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星可不是来论坛吃一顿饭就能完事的,刚好能够参加第二天的一个推介会议。推介自己、推介药品、也是推介技术,这种机会很难得的,专门为年轻的新手医生设立。
因为是新手医生唱主角,所以会开放一些入场名额,发放一些最普通、要求也多的入场券,譬如安妮手中的这一种。
今天终于能够进入论坛,安妮激动得手足无措,和闻讯而来的近百位临时入场券的人一起进入了私人医院范围,安妮没有选择乘坐车辆,而是和一群同样激动又好奇的人一起步行,顺便聊天。
安妮是名校毕业,又一直在大医院供职,顾寒星慢慢得势后还会带着威廉和她出入一些高级场合,还有在顾寒星身上得来的那么多外科手术经验傍身,不论是见识和医术,很快便征服了同行的大部分医生,令人不得不称颂一句“青年俊彦”。
在这些人的身上,安妮总算是找到了点自信,她不由想起了在中医大做交换生那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不管是她多么优秀,身边的人都不会承认,在那些人的眼中,“中医”才是顶级,中西医结合疗法才是世界趋势。
如果没有段如星用一堆草药抢去了顾寒星对她的依赖,或许安妮还会认真研究一下中医究竟为什么这么备受尊崇。然而,自从知道段如星竟然是凭着一时用中草药侥幸治好了顾寒星把人给抢走的,安妮便决定对“招摇撞骗”的中医深恶痛绝,一生黑绝不更改。
可是,这次论坛开了一个月。中医在论坛大放光彩,令不少头铁的大佬们都直呼神奇,名声终归还是通过了来学习过一次的医生们传了出去。就在安妮讲述了她用头发为病人缝合止血的时候,一个长相有点憨厚的男医生摸了摸头,“我老师说他亲眼看过中医的针灸止血,不管多大的伤口,只要用针扎几针,那血流就能止住,岂不是比头发丝方便又简单。”
安妮并没有亲眼看过段如星给人扎针,但中医大附院里却是有专门的针灸科。在安妮看来,不过是几根针在身上乱扎,哪里就有什么止血的神效!
于是,她用一种夸张的口气对那老实憨厚的孩子说:“天啊!你老师一定是对你有所不满,你看他都在编造瞎话吓唬你了。你要说小伤口,用那什么银针扎几下侥幸能碰上伤者凝血功能好的就痊愈了;可大动脉伤到了,那是几根针在旁边扎几下就能起到作用的吗!”
大多数年轻医生,特别是这些只拿到临时入场券的医生都还只是菜鸟,并不具备到国内学习考察或是参加这种国际性大型论坛资格,所以这些人便也无从得知如今中医给西医造成的巨大冲击,也无从得知西医大佬们都已经重塑三观,在商讨着是不是在医学界给中医单独立一个独立学科出来。
虽然在国内西医已经真正单独立了一个学科出来,但被国际认证还是挺令人振奋的,只要被承认,那么总有一天能够与西医比肩。倒也不是比赛,相辅相成、共同进步才是最好。
承载着沐红玉和段如星母女俩期望的中医,此时正在前往论坛的路上被安妮百般贬低。安妮曾经到过国内,在中医大和中医大附院都待过几日,也仅仅是这几日,便足够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将中医贬损得一文不值。
在憨厚青年辩驳的时候,安妮甚至将之上升到了国与国的高度,称这是国内居心叵测的文化入侵,妄想用编造出来的东西颠覆西医多年的地位。
不得不说,有理智思考勇于辨症的普通人,就有一些容易被挑拨而且对安妮的皮相别有用心的蠢蛋;在即将踏进今日主会场之前,安妮身边便聚集了二三十人的小圈子,听安妮在那边肆意贬低中医。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因为要多出来这近百个临时入场的医生,会议主场便从室内挪到了酒店接待处中庭后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中庭里。
就在一行人站在接待处迎接最后一次身份检查的时候,段如星手里抱着一摞资料,脚步匆匆地从旁边不远处的嘉宾通道中径直穿了过去。
这一幕落在了安妮以及她的同伴眼中。正在排队接受检验,并且挤挤攘攘的通行队伍行驶缓慢,这些在各自国家的医院属于天之骄子的人立刻化身柠檬精。
“这不是高峰论坛吗?为什么会有人带着家属参加。带家属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家属都有特权。”
“哎呀,你别说了。那小姑娘长得真不错,洋娃娃似的,就是年纪太小了点。”
……
后面的话就有点歪楼了,都在夸赞段如星精致的长相。安妮妒忌得都快裂开了,她本来也以为顾寒星喜欢的是个丑八怪,可后来无意间从白齐安妈妈那才看到照片才知道顾寒星居然一直扮丑。
白齐安的妈妈是个浪漫主义者,也是个关心孩子的好妈妈,白齐安在国内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写信告诉了她,还寄了一张有顾寒星和段如星的照片回国。其实一来是让家里人相信他现在还是在帮顾寒星做事,二来是告诉家里人他的脑瘤被段如星给治好了,三是要求家里人都去医院检查。
就是那么巧,白齐安的家人都认识安妮,检查自然是去安妮所在的医院做的。白齐安的妈妈是后来嫁入白家的,根本就没传染病这回事。信件她没带,可是儿子的照片那可是随身携带的。再加上顾寒星和段如星的恋情那么曲折离奇,浪漫的白妈妈见着熟悉的人肯定忍不住说上几句。
安妮便是因为看到了段如星的照片才彻底明白自己没有任何优势,之后便彻底放飞自己,勾搭了杰斯想让顾寒星知道她会过得更好。
奈何顾寒星不会关心她过得怎样,安妮也算是认清了真相。但认清真相不等于就要认输。
听到耳边都是夸赞段如星小小年纪长相精致的声音,她恶劣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