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楼上说话注意点,不怕被截图吗?”
到了创汇大厦,依旧是走的直达赵淮归办公室的专用电梯,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办公室里竟然站着好几个人。
见老板办公室的电梯忽然就打开了,众人也都是一惊,纷纷回头望去。
入眼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黑色的西装搭配百褶长裙,是很保守,却仍旧遮掩不住姣好的身姿。
鼻梁上架着一幅黑框眼镜,显得小脸越发精巧。
季辞脚步顿住,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退回去,“要不....我下去等等?”
赵淮归神色未动,屈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进来。”
季辞垂下头,快步走了进去。
站在办公室的一群人都是赵淮归的心腹,公司高管,见老板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个女人,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赵淮归扫了众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我刚刚交待的,听清楚没?”
众人立刻停止了小动作,“都清楚了。”
“那就先下去吧。”赵淮归淡淡吩咐。
很快,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了季辞和赵淮归两个人。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空气净化器运转的声音。
“过来。”赵淮归不悦地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女人。
季辞嘟着嘴,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缓缓踱到赵淮归边上。还没站稳,就见男人直起身子,抬手,把她的眼镜给摘了。
“你干嘛啊!”季辞赶紧去抢,动作很快,却没想到赵淮归更加迅速地打开抽屉,把眼镜扔了进去。
抽屉是指纹锁,关闭后自动落锁。
少了镜片的遮挡,赵淮归这才看清楚女孩灵动的双眼,运动过后,双颊微微泛红。
“眼镜太丑了。没收。”
季辞:??
那可是名牌!这人懂不懂审美?
“那、那眼镜,要八千!”季辞激动地比了个数字,杵在他眼下。
赵淮归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不合适的,贵也丑。合适的,再贵也合适。”
季辞愣了愣。
这男的忽然打什么哑迷?
赵淮归看着季辞呆愣的样子,微不可察地拧了瞬眉心,随即错开目光,继续看文件,把她晾在一边。
看了没两行,又问了句:“吃饭没?”
现在是十二点半,季辞开始在自己办公室吃了一点,附近餐馆里打包的工作餐,三荤一素,虽然好吃,但她早就吃腻了。
女孩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像藏着一盏灯,开关随她的心情。
“若是我没吃的话,你是不是要带我去吃日料啊?”
一想到赵淮归带她去吃的那家日料,季辞就开始馋了,尤其是那烤得香喷喷的和牛裹上蛋液和果酱,一口包进嘴里,格外满足。
赵淮归:“只有工作餐。”
季辞:“........”
季辞:“哦.....”
刚想说你可真小气时,耳边传来赵淮归略显柔和的声音:“晚上带你去吃。”
季辞挑了瞬眉,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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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两点二十,季辞跟着赵淮归出了办公室,跟在他身后的样子,还真像老板的小秘书。
就连季辞都觉得,她长成这样,不适合当老板,适合给老板压榨!
今天是最后一轮竞标,入围的公司总共有四家。
万和广场的项目可以说是上京城本年度城东区改造的收官之作。政.府联合赵氏集团在城东的中环打造一个集娱乐休闲,商务办公,以及旅游观光为一体的商业圈。当然,没有一家企业可以独吞这块蛋糕。
今天的竞标也不过是竞争万和广场修建的第一期工程。
会议室里,人员早已各就各位。等赵淮归出现后,整个空间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进入到紧张的备战状态。
季辞跟着赵淮归走到了长桌的最前端。赵淮归自然坐在首座,而季辞则可怜巴巴的站在他身后。
站了不到五分钟,季辞就有些脚酸了。
她可太蠢了,早知道要这么站几个小时,她就是打死也不会穿高跟鞋。
赵淮归仿佛没有察觉到季辞的不对劲,只是屈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季辞给他倒茶。
季辞暗暗瞪了他一眼。
喝喝喝!喝不死你!诅咒你等会疯狂跑厕所!
给赵淮归倒完水后,季辞端着水壶,准备走上前给下一位添茶。
赵淮归不解地抬头,睨了她一眼,“做什么?”
“不是倒茶吗.....”季辞小声地解释,很是委屈的模样。
她知道会务服务工作其实是很累的,需要给全场每一位人倒水,还要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是否要添茶,是否要换其他的。
赵淮归:“你是来给我倒茶的,不是给别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季辞的脑袋掰开,看看她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水?稻草?还是乱七八糟的别的。
赵淮归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冲季辞撂下一个字:“坐。”
季辞眨眨眼,坐主位边上?反应过来后,她喜笑颜开,“谢谢老板!”
会议分为两个阶段。先是每家公司的代表团队依次进场,专家评审团进行一对一的问答,随后是各公司进行最后一轮竞标的价格调整。
会议室门外。
宋嘉远的状态有些不对。想到等会可能会遇见赵淮归,这让他感到紧张。
或许有不服输的心态在里面,他并非不优秀,相反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的优秀,不论在任何方面。
家境优渥,长相英俊,不止有高学历,且能力出众,待人接物都备受赞誉,诸多的光环加在他身上,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什么是不如人。
唯有对上赵淮归,他第一次尝到了被碾压的挫败感。
“宋总,我们抽到了第二个,现在要准备进去了。”
“好。走吧。”宋嘉远平缓呼吸。
进了会场,有礼仪小姐带着依次落座。宋嘉远几乎是在进门的瞬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纵使,那女孩盘了头发,化了成熟的妆容,穿着一身黑色,但,他仍然在瞬间确定了那是季辞。
就坐在赵淮归的身边。
她怎么来了?
宋嘉远缜密的思绪顿时被击散,大脑变得很空,随即而来是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或许是他格外想在季辞和赵淮归面前表现出彩,但是越刻意,反而越是弄巧成拙。
专家评审团问的问题,他竟然一连有两个都没有答出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助理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学时候,他曾面对礼堂里上千名师生,依旧能够滔滔不绝,自信飞扬,可在这间尚且坐了不到二十来人的会议室,他却卡壳了。
季辞也同样震惊了一秒。怎么宋嘉远也来了竞标会?不过很快,她就把震惊抛在了脑后,她压根就对这人没啥兴趣。
她只是兴致缺缺地坐在椅子上,偶尔起身跟赵淮归添杯热茶。
赵淮归全程面无表情,听着专家和代表团的对话,偶尔拿钢笔在资料上写几笔,做些记录。
宋嘉远一连两个问题答不上来,赵淮归也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季辞蹙了蹙眉。
怎么连这些问题都答不上来?
宋嘉远闪烁的眼神瞟到了季辞那一瞬间的蹙眉,心下更是紧张,就连背脊都冒出了冷汗,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
十分钟之后,专家评审团提问结束,第二家竞标企业退场。
出了会场的那一刻,宋嘉远知道,今天的竞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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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标会到了最后的专家讨论环节,不剩多久了。
季辞有些闷,跟赵淮归说出去透透气,她在大厅等他忙完就好。赵淮归点点头,说等会给她发消息,结束后就带她去吃日料。
她一个人出了会场,打算去公司边上的奶茶店买杯喝的,谁知还没走出大厅,就被宋嘉远拦下了。
“辞辞....”宋嘉远忐忑地站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很是闪烁,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季辞退后两步,语气不悦:“做什么?”
宋嘉远的声音微微颤抖,没有丝毫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辞辞,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赵淮归他芥蒂我,我输了这场竞标,我没有怨言。我只想跟你说.....”
季辞听笑了,打断他的话:“你该不会是以为你输了标是因为我吧?醒醒吧,是你自己能力不足,与我何干?又与赵淮归何干?别把你的错误甩在他人的身上。”
宋嘉远咽了咽,声音苦涩:“辞辞,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想跟你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上周雨棠的当,我不该被她.....”
季辞懒得听完,又一次打断他:“宋嘉远,做个男人吧,像一个男人那样说话,我说不定还能看得起你。”
“你当初放弃我,是你自己的错,与周雨棠何干?怎么?你想说是周雨棠勾引你,你没把持住?所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季辞觉得无语,“我是讨厌周雨棠,但我更讨厌你这种遇事只会退缩只会怪别人的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自然也做不出好事。别张口闭口就说是周雨棠勾引你,别把错误都推到女人身上,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不心知肚明吗?喜欢这个,又惦记着那个,你搁这演情深深雨蒙蒙?”
噼里啪啦不带喘气,说完,季辞冷笑地看他。
一番话仿佛像一把刀子扎在宋嘉远的身体,他眼里全是震惊,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