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直到宇文哲已经离开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李元昌才灰头土脸的在一处府邸的大门内钻了出来,脸色如土,难看到了极点。
趁着刚才略显混乱的时候,李元昌躲进了身旁的这处府邸,此时身旁又没人保护,他可不敢完全暴露在宇文哲的面前。
“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秦虎都对他那么客气,他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位的私生子?原本还想着在长安遇到后能够一雪前耻呢,这下子完蛋了,对了,承乾,去找承乾想办法!”
李元昌拔脚向外跑去,慌乱下绊倒了大门的门槛上,在地上叽里咕噜的翻了两个跟头,脸上跄破了一层皮,即便这样李元昌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利落了站起身来继续向着外面跑去。
…………
禁军的速度很快,路上的百姓若是看到禁军巡逻都会自主的让开道路,长安城虽说很大,不过骑着马匹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来到了李府的门前。
李府的大门很肃穆,整体呈现着暗红的颜色,仅有两只巨大的狮子镇守在府门前,显得干净利落,大门紧闭着,门上唯一的装饰便是那一排排的铜钉,宇文哲刚一接近,便觉得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李靖将军府,果然够气魄!”
秦虎整了整身上的衣甲,走到大门前拍了拍门上的那两个铜环,铜环与木门撞击的闷响声传出,秦虎随即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仰慕。
“咯吱。”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大门就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位身材魁梧的管家出现在大门外,管家身体挺直,看着向站在最前方的秦虎,军队上的那种干练之色一览无余,“原来是秦虎将军,不知道秦虎将军前来有何要事,我家老爷现如今还在军营,要晚上才能回来。”
这位管家扶着大门的右手上全都是兵器摩擦出来的老茧,双眼中充斥着坚毅的神色,面对着秦虎不吭不卑的说道。
“呵呵,本将并不是来寻找李将军,而是为贵府送来了一位客人,李业诩已经去军营寻找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了。”秦虎呵呵一笑,对着眼前这名管家显得很是尊重,道。
“怎么,业诩竟然敢离开曹府,难道是……”管家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就爆发出一阵惊喜的表情,抬头看向秦虎的身后。
“晚辈林哲,三年前曾经收到过将军的邀请,这是信物。”宇文哲看到眼前的情形后踏步上前,把腰间的那柄长剑递到了管家的身前,道。
“果然!”管家接过这柄长剑仔细的查看起来,随后抬起头来看向宇文哲的眼光已经充满了温和。
“来,快请进来,我这就去通知夫人!”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体,向着李府内走去。宇文哲和秦虎跟在管家的后面,进入大门后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在道路的两旁还立着两排铁质的兵器架,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走过演武场,便来到了李府众人居住的院落,宇文哲进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幽静,只觉得在这里感受到了自己贺兰山脉上小木屋的感觉,是一个极好的修生养性之所。
管家把宇文哲带到了一处待客的客堂,随即便有下人端上来了两杯热茶,放在了两人身侧的案桌上。
茶杯腾腾的冒着热气,管家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秦虎和宇文哲在客堂里,宇文哲拿起茶杯嗅了嗅,露出了一丝疑惑的深色,“秦大哥,这位不是普通的管家吧,真是不简单啊!”
“那是当然,他曾经是李将军的前锋队长,名字叫魏厉,因为战斗的时候过于勇猛,每每必冲在最前,受过很严重的伤势,所以就退了下来,打理李府中的一切事宜,现在镇守银川的魏成就是他二弟。”秦虎端起茶杯,毫不在乎滚烫的温度,一口灌了下去,这才对着宇文哲解释道。
宇文哲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身上有着那么明显的铁血之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宇文哲喝完了这杯茶水后就闭上了眼睛,秦虎同样沉默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那些在门外的下人仿佛同样感受到了里面的宁静,直到那茶杯变空后也没有进来打扰。直到此时,宇文哲的心里才有了一些平静。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色逐渐黯淡,在门口处传来了一道道杂乱焦急的脚步声,宇文哲间睁开双眼,爆发出一阵惊喜的神色,猛然间站起身来,向着大门处看去。
一道身着火红色衣衫的老妇人首先映入眼睑,这位老妇人满头的银发,皮肤却像婴儿般嫩滑,每一次的呼吸都间隔着很长时间,双手手指细长有力,在腰间还挂着一条拇指粗细的九节鞭。
老妇人小心的搀扶着一位更为年长的老人,老人的头发已经是枯白的颜色,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只手被搀扶着,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拿着一个卷轴,看上去很焦急,若不是旁边有人搀扶着,也许会跌倒在地上。
“夫人,曹老夫人,这是秦虎将军,这位便是林哲林小哥。”管家跟在这两位夫人身后,小声的介绍着。
宇文哲急忙上前一步,越过了秦虎,期盼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嘴唇不停的张开,却不知为何,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直到此时,老人才打开了手中的卷轴,卷轴上是两个人的画像,其中一人是曹怜馨,另一人赫然就是宇文哲的样子,只不过画上的宇文哲头发还是乌黑色的,脸上尽是些稚嫩之色,两个人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还是十六岁的模样。
看到这幅卷轴后,在宇文哲的脑海里涌现出了一些记忆,这是当初他被侯小波设计,让断木砸到脑袋之前,请画师画了下来,送到了长安城,也许在那时曹府就已经开始准备宇文哲和曹怜馨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