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你说他们能不能破罐子破摔,继续为祸这里?”扎哈有些担心地问强风,他看见绝名心情沉重,有些不敢问他,可是自己心里向来藏不住事儿,忍不住转头问强风。
“应该不能吧。我看这群巨灵人本性都不坏,而且还很忠厚淳朴,他们忏悔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再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呢?”强风虽然如此说道,可是语气里还是带着些不确定性。
“唉,他们也都是苦命人。那个灵之子,我看是个极为抱负的首领,他不甘心自己族人一辈子躲在深山里的命运,想让族人发奋学习外面的文明,有朝一日好走出深山,所以他才将程天启这个老魔头奉为圣者,期望他教导自己的族人走上文明的道路。
只可惜,他法眼有差,认错了人,反倒引狼入室,将自己一族差点葬送掉。真是可惜了。其实,我觉得,巨灵人一点也不比咱们这些人差,就是体格有异。如果拿到外界去按受同样的教诲,说不定凭他们的天赋还会比咱们强呢。“悟真道人感叹地说道。
“边将军,你还恨他吗?”绝名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边朝旭说道。
“我?唉,其实说不恨是假的,虽然他们也是被程天启害苦了一群可怜人,可是说到底,我的那些将士们毕竟都是死在他们手下,我,唉!”边朝旭一声长叹,透过茂盛的树枝望向天空,斑驳的月影落在他的头上,像是忽然遍染满头白霜。这几天的经历令他有些心力交瘁,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次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每种人也都有每种人的命,巨灵人的命是凄苦的,而一回想起死去的将士,他忽然醒悟到,自己又能比巨灵人强到哪里去呢?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必是阵中亡,自己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这条命都属于战场,属于金戈铁马,最终,难免草席裹尸。
想到此处,触景生情,边朝旭长叹一声,不再说话。绝名着巴根与强风扶着他,默默向前走去,心头有如铅坠,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中开始为巨灵人的前途命运而忧愁起来。
看来,巨灵人在西南一带曾经为祸甚烈,即使他们恢复了本性,可是这十年间给人们打下的烙印已经是根深蒂固,不可更改,况且,他们面貌体格有异于常人,寻常人一见到便会惊恐万状,除却深知他们底细的人,平常人谁敢接近他们?
可以想像,他们这一族必须会在深山中孤苦一生,最终不是灭于人们剿杀中,就是日渐式微,逐渐自生自灭的消亡,至于像他们的头领灵之子所憧憬的梦想,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他们日后恐怕连这方圆百里都走不出去,更不要说像山外的正常人一样学习文明礼仪,过上他们期待已久的生活了。
几人越走越是沉重,下得山来,虽然皓月当空,月华千里,景致极为美好,可是谁的心里都堵得像竖起了一面高大厚重的墙。山下几匹战马还在,扎哈一声唿哨,战马都跑了过来,摇头甩尾地表示亲昵。
几人上了马,强风与边朝旭共乘一骑,向着玄机山方向驰去。
日上三竿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玄机山上,一天两夜没睡觉,疲累不堪之下,将此行结果简要说了一下,几人倒头便睡,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醒了过来。
恢复了精神之后,绝名便将当时的详细情况讲给鱼素大师听,而此刻扎哈早就溜到远处,开始眉飞色舞、唾沫子纷飞地向一众寒铁卫们摆开了龙门阵,讲到精彩之处还不停站起身来比划,可怜一众没去过雁翔山的寒铁卫们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可是这边,绝名却带着心思沉重地将具体细节讲给鱼素大师听,尤其讲到巨灵人痛失亲人时捶胸顿足的痛哭时,他心里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柔柯与鸣玉静静坐在一边,拄着下巴听他说话,听到动情处忍不住洒下几滴清泪。佟旧女站在一旁抚着绝名的肩膀,心情也为巨灵人的悲惨遭遇起伏升落,潮湃处不能自己。
“唉,这个世界本无异类,都能和平共处该有多好。其实,我也知道,就算巨灵人不被程天启炼成傀儡,但他们的体格相貌大异常人,也会为这个世界所不容。有时候,这样的事实真让人无奈。”绝名叹口气说道。
“矛盾与纠葛是这个世界的主要架构,重重的迷雾才让这个世界更加有趣。如果这个世界是平静的、是淡然的、是超脱的,那这个世界也就不能称其为世界,也就没有多姿多彩的一切。不必那么担忧,做你该做的,争取你该取的,这就够了。所谓的心外无物,便是这个道理了。”鱼素大师盯着绝名,眼中磁光闪烁,仿佛能透视一切。
“大师教诲的是,晚辈记下了。”绝名反复细品鱼素大师的话,越品越觉得其中含意甚深,甚至有些专门针对着自己说出的。只是,里面的具体内蕴却非一朝一夕便能悟透的。
在山上又盘恒了几日,鱼素大师精心施术之下,受伤的寒铁卫与边朝旭迅速复元,已无大碍。
由于心牵平原战局,绝名归心似箭,这一日,众人依依不舍地辞别了鱼素大师,准备重返裕城。而鱼素大师亦不多做挽留,站在玄机山上,目送他们遥遥而去。远远望去,鱼素大师衣带当风,在一片雾气云霞中负手而立,宛若下凡的神仙一般,让人连连回首,看得心醉不已。
下得山来,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回了五十余匹战马,没办法,只好轮流骑马,剩下的人用轻功赶路,由于有人重伤初愈,所以走了一天,才堪堪走出了一百五十余里地,人马俱是劳顿不堪。
绝名算了一下,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裕城了。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家,绝名终于长吁口气,这可怕的西北之行总算要告一段落了。
人马宿营,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起来,依然照旧,这次巴根、强风、扎哈、悟真几人都较起了真,有马不骑,全都施展轻功奔跑,名义上是与战士们同甘共苦,其实是私底下较劲,看看谁的耐力与轻功更强一些。
他们四人这一跑,骑在马上的一众寒铁卫们也都发了性子,索性人人下马,跟在几人后面拼命狠追,都不甘落后。
扎哈跑得兴高采烈,开始时还大呼小叫地在前头“领跑”,可是到了后面,强弱之势开始明显发生了变化,巴根悠然自得地行进在队伍的最前列,犹如闲庭散步一般,可是脚下之急无人能比,可见他最近经历诸般生死之战,功力突飞猛进,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晋升到了超一流高手的境界。
强风的速度也不慢,落在巴根后两丈之外,然后便是扎哈与悟真并驾齐驱,随后是寒铁卫们保持有序队形跟在后面。
绝名摇头苦笑,策着马跟在他们左右,任他怎么呼喝,这帮手下也不上马,一味提气狂奔,也只能由他们去了。佟旧女与柔柯看得兴起,也是豪兴大发,放着好端端的马儿不骑,也非要下去纵跃一番。鸣玉架不住她俩的苦劝,也只有下马与她们一起疯去。
这下又见高低,柔柯身法轻灵,只闪得几闪便追上了前面的巴根,任巴根如何发力也摆脱不了她,让众人跌破了眼球,大是震骇,亦爆起满天掌声与彩声。佟旧女则超越了强风,紧随巴根与柔柯之后,鸣玉稍弱,仅勉强与扎哈、悟真行了个旗鼓相当。
“唉,你们这群人,真是……”绝名摇头大叹,不再理会他们,放马向前疾奔,心底下也有意考较一下这些战士们近日来的武功进境。一行人奔得是兴高采烈,斗志昂扬,简直有些浑然忘我了。
转过前面的一片树林,再走出不足十里,他们就将踏上通向裕城的官道了。“兄弟们,加把劲,上了官道咱们就离裕城不远了。”扎哈在急行中兀自提气高喊,加油鼓劲。
众人哄然一声响应,脚下更急,向前奔去。刚刚转过树林,奔在最前面的巴根与柔柯齐齐地身躯一震,停在当场。后面的人也赶紧收功束气,停下脚步,向前方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一地的人,凝神细看,竟然,是燕翔山的巨灵人。此刻绝名也已经下了马,走到队伍的最前列,搭手遮阳,向前望去。
“做好战斗准备。”巴根几人齐齐低喝,众人心头一紧,都握上了刀把,谁知道这群巨灵人倒底怎么回事,来意不明,动向不明,倒是不可不防。
“这倒不必了。”绝名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让战士们不必过度紧张,接着从容向前走去。前方,灵之子巨大的身躯正缓缓向他们这里移动过来。
两人逐渐接近,灵之子远在十丈之外竟然扑通一声向着绝名跪了下来,一跪不起。“绝名,请你带我们走吧,我们愿奉你为头人,永世臣服,不起二心。”他这一跪,后面的巨灵人也纷纷跪倒在地,看样子竟然虔诚之极。
绝名虽然心思慎密,隐约猜到了这群巨灵人的来意,但也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场景,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想要扶起灵之子。可是灵之子身躯巨大且一身的神力,急切之间如果绝名不贯满真力倒也扶他不起。
“你快起来,这是从何说起呢。”绝名急急说道。“是你将我们救出水火,摆脱了魔人的控制,我们甘愿奉你为头人,随你差遣,只要你带着我们走就行。”灵之子一遍遍地重复着,语气坚定之极。
“这,唉,救你们也是适逢其会,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做。好了,你和你的族人都起来,盛情我领了,你们还是回燕翔山吧,以后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绝名左右为难地说道。
说心里话,他倒是希望收下这帮巨灵人,这完全可以做为他的一支奇兵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的作用。但做人绝不能太自私,他不应该把这群天性淳朴且刚刚脱离苦难的巨灵人卷入这场本不属于他们的战争,还是让他们从哪来便到哪里去吧,也许,他们本就应该是超脱的,不属于这个纷繁芜杂的丑恶世界。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吗?现在我们已经成了人见人怕的恶魔,别人一见了我们不是尖叫着逃走,就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即把我们杀掉,即使回到燕翔山又能怎样呢?只要我们走出大山,便会受到人们的攻击,走到哪里便会被追杀到里,如果我们还手,势必会引起更加疯狂的仇视与攻击,这种可以预见的恶性循环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天下之大,却哪里有我们的藏身之地呢?
请你收下我们吧,否则,即使你救了我们也等于没救,我们巨灵一族依旧会灭亡,会不复存在。而且,死得会比以前还惨。因为,现在的我们是清醒着的,即将亲眼目睹自己悲惨的命运。“灵之子痛苦地说道。
经过几天的思索,他终于想明白了一切,与族内的各位长者商议、征求了全族人的意见之后,毅然决定投奔绝名,的确如他们所说,即使他们生活在深山之中,可是也已经走投无路了。
日后,必会有大批士兵前来围缫他们,他们也会陷入到无休无止的被追杀的境地之中无法脱身,直至最后一人被杀掉。所以,他们也只能投奔绝名了。至今为止,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了。
“我看他们真是挺可怜的,不如就收下他们吧。”佟旧女近日来性子软化了许多,初为人妇,再不像以前那样的一派铿锵玫瑰之姿,动辄便会心软。如今看到了灵之子痛苦无奈的神情,不禁心中难过,忍不住劝说绝名。
“他们的处境的确很难,想要重新做人都誓不可能。如果我们不收下他,恐怕以后他们就要躲在大山深处过着非人非鬼的生活。这位颇有抱负的灵之子也不可能真正实现让他们的族人走出大山的愿望了。”扎哈叹气说道,想起了自己的鹰族类似的遭遇,不知为什么,心底涌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请你收下我们吧,我们愿世代听候差遣,绝不违背您的意愿,哪怕让我们去死。”灵之子适时带着身后的巨灵人们一同说道,声如千百大钟一齐敲响,惊得林鸟四掠。
“这……”绝名还是有些犹豫,没有立下决断。
“收下他们吧,有了这支队伍,对于我们打败洞仙会颇有助益。”强风说道。
绝名思虑再三,看着灵之子说,“你们先起来吧。能否收下你们,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现在我们同生共死,是一个无可拆分的整体。如果他们答应了,那我便同意收下你们。”
灵之子不停点头,号令后面的巨灵人们一起站起,期待着一个盼望已久的答案。
“又多了一帮兄弟,这是好事,我们同意。”还未待绝名向后面的寒铁卫们问话,扎哈第一个喊了起来。
他这一喊不要紧,带动了后面无数喊声,全体寒铁卫们都热烈地呼叫起来,到了最后,只余下两个字在空中回荡,“同意,同意……”,经久不息,传出很远。
绝名气烦地横了扎哈一眼,而扎哈只是憨憨一笑,径直走上前去,握着灵之子的手与他说起话来。
巴根摇头笑道,“这小子,拉帮结派倒是个好手。”话虽如此,可是也与强风悟真带着一众寒铁卫走上前去与巨灵人聚在一处,欢声说笑,以示庆贺。而佟旧女、柔柯、鸣玉则早就拉着几个巨灵女人的手问这问那,状及亲昵。淳朴的巨灵人们也不知道怎样庆祝,只是呵呵笑个不停,不知说些什么好。
而几个胆子大些兼且长得较为秀气的巨灵女人也围着三女唧唧呱呱说个不停,虽然声音过于响亮,使悄悄话变成了“明白话”,但也不失清脆,细细听来,无非是羡慕三女的衣衫好看,她们以后也要去做几件。
而绝名做为绝对的主帅却被晾在了一边。不过,此时他倒也毫无怨言,只是思索着如何才能不惊世骇俗地带着这些高大至极的巨人们平安返抵裕城而不惹起人们的恐慌,同时,还不至于伤及到他们的自尊。
边朝旭此刻都已经看傻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即吃惊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巨灵人被绝名收伏也是件好事,起码东南的老百姓们不至于再活在恐惧的阴影里,同时,也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想到这里,会心一笑,如释重负,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
正思虑间,忽然间见到前方黄沙漫卷,烟尘滚滚,眼见是几里外正有大批的部队赶来,蹄声隆隆,如阵阵惊雷,看人数怕不是有几万之众。近得前来,只见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黄色大字“凌”。
却是凌雄亲率大军到了。原来,自从绝名一干人走后,凌雄实在放心不下,一面以铁腕降服了其它两城宇智博的死党,一面日夜派人打探,可是得到了消息十分令人沮丧,那就是边朝旭的一万大军全军覆没,其他人不知所踪。
凌雄登时又是伤心又是大怒,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群巨灵人挫骨扬灰。于是派人日夜侦查巨灵人的下落,一旦有消息立即禀告。终于在两天前探到了巨灵人集体出现在离裕城二百余里左右的官道附近,凌雄立即点起十万精兵星夜驰来,决心将这些巨灵人全都干掉。
这边巨灵人眼看大军如此声威,由于心中有愧,更是惊惧,一个个都向寒绝名等人身后躲去,看样子煞是可怜。
巨灵人也是人,在未脱离程天启的控制之时,他们并不知道害怕,甚至不懂得疼痛,只知道听从命令向前冲杀,从不懂得后退。
并且,程天启虽然凶残却也颇有智慧,能够充分利用巨灵人的优点将他们做为最犀利的战具运用得出神入化,遇强则不停袭扰,遇弱则正面吞并之,所以那时的巨灵人才那么可怕。
而如今恢复了心智的巨灵人,已经成为了一个知道害怕、知道疼痛的正常人,眼见凌雄的部队如此势大,他们又岂能不怕?
他们原本就天性淳和,不是剽悍的民族,一怕之下,倒是忘记了自己天赋异秉。不过,就算他们再厉害,但是要凭着这千十来人跟这十万军队正面冲突,结局也是确定无疑的。
这边绝名等人怕生出误会,早迎了上前去,凌雄一见他们,自是大喜过望,不过,望向巨灵人的眼神却依旧凶狠,充满警戒。
当下,绝名与凌雄席地而坐,将诸般前因后果都说与凌雄听,听得凌雄惊心不已。当绝名说到程天启的身份时与他与宇智博的关系时,恨得凌雄差点咬碎了大牙,心道,“原来东南叛乱的根源在这里。”绝名无意中又替凌雄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凌雄自是感激不尽。
最后,绝名将已收伏巨灵人的情况也一一跟凌雄说了个明白,并替巨灵人求情,希望凌雄放过他们,让他们跟自己走,凌雄也无可厚非,当然同意了。
不过在巨灵人手下损失了的几万军队,一提起来也是让他心里一揪一揪地痛个不停。好在巨灵人现在成了自己人,否则的话,他就是将燕翔山夷为平地,也要将他们打个灰飞烟灭。
当下无话,两人大笑上马,率着十万精骑意气风发地奔裕城而去,高大的巨灵人则甩开大步紧跟在绝名左右,生怕他把自己丢下,他们跑起来的速度端的是快逾奔马,且耐力十足,让这些普通人都暗暗吃惊,心道多亏绝名施展天大的神通收伏了这帮子人,否则的话,还不会要毁掉多少人命才能将这些可怕的巨灵人消灭掉。
当晚,裕城内载歌载舞,爆竹声脆,烟花漫天,就像过节一样热闹,叛乱已除,而且巨灵之危已解,在这偏安一隅之地,真正的是歌舞升平了。
凌雄府内,酒宴大开,众人举杯畅饮,一醉开怀。
“唉,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辉阳方向怎么样了。”绝名席间忽然举杯一声长叹,举杯有家乡明月,杯里是故乡亲人,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辉阳城内期待他早日回去的亲人们。
“据说,曾经被你一箭射成重伤的季梦非现在已经伤愈复出,重返栖凤城,但眼下具体情形怎样却是谁都不知了。毕竟离得太远,这些消息还是几天前从辉阳附近来的一个皮货商人提供的,也不知准不准确。”凌雄凝重地说道。
“什么?季梦非复出了?”绝名心下一沉,他知道当初自己凭着季梦非不备之际出手伤了他,而今,他再次复出必会仇恨满胸,并且再不会轻敌大意,此番,辉阳危矣。
一夜过后,第二天绝名便与凌雄借兵要重返平原。智慧谋略超尘拔俗的季梦非已然重返战场,他绝名也不可能在这里长呆,必须要赶在季梦非攻破辉阳之前杀回去,否则好不容易苦撑下来的局势必然要发致命的变化。
一听绝名借兵,凌雄大笑,拍着绝名的肩膀道,“你我虽无翁婿之名,但却已有翁婿之实,东南是你永远的家,还谈什么借不借的,需要多少,你尽管点齐兵马便是。”
凌雄人老成精,早就看出鸣玉与绝名已有夫妻之实,后经设法盘问,终于从鸣玉嘴里套出了具体情况,此刻他老怀甚慰,早把绝名当成了自己的女婿,哪里还有不借之理。
除留下四万战士守卫东南兼维持当地秩序之外,当下,五天之内点齐了十五万兵马,筹集了大批的粮草和辎重物资,由绝名与边朝旭带领,浩浩荡荡一路向平原而去,目的地,扬城。
大军之中,最惹人注目的当然属于那些高材几近一丈二三的八百名巨灵战士(其余的巨灵女战士都被分配给三女做贴身护卫,兼管后方粮草辎重),他们一律青盔青甲,手中均提一柄由扎哈这些日抽空给他们炼制的精铁朴刀,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连平日里最引人夺目的寒铁卫们都给他们比了下去。
绝名看在眼里也是爱煞,替他们正式起名为“巨灵卫”,卫队长便是那个颇有抱负的巨灵头人灵之子。
巨灵人天赋异秉,速度、力量、灵活程度比常人强上十倍,再加上迷失心智之后被程天启进行了非人的改造与训练,现在的他们,仅仅这八百名巨灵战士就可以当得上两万精兵,如果再进行偷袭、暗杀、埋伏等特殊训练,并教导他们修习武功,这八百人将是一支可怕的队伍,基本上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