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潮湿商铺之间的巷口,飞起好几只受惊的乌鸦。
“嘎!嘎!”听起来像鸭子叫,乌鸦小豆子似的眼睛比血还猩红,巷子里有个倒霉家伙被挟持了。
“有话好好说,兄弟几个。”
“咱,虽不认识,也不至于动刀动枪吧。”
“这妞大不了我不要了,还给你们。”腰上披着破旧大毛巾的年轻人慌张贴住烂墙,水泥碎片掉在地上,啪嗒啪嗒响,他急得满头大汗。
在他旁边,一个七分美丽的娇弱女子,用深绿丝绸布遮住了上半身的位置,她小巧玲珑的脚边是褪去的紫色紧身衣。
“嘿!小子玩了这位爷的妞?还想跑?”有个身材高壮的大汉,露出一嘴的黄牙,他用手中纸钱甩在慌张青年肩膀上。
巷子里还有两人把手在出口,他们显得漫不经心,像工作久了的社畜一样。
“我,我他妈花钱买个妞玩,还碰到这种几十年前的套路,我也不想的,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你放我出去,保证给你带很多钱。”
“小子!别想玩我们!告诉你,整个爱罗商业街,谁不知道咱的名号,看你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本来是想放你走的,可你小子态度不好,咱要的钱加倍!”
“别想轻易逃脱,这个数懂了吗?”搞仙人跳的地痞冲小青年比划五指。
“五万?行,我回家取,你们放过我。”
“五万?”
“五十万!臭小子,少一分我剁你一只手。”
他掏出某爆炸品牌手机瞪了一眼倒霉的小青年说。
“你爹电话多少?”
“电……电话?”
“我觉得你不想打的。”小青年苦笑道。
“叫你报,你就报,别废话!”
“好,5……”
报电话号码时,守在巷口的流氓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闯了过来。
“你谁?想干嘛?”
两流氓流里流气的那挡在面色微冷男人身前。
“我来送你们大菠萝的。”
“大菠萝?两流氓心里纳闷,好几个月没吃过热带水果了,咋还有人兜售菠萝。
缓过神来时,他们脑门子上悬着沙包大的拳头。
啪!拳头砸在他俩脑门上,力气非同凡响的大,两人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嘴里还鼓捣着“菠……萝”
“菠萝好吃吗?”
挟持小年轻的地痞刚得到电话号码,准备呼叫时,穿股脚从他后面上勾踢击,正好踢到他的第三条腿。
一个脑子里满是钱的男人,突然胯被人踢了,那酸爽不敢想象。
惨叫声把天上的鸟儿都给惊了。
“哎呀!我的鸟!”
“呼……啊呼……哪个……哪个混球干得。”地痞兄弟也是惨,痛的当场瘫在地上。
他口中的混球用一记收到将其敲晕,短暂结束痛苦。
“刘……大师?”青年见自己被救了,刚想感激时,发现救他的人正是刘枫,倒霉青年是流落于此的吴优。
“吴大公子差点被骗财了。”
“那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你。”说着,他瞄向在角落边不自在的小妞,仿佛心中的怒火要凌驾在她身上,刘枫挥手让小妞赶紧滚,她也知道在这儿呆着百利而无一害。
“出来混都是为了钱,你咋就不多长个心眼呢。”
吴优听刘枫语重心长的训斥,眼泪在眼眶打转,前三十分钟还觉得人生勉强值得,因为找了个妹子能嗨皮一会儿,释放压力。
结果碰到仙人跳,险些把小命交代在荒凉的聚集地无名巷子里,联想到自己身为前途无量的大少爷,泡的妞都是上流社会的名媛,现如今找路边摊的快餐充饥,落魄程度比贾宝玉死了被破席子裹住入土也好不到哪去。
人生不值得啊。
刘枫救了他,算柳暗花明又一村,人间又值得了。
倒霉吴优真够倒霉的,他说自己饿了一天,兰博基尼还被人给开走了。
开车来聚集地,结果不识路,路上碰到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人,打算问下路,问着问着把车给问没了,原来大中午压马路的人是个劫匪,劫走吴优的车,一毛钱也没留给他,一路孤苦伶仃赶到爱罗商业街,发现身上身无分文,肚子又饿得要命,想去面馆赊账被老板当成乞丐赶了出来。
吴优没辙给人刷盘子刷了一晚上,总算弄到饭吃了。
“是……挺惨的。”刘枫带吴优在爱罗商街,还在开的西餐厅下馆子,服务别想太周到,里面的服务员都是一帮悍货,
你见过服务员拿刀子来点菜吗?还脸上堆笑说“客人要吃点啥啊?”
我嘞个去,拿刀子点菜呢?不是明说,要是敢嫌弃咱家菜难吃,或者挑三拣四,啥也不点,就等着瞧吧!
“换……换一家吧。”
“我觉得怪怪的。”吴优沿着下唇,嗦嘴嘴,心里想着,我怎么净碰到一群奇葩啊。
刘枫和拿刀服务员有说有笑的交流,服务员上菜时,还回头对刘枫比了个“ok。”
“废土呢,最重要的是平常心,不管看到什么离奇的东西都不要慌里慌张的。”
“都是经验之谈,多学着点。”
怎么没点反应,刘枫思忖着,吴优不夸刘枫,怎么能凸现他的牛逼呢。
给点反应好不好,不然很尴尬啊,我这个当师傅的怎么也得。
“啊……啊……”吴优声音听着很夸张,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见识到世界的广大。
大少爷不仅仅是偏安一隅躲在大别墅里行得通的,还要多出来走走,体会丰富多彩的世界,毕竟多样性是上帝赐给地球最宝贵的财富。
刘枫觉得自己的开导很有水平,起码得大师段位的。
当他从得意中走出来时,还寻思着吴优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于是他试着沿吴优的视线探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以为吴优惊叹的表情已经很意外了,在看刘枫惊的双目呆滞后,钻进桌子底下的动作,稍显滑稽。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吴优这句话在挑战刘枫的自尊心啊,
“怎,怎么可能,本大师在桌子下乘凉呢,外面太热了。”
说是乘凉,实际不想抬头看餐厅里的古怪家伙。
你见过一个脑袋上插菜刀的人?不仅废土还特莫朋克。
刘枫见过很多怪人,有在脑门子上纹飞机坦克,纹霓虹光纹的,还有纹某种不可名状的繁殖器官,为了表现个性和独一无二的审美品味,叛逆不媚俗的自我表达等等。
见过最奇葩的是带屁股模具的朋克人,带金属头盔模仿喜欢的动漫人物。
这些尚在理解范畴内,再怎么奇葩也不至于让人大为惊愕,顶多会觉得不是活在一个时代,像活在未来或者影视作品中,一种流行文化。
真的刘枫很少像刚刚那样惊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震惊,但忐忑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静。
不对,不仅是脑袋插菜刀那么简单,也不是什么cos表演,表演生化魔人等吓唬小娃娃的奇葩形象,他的脑袋里是真的插了一把菜刀,鲜血淋漓,从额头中间的豁口中流出来,这可不是什么万圣节笑话。
是真的,一个男的被人砍了脑袋,菜刀留在了他的脑门子上做纪念品。
刘枫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能在餐厅里安然就餐,饭后啥事没发生一样。
蛋白质牛排被他咀嚼在嘴里,显得很自然。
他还招呼坐在旁边的莫西干,要来一杯爱罗阶最有名的特林酒,见惯大场面的服务员照上特林酒,一脸不高兴的让他喝多了别乱吐就行。
餐厅里其它人表情和吴优差不多,惊愕,但在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刘大师,这是何方邪物?是人是鬼?”
“带我掐指一算。”刘枫造弄手指头,给出一个结论。
“去阴间被截下来的活人!”
“看的出来,脑门子不管顶啥都不好使,我觉得他需要去医院。”吴优看菜刀男,额头流下的血全进了酒杯子里,周围人无动于衷,好酒好菜的吹着牛。
“爱罗街民风彪悍,商属于可接受范围。”
刘枫他们不正是吹牛大军一员,大妈型服务员端上劣质合成牛肉,嚼起来像在吃橡皮筋,吴优说了一句,老板是不是没煮熟。
大妈型服务员刀子果断砍在桌子上?
“知道他脑袋上为什么别一把刀子吗?”
吴优被吓傻了,大妈,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这么暴力啊。
“好吃,好吃,好吃。”吴优立刻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专心的啃牛肉。
刘枫老江湖了,食物比粪还难吃,他都不会大声说出来,指不定服务员会不会在餐盘里吐口水呢,他忌讳来饭店吃饭,一不留神吃了又涩又干的口水都不知道。
咚一声,有重物砸到地板上,他俩转身一看,脑袋被菜刀砍出一道口子的人,血把脸都浸湿了,终于熬不住倒在地上。
彪悍的民风致使根本没人上来救助,那人喝酒喝的血止不住时,小命已经不保了,就算刘枫有心去救也无能为力。
头顶菜刀的倒霉蛋被大妈服务员脱出了餐厅,刘枫亲眼见到大妈把尸体往深绿色的长条垃圾箱里一丢,盖上垃圾盖,如没事人一样用自来水冲手后,回到餐厅继续工作。
反正刘枫被雷的不轻,还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