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风还在调查五年前事情的缘由,却被来自凌烟阁的人打扰。展家和凌烟阁的关系并不好,应该说朔北的关系和凌烟阁都不怎么好。上官天鉴的野心谁都是知道的,只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何对朔北留了情,但这便不代表着朔北就不会提防凌烟阁的野心。
  展林岳一脸淡定,奉上上等的茶,荣辱不惊地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一袭青衫,面容清澈,从容不迫,一看便知是不凡。他说道:“不知阁下是凌烟阁中的哪位,此番前来展家是为何事?”
  “在下虽是凌烟阁的人,但并不是以凌烟阁的身份前来拜会前辈的。”来人和善道。
  “哦?”展林岳不解。
  展风立在一旁,眼前这人很是陌生,不曾见过。他戒备道:“可容在下问一句,阁下尊姓大名,在下对凌烟阁略知一二。”
  “展先生是姓不过在下了,既然展先生问了,在下不说倒显得不妥了。”来人镇定道,“在下容砚修,现为凌烟阁慕阁主的右护卫。”
  展风疑惑此人何以知道自己姓展,待听了容砚修的说辞后,问道:“你说自己是右护卫,可我记得凌烟阁的右护卫该是蓝魂才是。”
  容砚修脸露戚色,道:“展先生离开凌烟阁数月,又怎知这数月之间所发生的事呢?蓝魂和红茗都已过世,我本是青云堂下一剑士,幸得阁主赏识,将我调到身边。此次前来,却是替药师带话来的。”
  展林岳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这展风竟与凌烟阁有关系,难道他真要对展家不利吗/但他便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看着。
  展风听容砚修所说,心中很是惊讶,蓝魂和红茗的功夫不弱,怎么两人都?清仪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凌烟阁?“药师有什么话要你说。”
  容砚修淡淡一笑:“药师道,展先生即已回到了展家,便不该还隐忍不说,有生之年还能与亲人相见,这是上天的恩赐。展前辈失子五年,展先生怎还能那般不言不语,对展前辈来说,这可是大不孝!”
  展林岳心神颇为激动,依这人话来说,这展风就是他的儿子展风,但是如果真是,为何不直说。而且,展风何时和凌烟阁有了关系,如果这是一个阴谋……他忍不住看向展风,想从展风口中听到合适的解释。
  展风有些无措,见展林岳看着他的眼神有疑问,也有渴望,他退了一步,清仪这么一来,无疑让他没了掩藏的位置。
  “药师也说了,依展先生的性子,她不推这一把,这结不知道要结到什么时候。”容砚修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将要传达的事传达开来。
  “你真是……”展林岳起身,走近展风,迟疑,激动,复杂的问道。他一直就怀疑这展风就是他的儿子展风,但又有不确信,又怕又一次的失望,一时间,心头是百感交集。
  展风有些不敢面对,又是退了一步。“我……”
  容砚修看展风那样子,只听他道:“展先生,此外,药师也让我送上这个。”说着,只见他那出一大红的帖子,“药师即将与阁主大婚,依展先生和药师往日的情谊,这等大喜事相信展先生不会不参加吧!”
  展风接过喜帖道:“请你转告药师,展风一定会回来为她庆贺。”
  “如此甚好。”容砚修点点头,又对展林岳道:“展前辈,在下也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前辈与展先生父子相认了。”他说着便离去,挺拔的身影格外的有神。
  展林岳陷于眼前这巨大的惊喜之中,自然是惊少喜多,也不管容砚修的离去,他直望着展风,疑虑却又期待问道:“你,你真是……风儿?!”
  看着展林岳期盼的神情,展风不忍再让他伤心,避无可避,干脆咬牙承认。“是,爹,我正是你的不肖的儿子展风!”
  “风儿……”展林岳激动着哆嗦地握上展风的手,那切实的触感让他知道不是错觉。“风儿,你真是风儿,那你为何……为何……”展林岳激动惊喜之于难以话语,可叹一向儒雅镇定的他此刻也是那般的失措!他伸手想掀去展风的斗笠,但却又止住。生怕这巨大的欢喜会随着他掀开斗笠的那一刻落空。
  展风见状,迟疑了,自己这张脸还能见人吗?父亲见了他的被毁容颜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爹,我的容颜尽毁,难以见人,会吓着您。”
  展林岳听了,怔怔看着他,最后道:“只要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孩子!”
  展风缓缓的除去斗笠,将自己满是沧夷的脸展露在了展林岳面前,自己却是闭上了眼,这张脸,他自己都不忍看,更何况是爱他的父亲。感觉展林岳拉着自己的手抖了抖,展风的心也颤抖了,接受不了吗?自己这张足以吓坏人的脸还能见人吗,连自己的父亲都接受不了吗?他睁开眼,见父亲眼里噙着泪,他自嘲道:“爹,这样的儿子,你还要吗?”
  展林岳看着展风那伤疤交错的脸,顿时哽咽,“孩子,你……受苦了!”这么深的伤疤,当时一定是很痛吧,可怜的孩子,可怜的风儿,这些年你受了多少的磨难啊!“回来就好,风儿,回来就好!”展林岳含泪道。一拍展风的肩,大声道:“男人的脸有什么好在意的,风儿,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展风看到展林岳脸上是全然的欢喜,自己的心也渐渐回落,也有了感动和欢喜,原来和亲人相认是如此一件欢喜的事,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本还愿清仪那么逼他,此刻却是感谢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只怕是能拖就拖吧!
  朔北展家长子展风在失踪五年后归来的消息,像星火燎原般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朔北。一时间,展家的大门门堂若市,朔北的江湖朋友纷纷前来祝贺。与此同时陆家却有人极为的不安,陆霜衣在房中不住的踱步,展风回来了,展风回来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若是往日,她自然是向陆喧诉说心事,但今时不同往日,展灵一直在陆喧身边,如果自己说漏了嘴……陆霜衣咬着唇,双手绞着衣角,脸色是极为不安的,她在房里不停的走动。
  “砰”房门被人大力的踢开,却是关宛月一脸寒霜的看着陆霜衣,那眼神就像冬日里的寒冰,冻的人发寒。只见她上前,一掌甩在陆霜衣脸上,尖利道:“臭丫头,你居然敢骗我!”
  关宛月的这一巴掌极是用力,陆霜衣摔倒在地,脸颊肿了一半,嘴角也溢出血来。却见陆霜衣倔强的一甩头,盯着关宛月,一字一句道:“关宛月,毒是你下的,匕首是你给的,你怪我做的不够绝,难道你要我拿着他的人头给你吗?是你自己说燕难归无药可救,你怪我还不如怪你自己没用!”
  关宛月一把扯起陆霜衣,扣着她的咽喉,恶狠狠道:“陆霜衣,你敢和我耍手段,也不想想,你和你哥的命可都在我的手里。我要杀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