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直接打断他的话,一脸冷冽如寒芒一般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她的语气是带着命令的,不容抗拒的。
医生是保臻的助理,是负责顶楼这一层的机密管理,可以说是保臻最信得过的心腹。
“容音姐。”他一脸为难的看着容音,“要不然,你先跟保少通个气?我这……”
“调不调?”容音再一次打断他的话,那盯着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森冷又阴鸷,“别逼我对你动粗!”
她的表情,半点不带玩笑,是那种“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狠厉。
医生还是一脸犹豫的看着她。
然后,容音一反揪起他的衣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啊!我让你把北逸的档案调出来!你要是听不懂,我用别的办法让你听懂!”
“行,行!容音姐,你消消气,消消气。我现在马上给你调,马上调。”医生赶紧说道。
容音下手可没有留半点情,那揪着他衣领的手劲可大了,几乎都要把他给勒断了气。
这要再不顺着她,把她要的资料调出来,估计他这小命得不保了。
反正她也不是外人,是北爷的女人,让她看看北爷的病厉档案,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
容音听他这般说道,松开那揪着他衣领的手。
医生赶紧坐回电脑前,调北逸的档案给调出来,“容音姐,这是北爷的档案。”
容音直接将连人带椅推开,然后一脸沉肃的看起。
但,其实她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有的档案,几乎都是没有文字表示的,都是一些片子。
有脑部的,有胸部的,腿部的,脚上的。
看着那一张一张的胶片,她除了能看懂骨头之外,其他的实在是看不懂。
容音的注意力,全部集中的脑部的那些片子上。
片子挺多,她一张一张的看过去,寻着异常的地方。
齐进说,北逸的脑子里还有一颗子弹。
她看不懂脑部结构,但至少还看得懂子弹是什么样子的。
只要北逸的脑子里有子弹,那这些片子里就一定能看到。
然而,当她把所有的片子都看完了,也没有找到有子弹存在的那一张。
“你确定北逸的单子全都在这里了?”容音阴恻恻的盯着那医生,冷声问。
医生重重的点头,“容音姐,我确定,北爷的单子,全部都给你调出来了。至少是在我的权限之内,已全部给调出来了。”
“你的权限之内?”容音重复着这句话,眼眸变得冷郁,“也就是说,还有一些不在你权限之内的?”
“那……你只能找保少了。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算我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了。容音姐,要不然,你给保少打个电话吧。”
“时方,你当我是傻子?啊!”容音猛的转身,那一双如鹰般凌厉阴狠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他,“保臻能让你进这个楼层,那就表示,他足够信任你。你想跟我玩心眼,是吗?说,你是想要废了左手,还是右手!或者你自己把所有的资料都调出来!”
“容音姐,你别逼我,行吗?”时方哭丧着一张脸,用着请求般的语气说道,“我……我……你告诉我,你想看什么嘛。你想知道北爷的什么病情嘛。我的脑子,比这电脑好多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容音又是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我再说一遍!我要北逸的病情档案,所有的,全部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阴狠的眼神,就像是一束一束的刀芒,让时方冷不禁的颤栗着。
“我给你两个选择!”容音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你把所有的资料调出来,摆在我面前。二,我把你直接从这扔下去!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二……”
“容音姐,我给你调,给你调!”时方急急的说道,“你别扔我了,我怕脏了你的手。”
他是真的相信,容音做得出来。
然后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将北逸这些年来,所有的病情档案全部都调出,摆在容音面前。
容音再一次连人带椅,将他一脚踢开。
一张一张,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容音几乎连眼眸都不带眨一下,那专注的样子,给人几分心疼的感觉。
北逸的单子实在太多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没受过伤的。
这一点,容音再清楚不过了。
刚开始的那些年,他有多难,有多拼,她都看在眼里。
他表面上是北家的继承人,但实际上,郁芸却从来没想过要让他接手北家。
对于郁芸来说,北逸不过只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是她向外人展示她假仁假意一面的道具。
说得好听一点,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北家,为了北逸,这个她唯一的孙子。
但,其实不过只是满足她自己的私欲而已。
郁芸的占有欲太强了,她容不得任何人反对她。
她要让所有人都服从她,认可她。
她想要的一切,不管用任何手段,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北逸跟她自然是有很多不合意见的。
他想要从郁芸手里拿回北家,将北家带回正轨,那就必须比郁芸更有实力。
所以,他只有不断的壮大自己,不壮的让自己变得更强。
跟着他一起做事的,哪一个都是风里雨里走过来,枪淋弹雨是爬起来,挺过来的。
容音自然也是其中一个。
只是那七年……
容音一想到那七年,心,便是猛的往下一沉,就像是被什么一下一下的锤击着一样。
疼的生紧生紧的。
猛的,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组片子上。
瞬间,眼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
脖子,像是被人给扼住了一般,一种窒息感袭来,让她无法呼吸。
心,亦是像被人给勒住一般,疼得像是被绳子勒成两半。
那一颗子弹,是那样的清晰,就这么映在她的眼眸里。
“看到了,又怎么样呢?能改变你对他的态度?还是能让这颗子弹从他的脑子里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