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没谱,林秉然按住林柯的肩,你想吃律师函了?
  林柯一噎,她色厉内荏,乌云再多也是只打雷不雨,不、不、我的意思是杜老师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林秉然问:你喜欢他这种类型的?那我明天介绍他给你认识。
  靠!
  怎么会这样?!
  林柯涨红了脸:我当然不喜欢,我、我不约、我会拍好戏!
  林秉然没说话。
  林柯忐忑不安的抬头看,发现林影后的酒窝抿得很明显。
  她回过味来,被耍了!
  林柯:林老师,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林秉然单手抱肘,唇角勾着,右手从林柯的肩膀滑到她的运动裤,手指屈伸,一点一点将林柯裤子上的拉绳缠在自己手指上。
  林秉然离得太近,身上是清醒的茶香,林柯咽一口口水,注意力全在那根细长雪白的手指上,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林秉然抽掉裤绳。
  那我换个方法教你?林秉然说,红唇微咧,白齿隐约露出一点。
  当然咯,是有条件的。林秉然施施然说道。
  林柯被闹钟吵醒,躺在床上回神五分钟,抓起手机。
  大魔王两分钟前发来信息。
  早餐就吃煎饼果子吧。
  靠!林柯翻身把自己埋在被褥里,双脚乱踢用以泄愤,闷吼一声,这是什么事!
  第十章
  老板娘,来一个煎饼果子。
  行嘞!您稍等!
  八点,早高峰的人群短暂集中在一刻,下一秒便纷涌挤上公交,转眼就消失在城市的脉络里。
  天地一下空旷起来,只剩遛狗的、送娃的、跑圈的,仅剩不多的人流都贡献给了早餐铺子。
  摊贩动作娴熟的摊鸡蛋,林柯排在倒数第二个的位置上,痛不欲生的撑着眼皮排队。
  她只睡了两个小时,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仿佛乌云罩顶。
  手机滴的一声。
  大魔王来信:记得加两个鸡蛋。
  林柯:
  队伍渐渐缩短,又被扩充,林柯从倒数排到正数,身后挤着两个叽叽喳喳的中学生。
  喂!你知道林秉然吗?她好像在水镇拍电影。
  真的假的!
  我给你看照片,是群演路透的。
  林柯回头,两个绒毛未脱的小丫头兴奋挤在一起看手机。
  她不由竖起耳朵。
  拍omega和omega的题材呢!
  啊!和谁演?
  也是姓林的,不火,好像叫什么可可吧?
  可可豆吗?
  哈哈哈哈哈哈!
  林柯:
  滴,手机又响了一声。
  大魔王:火腿也要双份的。
  林柯背地里高贵冷艳,网络上唯唯诺诺,好的,林老师。
  切出微信,林柯点进圈内好友朱末的聊天框。
  愤而打字:我一定要红过林秉然,让她早上八点排队给我买早餐!
  林柯杵在601,敲响房门。
  大概一分钟后,门后响起脚步声。
  房门打开拳头大的一条缝,林秉然眯着眼,琥珀色的眸子从迷离变清明,后说:进来。
  林柯看看脚底,看看林秉然,我
  愣着干嘛?林秉然拆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给她。
  林柯脱掉鞋子,换上鞋踩在601房间玄关的地毯上。
  屋里是属于omega淡淡的绿茶信息素味道。
  林柯眼观鼻鼻观心,把运动鞋的鞋尖摆放在一条直线上。
  林秉然去浴室洗漱,出来时一身纯棉睡衣,肚皮上画着一只动画版的大猪肘子。
  林柯:
  两人在露台阳台围坐,露台的木桌备着热水,林秉然沏茶递一盅给林柯,开始吃煎饼果子,问:你吃的什么?
  煎饼果子漫出香气,林柯睡眠不足没有胃口。
  您吃吧,我回去睡觉了。林柯说。
  林秉然起身,从屋里沙发上翻出一份剧本,扔给林柯,回去只能睡两个小时,不如过一遍戏。
  林柯捧着两页纸看了一眼,旋即错愕的看着林秉然。
  两页剧本是她今天要拍的戏,红绿两种颜色的记号笔标注着林柯的表演逻辑和褚风这个人物的理解。
  林柯诧异:这,你早上没睡觉?
  林秉然全情沉浸在吃喝里,并不看她,只道:睡不着,找点事做。
  说不意外是假的,林柯表情复杂的坐下,翻开剧本。
  林秉然这次吃的很快,吃完之后提出陪林柯过戏。
  台词怎么说、停顿和轻重、人物的逻辑和思维。
  除了这个,还要还有一场夜戏,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剧本内容对过五六遍之后,林秉然突然问。
  林柯一怔,想起通告单上那场戏,血压嗖嗖的升高:我我
  说了要教你,林秉然拿掉林柯的两页剧本,说:现在,我是褚风了。
  褚风前前后后为李家打扫了一周卫生,每次离开的时候周婆都会付给她一些工钱。
  周婆说水镇民风淳朴,褚风手脚干净,干活利落,下次李家要有活,她还可以再来。
  褚风一笑,露出一双白牙,她对着周婆狠狠一鞠躬,跑出堂屋,到门口,回头看一眼二楼的圆窗。
  此后半个月,褚风再也没见过季风铃。
  古宅背靠一座矮山,建在水镇边缘地势最高的地方,有一棵树正对着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放学之后,褚风会叼一根草靠子树干上发呆。有些时候会摸出本子写作业。有时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想那个小姐叫什么名字。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正是村里收谷子的时候。褚风今天没去后山,放学直接回了家。
  姐褚风叩响门闩,没人答应。
  褚家只有两姐妹,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的土坯泥房。
  黑瓦泥墙,褚风从一人高的围墙翻进了大门。
  一脚踩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是自己家的鸭子,被开膛破肚扔进了院子里。
  她去厨房的水缸舀水喝,听到堂屋里传出高低起伏的淫语。
  褚风愤怒而无助,舀了一瓢水浇在头上,跑去冲踢了一脚堂屋的门。
  屋里传出男人粗旷的笑声和女人的嘤咛般的啼哭。
  褚家没有男人,下午,褚风和褚秋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后,褚风摔门而出。
  褚风坐在树干上,拧过一片树叶遮住阳光,细瞧那扇对开的小窗户。
  卡!
  林柯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回光采。
  沈风哈哈大笑,来拍林柯的肩膀,说:小林,戏演的不错!怎么跟突然开窍了一样?谁给你开课了?嗯?
  王冰冰和沈括走出来,林柯讪讪,害羞的扭过头在片场找另一道身影。
  路涂抱着两瓶水过来,递给林柯一瓶,给沈风一瓶,好奇问:沈导,林影后今天没来片场?
  林柯神经弹跳了一下,听沈风说:今天没她的戏,在酒店休息呢吧。
  沈风看向林柯,说:休息两小时,通知林秉然,过来备晚上的那场戏。
  路涂冲林柯暧昧一笑,把剧本裹成纸筒对着林柯的手臂戳戳戳。
  林柯咕噜喝完一瓶水,去落地扇旁边的躺椅躺下休息,风扇呼呼之转,她太阳穴涨痛不已,阖眼就是梦境。
  你当我?林柯愕然。
  林秉然随手捡过一个抱枕塞在怀里,提醒林柯,说:看好,我要开始了。
  林秉然先冲林柯一笑,慢慢闭上眼睛,她的笑容变了色。
  林柯看到红晕浮着在林秉然的脸上,像玫瑰的绯色。
  女人张嘴,婉转妙语。
  林秉然顺着戏幕的高潮,双手紧紧绞着抱枕,拧紧,越拧越紧。
  林柯的神经也被她一点一点拧动,掌心出汗,打湿了林秉然成套的茶杯。
  几分钟之后,林秉然突然停下,睁眼用茶润喉,用红潮未褪的脸,正经问:怎么样?
  林柯无法点评,扔了剧本,仓皇逃窜出601。
  跑到门口,林秉然追出来说了一句让林柯脚底打滑的话。
  希望你梦里有我。
  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回应了林秉然。
  第九场春梦一幕!
  现场准备
  第十一章
  褚风在树干上躺了半夜,夜风带着夏天独有的闷潮感,她蹲守半个多周,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季风铃推开窗户,她穿一件真丝睡裙,撑在窗棱上看月亮。
  如瀑的黑发散落,她被渡上一层光泽般,在夜色、在月色、在清风里美得惊心动魄。
  不远处的大树突然哗啦作响,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庞然大物。
  季风铃惊吓,连忙合上窗,她在窗后等了一会,再轻轻拉开窗户,看到褚风摔在树底下,疼得龇牙咧嘴。
  顿了顿,季风铃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褚风脸涨得通红,爬起来,想揉摔疼的屁股又不敢揉。
  季风铃笑声缓和,放下遮唇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林柯抬头,一瞬间模糊了面前的人是季风铃还是林秉然。
  你会说话!褚风急切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风铃摇摇头,冲她笑笑,要关上窗户。
  等等!
  小姐!
  季风铃动作一停,她将窗户打开,看着褚风,轻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她不常说话,因此嗓子有些哑,说话有奇怪和不好听气音。
  季风铃旋即闭上嘴,将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褚风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风铃没说话,她消失在窗后,再出现时手里拿了一串东西。
  风吹铃铛脆,环翠叮咚声。
  她叫风铃。
  季风铃抿唇一笑,关了窗户。
  卡!
  过了,准备一下转场!
  李家的戏拍完,摄制组分拆道具前往下一个布景点。
  方才的几幕戏从傍晚一直拍到凌晨,林柯严重睡眠不足,还要前往片场拍下一场戏。
  这是场夜戏,发生在褚家。
  路涂和沈风沟通了后,副导安排现场布置完之后立即清场。
  沈风让林柯躺在床上,在床头床尾架着摄影机,对着她调试镜头和光线。
  灯光和美术忙的脚不点地,沈风捏着本子和摄影讨论最后的几处分镜。
  林柯拿着剧本看,却根本读不进去,双眼因缺觉泛着红血丝,她只得把被单踢到一边,曲腿坐在床上缓解尴尬。
  路涂:怎么样?
  林柯抿唇:有点热。
  她的嗓子干涩发疼,额头的温度也有点高。
  路涂点头,低声说:可不热嘛?林影后可辣了!
  林柯想起什么,像个傻子般点头:比六月的太阳还辣,火辣辣。
  路涂哈哈的笑喷:要不要阻隔剂?你好像流汗了。
  林柯点头,路涂便摸出一支阻隔剂给她,说:林秉然马上就过来,稍后清了场就安静了。
  现场最后确认灯光、确认摄影、妆造老师替林柯做最后的修饰妆容,还顺手帮她擦掉汗,调侃道:年轻人火气真旺。
  林柯:
  人渐渐走掉,林秉然一身桃色绣花旗袍走进来,杜逸跟进来,趁间隙跟沈风寒暄说笑,问这场戏要拍摄到几点,他给大伙预定宵夜还是早餐。
  一周请了好几次客,影后真是有钱烧的。林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林秉然款款而来,林柯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看她,竖起剧本遮脸。
  路涂拍了林柯一巴掌,你躲什么,接戏的时候不是说手到擒来?
  林柯嗓子热得发黏,她在此之前确实对和omega亲密接触毫无波动,但是昨天早上
  林秉然那几声娇/喘,实在媚得勾人神魄,媚的她都要恐同了。
  林柯把汗湿的手心揩在裤子上,她在这个剧组里的戏服真是一套比一套寒酸了,睡衣就是一件无袖背心和一件短裤衩。照剧本所写,她连内衣都没剩下来,仅贴了两个乳贴。
  林柯有点不自然的调整衣服。
  另一边。
  林秉然显然专业很多,只是不喜欢这个阻隔剂的味道,问:还不行?
  郭蓉蓉举着喷雾滋滋:当然不行,你发情期就要到了,不得多喷点?本来嘛,这场戏往后移几天的话
  林秉然打断她,说:每天都有omega发情,还能不工作了?
  郭蓉蓉没说话了,替林秉然扣上旗袍颈侧的扣子,须臾问:要不要打一支短效抑制剂?
  会导致发情期紊乱,林秉然道,暂时不用了。
  郭蓉蓉还想咕哝两句,杜逸走过来,说:我
  林秉然:你去外面,清场了。
  杜逸将话咽下肚皮,拍了拍郭蓉蓉的肩,让她看好林秉然。
  演员就位。沈风道。
  戏中,褚秋和邻村男人发生的每一场□□都成了褚风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暗窥了姐姐的密事,觉得作呕。同时又向往美好的事物季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