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口是心非:挺好的啊。
  林秉然哧笑,和沈风打个招呼,咱们就回去了。
  沈风扎在一堆导演里出来,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举着杯子跟林秉然碰了一下,看到林柯,立刻:典礼结束就不见人影,你们两干柴烈火去了?
  林柯:沈导。
  林秉然:别逗她,是去换衣服了。
  沈风:这就护上了?奖项一个没拿到了,也不哭哭鼻子?
  林柯仗着林秉然在,又和沈风这么熟了,壮着胆子说:沈导什么能时候拿个最佳青年导演啊?
  沈风一噎,今天的颁奖礼她同样错失奖杯,死丫头,亏我还想给你介绍戏。
  林柯立刻立正道歉:什么戏啊?沈姐姐。
  沈风呛了一口气,林秉然不客气的伸手拧了一把林柯的腰。
  几个人插科打诨,把失落的情绪一笔带过。
  过了会,路涂从后台钻到休息区,抓走林柯去拍照,拍完照还有采访。
  沈风看着人走了,笑容收了起来,问:真没事?
  林秉然捏着杯柄摇了摇,你问什么?
  沈风:还以为你不拍戏了以后会要死要活的,现在看来还好啊。
  林秉然含住玻璃杯边缘,轻轻哼哼: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
  沈风:你不感谢我这个红娘?
  林秉然目光绕着会场转了一周,漫不经心道:谢谢。
  沈风:敷衍吧你,对了,白冰冰和沈括要订婚了。
  林秉然吃惊,什么时候?
  沈风说:最迟也是今年,你和林柯准备什么时候?
  林秉然指腹摩挲着杯身,等她拿个奖杯吧。
  沈风:
  林柯做完采访天幕都黑了,她和林秉然在地下停车场碰面,两个人回程的车和来时换过,开出去也没人知道里面是林柯和林秉然。
  郭蓉蓉开着另一辆车去吸引媒体的火力,路涂坐在驾驶位,车上没有声响,一路开往了提前预定的餐厅。
  餐厅是路涂定的,高档的包厢,跟拍的摄影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蹲在包厢的角落。
  好不容易二人世界,摄影师跟着有点败兴。
  可以关了吗?林柯翻着菜单,突然怏怏不乐。
  林秉然:采访娱记又问了什么?
  林柯扯嘴:什么劲爆问什么。
  林柯和林秉然挨着坐,嘟囔:我的颁奖词背了好几天了。
  群星没那个福气,林秉然手缠上林柯的腰,我有幸听听吗?
  林柯脸一热,从贴身的小包里翻出一封信,打了个响指。
  竟然还像模像样的装封了。林秉然今天在酒店化妆瞥见两行,获奖感言四个字就能占去一小半的页面,其余的内容她没看清,当下怀疑是乱写的,这会再看感觉纸面好像有点陌生。
  林柯抽出信,把纸折成两半捏在手里,刻意躲着林秉然的视线,念着:谢谢沈导慧眼识珠
  第一句就够自恋了,林秉然点评:包袱不轻。
  林柯接着念:谢谢沈导慧眼识珠,谢谢片场的前辈对我的照顾,谢谢爸爸妈妈把我养的这么好看,谢谢电视台谢谢我的助理小路
  路涂推开包厢门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
  谢了半页纸,林秉然眉头舒展越拢越紧,不高兴的掐了掐林柯的手臂,问:谢完了没有。
  急什么?林柯小臂一麻,鸡皮疙瘩冒了一排,她摊开纸的后半页,转身朝着林秉然,已经到你的内容了,林秉然。
  林秉然:唔。
  林柯笑了笑,说:获奖感言是假的,想说的话是真的,准备这么多都是为了虚晃一枪,你猜到了没?
  林秉然慢慢挽高唇角:我被这枪晃到了。
  林柯没有看纸,本来想找一个浪漫一点的地方,但是我忍不住了。
  餐厅的天花板是繁星月空,林柯略过那些剖白和陈述,定定看着林秉然,说:林秉然,我们在一起吧。
  林秉然静静看着林柯,指尖曲卷紧握,半晌松开摊平放在桌面上,盖到信封上,似乎还摸到什么,刚才不是说过了?
  林柯把纸递给林秉然,时间短内容长,我这会想再补充几点。
  下半截落着一排的娟秀小楷,看得林秉然眼花,她伸手去捞,把纸攥进掌心里。
  包厢安静几许,路涂走了。
  林秉然展开信纸,闻到一股酸甜的香味,喷了香水,她诧异:情书?
  林柯抿笑:嗯。
  林秉然,展信佳。
  我是林柯,你的老婆,是未来影后,更是金婚纪念日时站在你旁边的人。
  信纸前半页看得林秉然发笑,心也一并软的一塌糊涂,她陆续往下看,看林柯慢慢的写,慢慢的说。
  我在懵懂未开的年纪开始喜欢你,那个时候的感情未必就是爱情,但我优点不多,就是记事,所以我从还没分化就开始期待和你见面,后来
  这里黑了一团,林秉然猜是林柯不愿回想自己也不愿提及的事,林柯犹豫踌躇,终于决定落下笔。
  后来你的事突然被曝光,我经过了一段不太愉快的事情,也迷茫过,怀疑过,我一边收集你的一切消息,一边把它们藏进床底,我喜欢你,又怕错付。
  我机缘巧合一脚踏进娱乐圈碰到了你,得到了答案,你是我永远值得期待的。
  我先喜欢荧幕上的你,后喜欢生活中的你,光鲜的、落魄的、极奢的、潦倒的,在我眼里从来没有区别。
  信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柯说:还有的在信封里。
  林秉然从信封里勾出两张机票,这是
  林柯没说话,林秉然却懂了,她把心底的利刺拔出,那个她主动种进去的刺,拔出时也没有想象中的带出血肉,反而浑身轻松。
  林柯朝她迈了许多步,她也该朝前才对。
  林秉然:我们去找陆梦吧。
  林柯将信的末尾补充完:但是我希望世界也能重新认识你。这是信的最后一句。
  林秉然微笑:为什么不写出来?
  林柯:两张机票,如果你没有那咱们就是去痛痛快快的玩一趟,我以后永远不提陆梦。
  林秉然感受到自己眼角慢慢湿润,又很快的泪湿脸庞。
  林柯同样红着双眼,问:内疚和歉意可以杀死一个人,这句台词剧本里没有,是你加的吗?
  林秉然怔然,被林柯点破隐秘的秘辛,她学着坦白:是
  林柯心疼到落泪,紧紧拥抱着林秉然,说:你出车祸的那一刻,是我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经历过失去的痛苦,又何其有幸能够失而复得,从那以后,陆梦对林柯来说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林秉然将脸埋在林柯的颈窝,惹泪把她的肩颈烫湿,林秉然低声说:光鲜的、落魄的、极奢的、潦倒的,在你眼里从来没有区别吗?
  林柯:我吃过耻于表达的苦,以后不会了。
  林秉然轻笑,把眼泪全擦在林柯的肩膀上,林柯注意到了,也学着她幼稚的动作。
  沈风说我变化很大,林秉然很小声的说,脆弱的心房向林柯打开,她忐忑的说,你没觉得吗?
  林柯皱起脸,一脸嫌弃的样子:有啊,不能拍戏了要躲着我,怕耽误我工作就减少联系,怕病治不好了也要躲着我,自卑又温柔,以前吃醋劲劲的,现在吃醋。
  林秉然浑身突然变得冰凉,收紧抱着林柯的的双手,怕自己真相林柯说的那么不堪,我我
  我当然也想见到那个骄傲的你,林柯说,但你迟早会的,我从来不担心。
  林秉然张嘴咬住林柯的侧颈,所有情绪全化在了恨不得标记林柯的力度里。
  对我来说,你怎么样都行,反正要一起过金婚,林柯突然担忧的说,你不能八十岁还有三十岁的状态吧?我那会也不年轻了啊!
  林秉然被她逗笑,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不顾一切的用体温烘热对方,林秉然几乎赖着林柯了。
  隔了很久,林柯被抱的有点意识迷糊了,她补充说:为了你的病,咱们还是控制一下亲密度吧,你能忍我又不能忍,我都旷了一年半载了。
  说到最后竟然有点委屈了。
  林秉然: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虐点了哈啊,这两人以后都是混身酸臭的狗情侣了~大把你们喜欢的剧情~
  爱/情/事/业都会有的,风铃打不过悲春生以前也铺垫过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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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从餐厅出来, 林秉然和林柯对视一笑,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个人手拉手分开, 林柯伸手碰碰车门, 路涂便一脸睡眼惺忪的放下车窗。
  另一辆车驱过来, 郭蓉蓉从副驾驶露出脸,挥了一下手。
  林柯万分不舍, 为了避免被跟拍, 路涂定了第一时间回A市的航班和林秉然错峰出行。
  林柯把手里的口袋拎给林秉然:喏,给你打包了烩饭。
  餐厅里两个人光顾着互表心意了, 饭菜放冷了也没吃上几口。
  林秉然有些累了, 伸了个懒腰,接过烩饭把手里的半只烧鸡给林柯, 说:给你打包的烧鸡。
  林柯上车合上车门, 伸出脑袋:明天见。
  林秉然点头, 在林柯摇上车窗前伸指刮过林柯的下巴,林柯抬了抬下巴,像猫一样蹭过林秉然的指尖,引得林秉然抿笑。
  路涂发动汽车开远, 林秉然一直在原地站到车身消失。
  郭蓉蓉等了半天, 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姐?
  林秉然嗯了一声,抬脚上了车,刚分开, 梅花鹿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咱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斑点狗:【什么事?】
  梅花鹿:【郑渠导演】
  林秉然挑眉想了想,还真忘记了,让郭蓉蓉驱车回盛典中心。
  都凌晨了, 现场的艺人大多数已经离开,媒体也跑去跟拍明星了,郭蓉蓉找现场的工作人问了一圈,没看见任何老头。
  郭蓉蓉纳闷问:姐,找谁啊?
  林秉然摇头失笑:算了,有机会上门拜访吧。
  郭蓉蓉把林秉然送回酒店,副驾驶上摊着她自己的洗漱用品,姐,我陪你住一晚上,明天下午回A市的飞机。
  林秉然没作声,在车后座展开林柯给的信,一遍又一遍的读。
  凌晨三点,林柯落地A市,路涂安排了车来接,忙活一整天,林柯回了公寓倒头就睡,路涂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次卧。
  翌日一早,林柯把路涂从被窝里拉起来,絮絮叨叨念了半个小时自己的计划和行程。
  陆梦!你还偷偷订了机票?!路涂听得目瞪口呆,你再让我缓一缓
  综艺摄制组的上门,林柯跑去开门,洗漱之后是素颜出镜,状态看起来很轻松,今天的拍摄内容正是她错失奖项之后的状态。
  pd拿着台本进来,说:今天有个简单的采访,晚上是不是要和林老师碰面?
  路涂艰难吞咽唾沫,指着餐桌对一行人说:行程有变,咱们开个会吧。
  林秉然从海市回A市,去工作室处理了一堆工作,她预计空出未来一周的时间,回工作室安排工作进展,一直开会到傍晚。
  期间会议室统一订购晚餐外卖,林秉然要了一盒烩饭一只炸鸡。
  下班之后,郭蓉蓉驱车送林秉然回家,到了公寓楼下,远远看见一道影子,林秉然没注意,正拉开口袋闻烩饭味道,馋得一塌糊涂。
  郭蓉蓉停了车,咦,那不是方医生吗?
  方无虞注意到车牌,大步走过来,林秉然眯起眼睛,来多久了?
  方无虞拍了拍医疗箱,三个小时。
  林秉然眉心很快抵了一下,怎么不打电话?
  方无虞什么都没说,拉开车门坐在林秉然身边,说:我晚上的飞机去参加一个研讨会,先过来帮你把药打了。
  楼上的公寓里有摄像头,方无虞无意出镜,打针会诊缩短流程之后只需要半个小时,两人就在车上完成看诊。
  恢复效果很好,方无虞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发情了没有?
  林秉然:没有。
  腺体有没有不适?方无虞刷刷在病症单上写下情况,有没有闻到过自己的信息素?
  林秉然嗯了一声,三次。
  方无虞点头,利落问道:自发的还是有诱因。
  林秉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因为林柯。
  方无虞戳在纸上的笔尖一顿,忌发情,忌外部诱因引起的信息素外漏,医嘱你有没有看。
  林秉然懒洋洋补充:我也记得腺体的症状微弱可能是自然恢复过程。
  方无虞便不再劝了,沉了一会,笔尖用力抵着纸张,叹气的说:至少再忍忍,也就最后一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