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也普遍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连最初那位宣称自己一个孩子被偷了新晋妈妈,也被诊断是产后抑郁症。事后她承认自己当初的不清醒,自己的孩子自孕检开始就只有一个,并不是怀了双胞胎。
  然而异能特务科不可能如此简单的被糊弄过去。
  他们派专员调查过那些毫无征兆失踪的人或事物,确实没能找到任何存在过的证明,连国民数据库中都没有记录。但是随着调查深入,种种过于细微的痕迹,指向了某个谁也不愿看到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事物都在无缘无故的消失,但是总数并未有所减少,消失的那一部分被其他什么填补了。
  很难说这不是异能力造成的。
  又发现了一例。
  神色凝重的国木田独步推开侦探社大门,甚至来不及将采购回来的东西放到储物柜中,推了推眼镜道:而且看情况,对方似乎跟侦探社有关。
  在街头遇到的那位坐着轮椅的年轻女士,给他带来了一种十分怪异扭曲的感受。就好像内心深处对她深信不疑,每一句话都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却又因某种不明原因,想要揪住她的衣领狠狠揍一顿。
  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位病弱的女性太过失礼,甚至连这种该死的念头都不该出现。国木田独步强行隐忍着这种过于复杂的情绪,与对方顺利完成交谈,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或许连他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那位名叫宫野治子的女性很可能曾经认识,不然自己的心里不会滋生如此诡异的情绪。
  然而这么久下来,即便是武装侦探社也毫无头绪。
  这已经是横滨范围内已知的第三百四十二例了,现在也没能查清到底是什么异能力造成的。国木田独步沉重的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稍感刺痛的太阳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加快进度的话,很可能连我们的记忆也会逐渐模糊。
  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搭话。
  这种毫无头绪的事件,长期下来已经将他们的耐心消磨殆尽,留下来的只有无尽的烦躁。探查到今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也受到操控。
  只有日常孩子气的江户川乱步接过那份限量发售的新品甜点,在自己座位上兴冲冲地打开包装盒,旁若无人地品尝起来。
  正在整理文件的西格玛缓缓将笔记本扣上,凝重的神色又隐约透露出些许不安,犹豫半晌后,小心翼翼打破了一室寂静,我我回去问问,说不定那个人会知道什么。
  那个人?正在沉思的与谢野晶子转过身来,望向这位加入侦探社没有多久,工作却格外认真的新人。
  西格玛缓缓点了点头。
  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青年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突出这个稍显郑重的称呼。
  乱步先生擅长的是推理部分,那么父亲应该也是同等级别的,只不过侧重方向不一样,更擅长谋略和布局。
  从这件事发生开始,你就是这样一副心神不宁的表现。察觉到了对方的犹豫,国木田独步疲惫地叹了口气,是知道什么吗?
  或许
  我在正式加入侦探社之前,跟着福泽老师学习了一年,但是更早以前有在异能特务科的看管下度过一段时日。原本因为异能力的原因,我会被政府方控制住,是父亲跟异能特务科做了交易才让我可以来到侦探社。
  发色对半分的青年一时半会没有讲到重点,淡灰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桌面,未与任何人交汇。
  之后我们一家人离开了特务科,在附近一处民宅生活,也方便照顾受重伤差点死去的母亲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意识到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国木田独步出声打断了西格玛的言语,直奔问题重心。
  他确实知道对方家里状况不是很好,有家人生活需要照顾,这也是西格玛第一次主动谈论有关他家庭的内容。
  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完全听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西格玛话语一顿,沉默半晌后重新开口,只是一个猜测,我可能知道这件事最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造成这一系列事件的人,就我所知异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一个,他也是将母亲弄成这副模样的人。那个人在一年前消失,想要杀死我的父亲失败后便不知所踪。但是按照父亲的说法,对方很可能精神出了极大的问题,会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回想起潘多拉亚克特,那位他第一次见到的家人,再想到对方如今的状态与处境,西格玛就感到胸口一阵钝痛。
  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见西格玛磨磨唧唧个没完没了,脾气本就有些暴躁国木田独步一拍桌子,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
  按照父亲的说法,应该是两个世界融合。
  被吓到的青年差点从座椅上蹦起,面色也因为惊吓一片惨白。
  如果不制止的话,这个世界将会有一半的生命消失。
  第285章 他说他是一朵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修治。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来数数你究竟有多少条不符合国木田独步的理想女性要求。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种事根本不用数。
  人形自走绷带精:毕竟如果是剧本中的我,完全可以每一条都达标![捂脸.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很荣幸?
  人形自走绷带精:没有没有,事实上光性别这一点就足以pass掉全部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你才是,过去的我也说过,你只有几条不符合而已。
  人形自走绷带精:滴酒不沾无法保证吧,你出门也基本不会带伞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性别不对。
  人形自走绷带精:除此之外,或多或少都可以满足你。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还没抱怨呢,你抱怨个什么?[哼唧.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毕竟国木田君总是被我气到撅断钢笔,他的理想女性标准中有好几条都是针对我,显然深受其害。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准确来说是针对整个侦探社,显然被祸害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当然你是其中最多的。
  人形自走绷带精:所以费佳你就别担心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担不担心是其次,重点是剧本中的你会怎么想。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某种意义上来说,剧本里的太宰治,跟真实的你完全是反着来的。
  人形自走绷带精:就那么回事呗。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是一朵可怜的小白花,我热爱生命,绝不向黑恶势力屈服,然而却遭到狂风暴雨的摧残,成为了一朵只能在精致牢笼中绽放的花──
  人形自走绷带精:
  人形自走绷带精:对不起,太恶心我说不下去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姑且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设定上,潘多拉仅差一步就捏碎你的意识结晶,恢复意识后的你忘掉的都是潜意识中无关紧要的内容。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虽说慢慢养养还有恢复的可能,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人形自走绷带精:呀,这下我对于异能特务科来说可是完全没用了呢。
  人形自走绷带精:那么多次轮回的情报,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勉强通过你的提醒记起一些,却无法回忆起他们真正的模样。
  人形自走绷带精:连情报都无法提供,只记得我的费佳小亲亲和那些可怕到让我忘不掉的内容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人形自走绷带精:怎么会。
  人形自走绷带精:像我这种小可怜,可是因为根本无法反抗的处境被吓到成天瑟瑟发抖呢。
  人形自走绷带精:[羞涩捂脸.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的错。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应该早点想起来,你根本就是米宰激推。
  人形自走绷带精:因为这对最戳我!
  人形自走绷带精:两个人,简直满足了我的所有幻想,互相代餐的小可怜。
  人形自走绷带精:要不让他俩凑一块算了,费佳你圆润的领便当好不好?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要再出来了,把一切让给米哈伊尔!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驳回。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更偏纯爱一点。
  人形自走绷带精:嘁。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更何况你忘了最初的那个费奥多尔了吗。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有他在,局势只会更加复杂,不要前面剧本编写这么多后直接给我烂尾。
  ──
  太宰治又一次的国木田独步面前出现。
  他依旧是那身白色连衣裙打扮,针织披肩掩盖不住脖颈处缠绕的绷带,肤色透露出病态的苍白,脆弱到随时都可能昏过去。
  他缓缓抬起头来,控制着上次回去修好的轮椅来到青年身边,展露出一个腼腆又温柔的笑,国木田先生,又见面了。
  最近经常在这里看到你。按照行程表在饭后散步的国木田独步停下脚步,熟稔的与对方打着招呼。
  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人时不时会在附近的某个小公园碰到。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心有灵犀,一来二去后,两个年纪本就相仿的年轻人逐渐熟络,关系也愈发亲近,仿佛最初的尴尬从未存在过。
  青年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处,眼神暗沉,苦笑道:如您所见,我腿脚不太方便,一个人出来也没法走太远,只能在附近挑一块合适的地方吹吹海风。
  之前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之前在东京大学医学部就读,只不过因为突然出了点意外,现在还处于休学期间,准备以后身体好转再回去。
  似乎是因为现如今的身份不好拿出手介绍,青年一直隐瞒的职业直到两人熟络之后才和盘托出,现在就是个闲人,只能在家里当个累赘。
  宫野小姐。
  国木田独步并不在意这些内容,相比起前几次见面的气氛融洽,男人隐藏在反光眼镜之下的那张脸表情格外严肃。
  他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下班时间进入工作状态,于阵阵微风之中,让话题回到他所在意的内容,你之前说的那些记忆,可以更详细点跟我谈谈吗?
  太宰治表情茫然。
  那些记忆?
  对方点了点头,没错,我想知道细节。
  在过往几次见面中,考虑到国木田独步的职业,他已经如数告知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如今却让他重复一遍,太宰治并不知道这么做个必要性为何。
  青年一时间陷入沉默,指尖勾着从脸颊两侧垂落的假发发梢,像是在努力组织着语言。
  国木田先生,一直带着那个笔记本呢。
  太宰治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中封面写有理想二字的小册子上,眼眸半阖,缓缓叹了口气。
  理想啊您跟我的恋人,在某些程度上十分相似,都是在这个世界的泥潭中不断追逐理想的人。
  虽然说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将二者混为一谈是对国木田独步的不尊重,但是那两人本质上追求理想的方面如出一辙。
  只不过魔人完全摒弃了道德观,疯的彻底。
  待对方话音刚落,国木田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一僵,那一瞬间,似乎有不知名的某物破碎。
  他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语气飘忽不定,艰难重复道:恋人?
  相处多日以来,难得让他感到几乎每一条都符合理想女性的宫野治子,居然已经有了对象吗?
  只是相似,这根本的东西却完全不同。就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国木田独步的异常,太宰治急忙摇了摇头,兀自否认了自己先前的说法。
  国木田先生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吧,那么您的行事准则,应该也坚守着正义的一面,这是十分困难且伟大的,令我感到敬佩。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生命的重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坚信自己的道路绝对正确。所谓理想,既可能是人生的道标,也可能是一剂毒药。如果在心知自己的理想永远无法实现的情况下,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表现得如同过来人,似乎亲眼见证过被自身理想焚烧殆尽之人的终路,全程目光没有与国木田独步有所交汇,缓缓攥紧了裙摆。
  就像他一样或许这也只是我掺杂了过多个人感情的感官罢了。明明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却还记得那个人跟我站在对立面时的心痛感。
  哪怕是刚刚得知心怀好感的女性有了恋人,进入工作状态的国木田独步很快恢复正常,捕捉到太宰治话语中的重点。男人皱紧眉头,听到这些前段时间从未知晓的内容,追问道:这些记忆,你曾经不曾拥有吗?
  在此之前,他原本以为宫野治子失去的记忆与武装侦探社有关,调查方向也是如此,然而对方最新坦露的消息却指向了另一种可能。
  我不知道。太宰治沉默半晌,仔细思索过后回答道。
  或许是本来拥有的东西,但是自从醒来后,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
  只是隐约觉得,我并不会怪他。因为那个人在当时也没有记忆,只要他能记起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那双鸢色眼眸只剩茫然,随后又被不甘等复杂情绪填满,但他还是离去了,留下我一个人。
  在那期间,我跟国木田先生应该是可以互相信赖的关系,并且很了解您,又经常恶趣味的捉弄您。青年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这些如同笼罩在迷雾中的内容,依旧让他感到阵阵不适,真的十分抱歉,这些事我已经记不清了,甚至无法分辨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缄口不言的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即便太宰治的话语混乱到令人很难捕捉重点,他还是推测到了某种可能。
  冒犯问一下,宫野小姐的恋人已经去世了吗?还是说出现了什么其他异常?
  按照对方的说法,似乎宫野小姐身上的不幸都是围绕着她那位不知名的恋人发生的。她既然对自己有本不该存在的印象,那么这部分内容,很可能是对方恋人出事后被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