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校医闻声过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梁景看见校医才发现自己在医务室,倚靠床头坐起,我怎么在医务室?
  校医:跑步中暑了,没大事,休息会儿回去上课吧。
  梁景点点头,看向温一然,谢谢你背我来过来。
  温一然:抱歉,我背不动。
  梁景:......
  女校医没想到长得比女孩漂亮的小男生,说话这么毒,其他人在笑,看得出因为关系好漂亮小男孩才这样说,校医帮忙解释,抱你过来是个很酷男生。她往人群中看了眼,人没在,好像走了。
  梁景想起跑圈时,周沅白跟他身边,校医口中的人应该是周沅白。
  梁景休息会儿,下床随大家一起往班级走,温一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周沅白抱你来的?抱字咬得特重。
  梁景:紧急情况,换谁都会这样做。
  温一然摇头,我就不会,脚一抬踢过去,快捷又方便。
  梁景:温一然做个人吧。
  温一然竖起食指晃了晃,世界万物唯有做人最没趣。
  猪有趣,你去做猪吧。
  朋友一场我不能抢你的最爱。
  梁景:.......
  看小说时他觉得《月光》中除了有光环的男女主外,其他全员不正常,现在彻底验证了这种想法。
  说不过温一然,嗯不过周沅白,梁景算得上年度最惨穿书者。
  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我闭嘴。温一然终于良心发现安静了两分钟,周沅白又没被罚,为什么跟你一起跑步?
  梁景:找不到校服有周阿姨的责任,或许他怕我生气才跟着一起跑的。
  温一然:周沅白母亲在你家工作那么多年,按理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会不会你家进贼?
  首先高档别墅的安保工作非常到位,其次小偷不偷钱不偷物,专偷校服不符合常理,离开家时梁景叮嘱周玉娟如果找到校服,及时送来学校,周玉娟一直没来,说明到现在还没找到校服,如此想来这事有点蹊跷。
  梁景一行人回到班级,周沅白在座位低头看书,听见吵闹声音未抬眸看一眼,梁景想跟周沅白道声谢,回头看了几眼,始终得不到周沅白的回应,只好暂且作罢,他撕下张纸写上谢谢,叠起来让同学传给周沅白,再悄悄回头看。
  周沅白接到纸条,瞄了眼将纸条团成团扔进书桌里,没回也没抬头看梁景一眼,这反应在梁景意料之中,他转回头不再往后看。
  前面过来的视线彻底消失,周沅白把纸条从书桌里拿出来捏在掌心,梁景有许多朋友,无论何时何地身边都有人陪,根本不需要他,也不会真心想和他做朋友。
  在亦光不会有学生愿意跟穷人做朋友,以前有位同学口口声声要和他做朋友,他听信了,结果对方只为羞辱他,受过这样的伤害,他再不相信贫富两个世界的人能做朋友,既然做不成朋友就不要再有交集,纸条被用力握紧,他抬臂想将纸条扔进垃圾桶,手却不听使唤,最终纸条从手心拿出来,平整地展开夹在书里。
  梁景给你的纸条?同桌声音一出,周沅白立刻合上书,不是,书签而已。
  同桌拿出一封信放桌面上,七班一女生让我帮忙给你的。
  周沅白用胳膊将信封推走,退回去。
  我答应人家保证送到,退回去不好吧?
  那扔掉。
  你不收,我就告诉梁景你把他传来的纸条做成书签。
  周沅白:.......
  同桌满意地笑了,把信塞进周沅白书包,很可爱的小姑娘,你可以考虑考虑,不想考虑就把信扔家里,别扔学校被人看见,传出去小姑娘该伤心了。
  周沅白没理,也没管那封信。
  *
  原主疯狂追周沅白搞得人尽皆知,曾给周沅白带去过很多麻烦,不回纸条,不愿被人知道他去过医务室,应该是为了避嫌,梁景想着回家再找时间跟他说谢谢。
  放学梁景等周沅白一起回去,往家走的小路上只有他们两,梁景趁机说:今天的事谢谢你,我知道你怕大家误会,所以不愿被人知道是你送我去的医务室,其实你大可放心,上次赵年生日派对上,我当众承认不喜欢你,现在估计全校都知道了,别人追你我更不会阻止。为表真心梁景特意加一句,我还主动帮她们传过信,都放在你书桌里了。
  周沅白垂落身体两侧的手紧握一起,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你若还不信,我可以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再说一次。
  喜欢的时候跟踪偷拍,说这辈子除了周沅白谁都不要,不喜欢就划清界限把人推得远远的。
  人家努力划清界限,他却在担心独自跑步太孤单,顶着烈日陪着一起跑,中暑晕倒他跟疯了似的,抱着人往医务室跑,担心梁景受伤他寸步不敢离,什么朋友都是假的,既然想划清界限就彻底点,周沅白点上一根烟,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
  啊?梁景怕周沅白有顾虑才解释一番,没想到大佬如此决绝,朋友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我不需要朋友。
  再次被拒绝梁景挺低落的,晚饭没吃几口,周玉娟听说梁景白天在学校受罚,脸都吓白了,丢了校服让小少爷受罚,是我的错,明天我亲自跟梁总说。
  张暖放下筷子,妈,你确定校服放在景哥哥衣柜了?
  周玉娟点头,每次洗完熨完都放小少爷柜里错不了。
  可能景哥哥自己弄丢了,这事应该景哥哥自己跟梁总沟通。
  确定校服丢失跟老师申请在买一套就好,今天受罚是因为没确实校服是否丢了,才没跟教导主任解释,梁景心不在此,随口说:不用周阿姨打电话,我自己解决就行。
  周玉娟如释重负,谢谢小少爷。
  回到房间梁景又找一圈,依旧没找到校服,事虽小但越想越蹊跷,难不成真进贼了?忽然想起家里有监控,他下楼调出监控录像,最近没有陌生人进出家门,周日梁景全家在家,没人进过他房间,周六他和周沅白去参加赵年生日会没在家,校服很可能在那天丢失的,他将时间调到周六,下午三点周玉娟出去买菜,三点十分张暖拎着黑色塑料袋走出院子,三点十五空手回来,院里有垃圾桶,她为什么去院外倒垃圾?
  为一探究竟,梁景去了物业监控室,开门正在周沅白在里面看监控,时间也是周六,梁景把证件给保安看了眼,解释清原因,在周沅白身边坐下,两人一起看监控,周六三点十二分,张暖拎着黑塑料袋走到西侧拐角的大垃圾箱边,她把袋子打开,碎步倒进垃圾桶,布料的颜色跟亦光中学的校服一模一样,偷校服的人不言而喻。
  周沅白跟保安协商过后,将张暖倒垃圾那段视频用手机录了下来,走出监控室,周沅白没往家走,梁景跟上去,去哪?
  周沅白往垃圾箱的方向走,你先回吧。
  白天梁景挨过批评和惩罚,张暖的目的已经达到,被剪成碎步的校服成了一堆废布,拿回来也没用,梁景拦上去,捡回来也不能穿了,没必要为一堆废步翻垃圾桶。
  校牌是完整的。周沅白不顾梁景的阻拦继续往前走。
  拦不住梁景只好跟去,垃圾箱盖子打开臭味瞬间散出来,梁景下意识屏气,校牌再做一个好了,走吧。
  周沅白不想刻有梁景的名字校牌混在垃圾里,他把垃圾箱倒翻,蹲地上一件件翻找,遇见校服碎步就收集起来。
  梁景想过去帮忙却周沅白被阻止,校牌小不容易找,周沅白翻空半个垃圾箱才找出来,他把校牌放进兜里,又将垃圾装回去,垃圾桶扶正,衣服脏了还染上臭味,回去路上他离梁景远远的。
  梁景跟在后面走,回想周沅白翻垃圾的一幕,忽然不想跟张暖计较了,事闹大张暖不敢跟梁景怎么样,却会对周沅白母子闹情绪,到头来受气的还是周沅白,他追上周沅白,这事算了。
  周沅白一顿,为什么算了?
  小暖毕竟是你妹妹,一件校服而已,我以前做过不少惹你厌恶的事,这次咱算扯平了。
  周沅白:不行!一码归一码。
  这人怎么这么轴?
  梁景略有无奈,直言道:闹起来,她不敢对我怎么样,却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周回头,我无所谓,但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绝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评论说保姆,我解释一下。
  保姆只是个表面的幌子,周玉娟是周沅白的养母,养母才是真正身份,不能拿普通保姆和她相比,普通保姆也不可能拖家带口住在雇主家,对不对?她是个保姆里面的特例,保姆其实是个假身份,所以不要拿她和普通保姆和她比,没有可比性。
  第12章 杏花落满头
  张暖满脸不情愿地从房间走出来,要我出来做什么,隔着门不能说?烦死了。
  周沅白没理她,四人环坐客厅沙发上。
  周玉娟:沅白呀,有什么事尽快说,别耽误小少爷睡觉。
  梁景抢在周沅白前面开口,是我让周沅白帮忙叫大家出来的,因为想告诉大家我找到校服了。
  周玉娟露出笑容,太好了,在哪找到的?
  张暖目光有一瞬闪躲,随后装做事不关心地玩手机。
  垃圾桶。梁景拿出一袋碎布,放众人面前。
  张暖往旁边移动了下位置,臭死了,景哥哥怎么能去垃圾桶翻东西?
  周玉娟蹲地上打开袋子,扒拉里面的布料,怎么成了碎布?谁剪坏的?
  张暖向袋子里瞄一眼,一堆碎布哪能看出来是校服?
  周沅白亮出手心的校牌。
  张暖眼睛一瞪,景哥哥校牌怎么在你那?校服该不会你剪坏吧?
  周玉娟马上严厉道:沅白,你剪的?
  周阿姨,我房间进贼了。梁景不紧不慢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您过来看看。
  周玉娟站起身,骂骂咧咧道:光天化日下哪个挨千刀的敢进门偷东西,这事得报警。
  张暖脸刷一下白了,我困了......先回去睡觉。
  梁景拦住她,不急着睡,一起看看再走。
  周玉娟的视线从电脑前移开,困惑地看梁景,视频里只有小暖,哪有贼?
  周沅白直言:妈,是妹妹剪碎了梁景的校服。
  张暖怒瞪周沅白,你少胡说八道。
  周沅白拿在物业监控室录下的视频,点开播放递给周玉娟,这是在物业查到的监控,上周六下午三点多,妹妹把剪碎的校服丢进垃圾桶。
  监控拍到张暖正脸,周玉娟难以置信,小暖为什么这么做?
  妈别听周沅白瞎说,剪坏的我自己的校服,不是景哥哥的。张暖满目委屈地看梁景,我最喜欢景哥哥,怎么会剪你校服?
  周沅白一把扯住妹妹胳膊,那你剪碎的是什么?跟梁景校服一模一样的抹布?他拽着张暖往外走,去警局吧。
  张暖知道周沅白不是会开玩笑的性子,她抓住沙发靠背用力往回拉,我不去......妈,他要送我去监狱,你倒管管呀。
  周玉娟上前拉扯周沅白,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妈,我也不愿意相信小暖偷了校服,但监控已经拍到她到垃圾的全过程,证据确凿她还不肯承认,纵容下去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以后会害了她。
  周玉娟无话可说,只得呵斥张暖,还不赶快给小少爷道歉。
  张暖细声细语,景哥哥对不起。
  为什么这样做?
  听见周沅白冷沉的声音,张暖心底的委屈一下涌出来,明明是自己哥哥,却帮别人说话,她用力甩开周沅白吼道:该你什么事?
  梁景上前一步,总该我的事吧,为什么这样做?
  张暖流出眼泪,温一然扇我那巴掌,是你指使的吧?
  周玉娟闻言上前捧住女儿双颊,什么时候的事?快给妈看看。
  张暖抱住母亲,梨花暴雨一顿哭,周玉娟越听越心疼,抬眸瞪周沅白,你这哥哥怎么当的?妹妹在学校受欺负都不知道?
  周沅白咬了咬唇,没说话。
  梁景:阿姨先问问张暖,温一然为什么打她?
  周玉娟避开梁景视线,不管什么原因,打人都是不对的,我照顾小少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少爷有什么不满直接跟我说,让人在学校欺负女孩算怎么回事?
  梁景欲要开口,被周沅白抢了先,他松开紧咬的唇,她把我洗完澡后,没穿上衣的照片,发到论坛给人讨论,梁景是为帮我。
  周沅白开口,周玉娟更气,上身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妈妈从小教你当哥哥要多担待,怎么能吃力扒外让人打你妹妹?
  考虑周沅白的处境,梁景一忍再忍,不想把事闹大,可忍让却无形中助长了周玉娟母女的嚣张,他讥笑了声,既然上身不重要,让张暖给阿姨也拍张照片发网上去。
  周玉娟涨红脸,脏话几次到嘴边,碍于梁景身份又咽回去,我的年纪比你父母都大,小少爷这么说合适么?
  梁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阿姨口口声声让哥哥谦让妹妹,为何从不让妹妹尊敬哥哥?
  我......我......周玉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张暖替母亲说:我一直很尊重我哥。
  梁景掀起眼皮,略带讥讽地笑了,你老家那个游手好闲,只知道泡妞要钱的大哥?梁景加重语气又补充,周阿姨上次那双鞋,大哥穿着还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