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院子里突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但突然钻出来的这两人眉宇之间看着就挺可怕的,浑身肃杀之气犹如实质,被摁在地上的秦家大舅感受最为深刻,好像下一刻对方就会扭断他脖子似的。
“你们是谁?啊……”秦家大舅的脸磕在化雪的青石板地上,疼得他说话都不太清楚。
秦家大舅妈吓得尖叫,但又不敢扑上来救她男人。
段崇文挥了挥手,那摁着秦家大舅的人就收回了手,沉默地退回了段崇文身后,不过那眼神从秦家人身上扫过,让人忍不住打从心底往外冒寒气。
“你们是什么人?”秦芳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见着大哥被人这样对待,虽然说话都还带着恐惧的颤抖,但好歹是站出来给她大哥撑腰了。
站在沐红玉和段崇文前面的那个拿出了一个证件,出示给了云启平这个懂行的人看。
“国……”云启平声音都变了调子。
“你们谁威胁到段同志和沐同志的安全,谁就是和我们作对。”那人收好了证件,回头和动手的那个对视一眼,然后问段崇文:“段同志,这里很危险,您是否现在离开?”
就算秦家大舅不主动作死,段崇文也是打算让跟着自己的人出面吓一吓秦家人,不然今后他们还会出现在周围,干不了什么大事,可就是嗡嗡嗡苍蝇似的十分烦人。烦他无所谓,可烦沐红玉他就不允许了。
点了点头,段崇文推着沐红玉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秦芳还想说什么,被云启平给死死地拉住了。秦家老爷子应该是听到了声音,在屋里发出了微弱的呼喊声。
段崇文其实听见了,但他已经不打算回头。如果不是转回来拿唇膏,他都无法想象秦家人怎么变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他才彻彻底底知道秦家就是一团泥沼,彻彻底底把心底深处那一点血缘的牵绊给斩断。
秦朗张了张嘴,可看了看自己的家人,还是没说话,只是转身回了房间看书。至于姑姑和云家姑父,谁爱接待谁接待去。
云朵儿愣了半晌,看到段崇文的身影远去,心里生出一个预感,好似段崇文走出这道门之后,就和她再无瓜葛。这种感觉让她心里不爽,伸手夺过了秦芳手里的提包,翻出了云启年让带给段崇文的请柬,飞快追着出了秦家。
前面,沐红玉正反手和段崇文牵着,仰着头问他:“你身边的这些人是专门保护你顺便保护我的,还是真有专门保护我的?”
“我知道你不想有人跟着,便没让国/安这边的人保护你。你身边的大多都是金昊就近找的人,不会离你太近。”段崇文之前就考虑到沐红玉的空间见不得人,知道上面要派人保护她,便将事情交给了金昊,事无巨细地吩咐了保护沐红玉的注意事项。
沐红玉也能感觉到,见段崇文已经从刚才那情绪里走了出来,便试着说了句:“秦家也不都是不通情理的,秦朗还是不错的。”
“是,我不在的时候多亏了他照顾你是吧。”段崇文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哪怕沐红玉神经再粗大也听出了他的酸意来。
沐红玉正要解释一下秦朗在中医大从来不会单独到家来,就听见后面云朵儿喘着粗气的呼喊:“段崇文,段哥……”
沐红玉顿时就话音一转:“是啊,但比不过你。出门在外还有美女相伴,明明有情人都成了兄妹,还追在后头不放。”
这话,段崇文就有点接不上了。刚才都还杀气腾腾把人摁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倒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了之后看了段崇文一眼,自动闷着头往前跑去,“段同志,我去开车。”
另外一个看了下云朵儿身后并没有别人出来,也闪身离开,把段崇文和沐红玉给留在了原地。
段崇文脚步不停,推着沐红玉继续往前走,“红玉,你吃醋我很高兴,但是真的没必要吃醋,因为在我眼里,她们和一堆数字和死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沐红玉为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云朵儿默哀,当然也觉得这女人还真是意志坚定,而且一直都视她若无物,这就有点讨厌了。
“段哥……”
“请叫我段同志。”段崇文皱眉看着拦着沐红玉轮椅去路的云朵儿,考虑着要不要招手让保镖来她给拖开。
“段哥,这个给你。是联谊会的请柬,大家都想认识认识你……和她。”
可云朵儿手都酸了,段崇文还是没伸手,“不去。”
“这可是杨家办的,说是大过年的,咱们这些平时天南地北的人回来,怎么也要聚一聚的。段家不是才刚刚从乡下回来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你段家的媳妇吗!”云朵儿咬着唇,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
她这么说,段崇文就有点犹豫了,他倒是无所谓,可不想外面的人说起沐红玉就是一句“乡下来的无知粗俗女人”。
坐在轮椅上的沐红玉挑了挑眉:“联谊会?”听起来还有点趣,这年代的青年男女们都这么开放了吗,还能联谊的?
“怎么,你想去?”段崇文听着沐红玉口气有些雀跃,不由挑眉看向了云朵儿手中设计还算精美的请柬。
云朵儿心里又是一阵不甘涌上来,可想着只要段崇文和沐红玉要去,那她就有机会再见到他。而且沐红玉这个村妇就算是机缘巧合得了点好处,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总会在名媛云集的地方露出真面目的。
“对!联谊会,让大家互相认识,了解的。”云朵儿说完,将请柬直接往沐红玉怀里一丢:“你,要是不想让段哥受别人嘲笑娶了个乡下女人,就要好好证明下自己。”
说完,云朵儿转身就走。她就不信这句不能激将。
可是沐红玉还真没什么需要去给别人证明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