夜的辛劳白费!一个经常依靠同伴和上司救命的军人是什么?一个把后方参谋团的心血白白浪费的军人是什么?混吃等死的废物么?
我们提倡团队精神,我们也崇尚奋不顾身解救同伴的英雄主义,但我们必须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同伴的累赘和包袱,尽量不让同伴为了营救我们而冒不必要的风险,而严格的训练和对现场情况的当机立断是绝对必要的!在你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之前,少在我们面前玩你的那套纸上谈兵的把戏,有些事情不是你这样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官可以了解的!”
看着刚刚在电脑前转过身子朝自己点头的秃子做出的确认的手势,鬼龙慢慢站了起来:“军务处的人在吗?把这个中尉带到禁闭室里,安排双人双岗,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接触!马上接通北京总部加密线路,我要单独与少将直接通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一个戒备森严的临时基地里出现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通讯滞后、应急系统失误、甚至是电力中断或遭受袭击都在考虑范围之列,可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还需要军务处的宪兵来执行这种在中国军队中极少出现的关押军官的命令!
军务处的宪兵在这种场合里通常只是充当一下内层哨兵的职责,有的宪兵身上带着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当听到鬼龙的命令时,两个军务处的少尉竟然犹豫了片刻,直到看见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注视着自己才如梦初醒地大步走了过来,一边一个地抓住了那个中尉参谋的胳膊。
中尉参谋显得相当平静,也根本没有要喊叫或挣扎的意思,眼睛也定定地看着不露声色的鬼龙:“或许我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但我至少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停止那些无意义的行动或训练,我起码知道尽量避免战士去冒无意义的风险!在我被关禁闭以前,我还是要履行我的职责,从空军气象站发来的资料上分析,在沙漠中心偏北的位置将有中等规模的沙暴,至少也是大风沙,我建议你们马上撤离那里的所有参训人员和护卫小队,别让她们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李文寿抓过了几张气象卫星云图和风向气压图看了看,顺手又扔回了桌上:“你小子吓唬谁呢?空军的兄弟也不是白吃饭的,他们都没有发出气象警告,你凭什么判断在那些区域将有沙暴或大风沙的?”
被抓住了双臂的中尉用下颚指了指桌子上的气压图说道:“按照那些气压图分析的话的确可以说在未来的几天沙漠中没有大的天气变化,可在几个小型冷暖气流的相互作用下,在沙漠中心偏北的位置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形成短时间的猛烈沙暴!也许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对那些没有任何重装备的女兵和护卫小队来说,十几分钟的沙暴绝对是灭顶之灾!我在军事指挥学校专攻的就是各种小范围天气转化下的作战,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准确的!”
鬼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两个宪兵将那个中尉带走,其他的教官或后勤人员静静地看着那个中尉面无惧色地被押出了指挥室。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是傻愣愣地呆立着,直到刚刚连接完成的保密通讯器发出了一阵阵低微的蜂鸣,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尽量不去想那个莫名其妙被宪兵带走的中尉军官。在那些不明就里的教官或后勤人员的眼里,不过是提了几句意见就被关了禁闭,双岗双哨还不算,居然还要捅到更高层次的军方首脑面前,这鬼龙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了呢?怎么就这么狠呢?
保密电话开通之后,通讯参谋很自觉地回避了,而鬼龙则一本正经地朝着屏幕上的少将敬礼:“将军,好久不见!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您的作战指挥部中的某位高参现在被我关了禁闭了!”
少将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连那双素来犀利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混浊,办公桌上的半杯水和一大堆药瓶子挤在文件堆里,显得分外显眼。少将咳嗽了几声,顺手从几个药瓶子中倒出些药丸咽了下去:“什么高参?不就是那个刚刚从军事指挥学校出来几天的小子么?那小子犯什么混了?值得你在这个时候把他给关起来?”
鬼龙还是象往常那样笔直的站着,声音也保持着历来的冷静干脆:“他在公开场合谈论终生制职业计划,虽然只有我们几个参与计划的人听到,不会造成机密外泄,但是象这样连基本的保密条例都会违反的人,我不认为他适合在终生制职业计划中担任任何职务!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放在沙漠中训练的女兵已经有人出现了被淘汰的征兆,我们是否可以按照严格的淘汰机制进行甄选?那些被淘汰的人,我们该怎么处理?以往被淘汰的人都是送到偏远的山区看守战备仓库,可这些女兵明显不能依例处理”
少将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粗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办公桌的边缘,努力佝偻着身体抵抗着咳嗽带来的疼痛感觉,鬼龙不由得向前迈了半步:“将军!您的身体”
咳嗽了半天,少将终于平静了一些,喘息着用一块手绢擦拭着嘴角:“年纪不饶人了!以前的旧伤都发作了,想看看我这老家伙能不能顶得住呢!女兵的去向问题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列了!至于那个连保密条例都记不全的小子,我会派人把他带去回炉,好好地重新锤炼一把!现在的年轻人啊风风雨雨的没经历过几次,恃才傲物的本事倒是真不小了!你还是严格地按照淘汰机制进行甄选,但也注意那些女兵娃娃的安全!不管她们的家人是不是真的想让她们经受这种锤炼,也不管她们今后是不是能留在军队中,人命毕竟是宝贵的啊!去执行吧!”
中止了通话,鬼龙仍旧站在了原地。少将的身体明显的衰老了,尽管少将尽力掩饰,鬼龙还是看清楚了少将的手绢上和嘴角边的那一缕令人心悸的鲜红,也看见了少将的办公桌上那一大堆药瓶子上的几个标签
一个能征善战的老将竟然要靠那些毒性极强的药物来支撑着超负荷的脑力运作和体力运作,甚至是靠透支生命来完成军队的建设,这让人感动,是不是也叫人感觉到了悲哀?
仅仅靠一两个人的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就真的能让一个泱泱大国那曾经暮气深沉的军队焕发生机么?在这一两个人身边,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难道真的满足于不贪、不占就扬扬自得、心满意足了么?
一次次的用热血唤醒他们,而他们也一次次地飞快忘记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万一大厦将倾,纵是托天青松也会独木难支了么?
朝着变成一片漆黑的屏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鬼龙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走出了通讯室,等候在通讯室外的李文寿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劈头就是一句:“头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