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爹终于算是承认了他对我的确是隐瞒了很多东西,不过这个我也可以想到,我老爹的确平凡的有些过头了。在没看到爷爷的笔记之前我或许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在笔记的记载当中,我老爹郭爱国可是一个李国忠说五弊三缺犯了命缺的人。
而何真人甚至算不出我老爹的命格到底是不是缺,之后收了我老爹当徒弟,并且认为他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老爹就对修道一途没了兴趣,转而养花。这个转变也着实是太任性了一点。修道在当今虽然偏门,但是越有钱的就越信这个不是?这其实是一个非常赚钱的行业——当然我这是往俗了点说的,我是没机会,如果我有的话,我宁愿也去修道,没事儿帮美女开个光。帮房地产老板看个风水,那不是美女金钱全得?
知道了老爹隐瞒我很多东西,我并不难过,谁不希望自己的老爹是一个大英雄?最好他是一个不出世的绝世高手,那样更好不过了不是?现在就坐等风雨交加夜,我老爹处理了翟先生的事儿,处理完之后我就算是完成了人生的第一笔大生意。
我没想到这一夜来的很快,就在一星期后,本身就是夏天雨水就多,没有人比翟先生更加期待风雨交加夜的到来,甚至提前一天翟先生就打电话给我说道:“三两兄弟,天气预报说了,明天有大到暴雨,并且伴随有雷雨大风。要不咱们出发?”
“天气预报你信。还不如你自己掐指算来的实在,你们这样的方外之人,不都是自己可观天象的吗?”我问道。
“明天有雨,现在走。”这一次,翟先生换上了肯定是口吻说道。
“别,我明天有点事儿,明天再说。”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现在我都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每天都跟店里的美女调笑调笑,晚上回去了和美艳的陈九两同居,锁头村儿那里还真的是暂时不想家。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雷声震天响。放佛是哪个巨妖要渡劫一般,而翟先生可能是实在忍不住了,出现在了我店里,他被店员小妹带到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是他,因为他今天穿了一个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穿的那一身黑袍。
“翟先生,你这个打扮,在大街上可是鹤立鸡群啊!”我笑道。
他摘掉了头上的黑袍,对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想?”
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他娘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他的脸上,挂着烂肉,像极了当时黄老从我爷爷的棺材里看到的那个腐烂殆尽的尸体!
“翟先生你?!”我指着他道。
“不然呢?你看这里,这里。都已经全部烂掉了。”他拉开手臂和长袍,我发现他的全身几乎都没有好肉了一样。
“小弟弟没事儿吧?”这个时候,我却突发奇想的问了一句这个,问的眼前这个浑身腐烂的翟先生都愣了一下,他道:“多谢小友挂念。生死攸关之地,一息尚存。”
我颤抖的喝了杯茶,道:“尚存就好,尚存就好。”——
我之前还感觉这个人有点着急了,现在感觉也的确该急,这事儿放我身上我比他还急呢,我马上收拾了东西,跟陈九两打了一个招呼坐上了翟先生的车,我们一起赶回林家村儿。
一路人,翟先生都没有说话,而我则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对于前些天我见到还是一幅世外高人模样的男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非常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我不知道直接问到底好不好。
“疼么?”我问道。
“还好。”他答道。
“这是黄皮子的报复,可是它们是怎么报复的,才会搞成这个样子?”我问道。
翟先生把车停到了路边,因为快到乡下车可以乱停,他甚至掏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此生都没有涉足过锁头村儿那个地方,每天晚上,被无数黄鼠狼啃噬的滋味儿,你可以体会么?”
“啃噬?!你是被黄鼠狼咬的?”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道:“对,只要我睡着,就会有无数只黄鼠狼过来撕咬我的身体,那种被生生咬掉肉的感觉我无法去诉说,你只能慢慢的体会。”
“你就不会反抗?!”我问道。
“我甚至不想让自己睡着,可是没用,只要到了十二点,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睡着,我甚至找人看着我,可是咬我的,不是真的黄鼠狼,是黄鼠狼的精魄,在梦里咬我,在醒来的时候肉却会一点一点的烂掉。”翟先生说道。
“您不是很厉害的么?”我听的一阵恶寒,甚至感觉都挺可怜这个男人的。
“胡黄二仙,成了精的黄皮子敢自称黄大仙,这是什么底气?”他苦笑道。
“走吧,现在回去,就算求我老爹,我都让他帮帮你,钱的事儿好说。”我听的都害怕了,无数只黄鼠狼在梦中啃噬自己的身体,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等到了我们村儿,因为天气不好,村里也没什么人出门,远远的我就看到我老爹一个人站在村口,我们把车停到了他的身边。
“郭先生。”翟先生叫道。
“嗯,你们再等等,十点再来。”我老爹说道——
翟先生没有再着急,他躺在车上闭目养神,这么久都忍了,也实在是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而我无聊之下,则去了我二叔家里,到了我二叔家的时候,他看到我拍了一下脑袋道:“三两,你回来了,得,刚好我也有事儿找你,跟叔出趟门儿?”
“去哪里?啥时候?今晚不行。”我问道。
“山东,就这几天吧。我找到了那个挖到玉佩的人了,他说是从山东那边儿的一个墓里传出来的东西,他只是个放哨的,里面的哥们儿出来的时候都差不多咽气儿了,一句话没说,就把这个玉佩塞到了他的手里,那个墓,他根本就没进去。”二叔道。
“那?”我问道。
“我想下墓看看,大侄子,不瞒你说,倒斗儿这事儿,我前些年也真的干过。”二叔说道。
应承了二叔之后,我又回家跟我老爹老娘他们吃了一顿饭,吃饭完后才八点多,我老爹在吃饭的时候就一直跟我眨眼,等她们收拾碗筷的时候,老爹来到了我的房间说道:“那个老黄皮子精,是我给放走的,我给埋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猜到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为啥这么做。”我说道。
我老爹坐到了我身边儿道:“这是你爷爷交代的,说后山的黄皮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让我去那个地方,把那个坛子给挖出来,把里面的黄皮子跟他葬在一起。”
“爷爷又为啥这么做?”我更纳闷儿了。
“你爷爷欠了黄皮子精的人情,黄皮子精替他守三十年的锁头村儿,他替黄皮子精守八十年的陵。你以为黄老当年为什么不敢来,偏偏在你爷爷过世以后敢来这里动公主坟儿?何真人走后,黄老来挖无上观,加上当时的气候,谁拦得住?不是黄皮子精,公主坟能存到今天?”我老爹说道。
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黄老一直没有动手的真相。
我还想要问问题,我老爹却摆手制止了我道:“别问原因,包括你爷爷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只是这是郭家历代的组训,无上观不倒,流沙河不干,公主坟儿不平,你爷爷把这句话告诉了我,我告诉你,如果你有生之年那两个条件都达不到,你就告诉你儿子,继续这么等下去。”
“别问原因,组训, 祖上没说原因, 谁知道?”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