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安邦见了谢廉,他这个顶天立地的父亲明明四十多岁,但却白发苍苍。
一时间安邦的心头五谷杂味,谢廉,他这一生为民为国。谢廉的肩上扛着山一样的责任,很多时候他都是身不由己。
其实安邦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谢廉的苦衷,只是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始终无法原谅谢廉,但他最无法原谅的确是自己。要是自己不贪玩,听姐姐的话,早点回家,也许……
安邦已经想好了,他这条命是二姐给他的,而现在大哥也牺牲了,那么这份责任,也该轮到自己来抗了。
“爸,我要当兵,我要去边境当兵。”安邦沉默了很久,开口道。
谢廉揉了揉太阳穴,他盼这声爸已经盼了十几年。可是现在,他宁愿不认安邦这个儿子。
可是他明白,安邦骨子里是偏执的,就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他们爷俩一个脾气,认定的事,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
安邦决定的事他拦不住,拦不住啊!自己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他不想安邦出事。可是他拦得住吗,要是他不同意说不定这执拗的小子明天就自己跑去边境,到时候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决定了吗?”谢廉明知故问道。
“决定了。”安邦态度坚决。
谢廉一把拍在安邦的肩膀上,他的手握的很紧很紧。转眼间,这混小子都比自己高了。可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缺席了安邦的童年。
谢廉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他的性格就想他的名字一样,清正廉洁,刚正不阿。
可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对不起安邦,对不起谢二姐,对不起谢正。
“再有两天就是思儿的生日了,等思儿过完生日在走吧!”谢正说。
“嗯!”安邦点头,大哥不在了,小侄子的生日安邦绝对不会缺席的。
回到曾经的房间。安邦拿起手机,给张海天他们分别发去短信。他没有回去跟他们道别。安邦想将自己最完美的样子留在张海天他们的心中。
经过叶小菲的讲述,几人表情各异,又有谁会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竟然背负了如此枷锁。
边境啊,那里可不是和平区。那里是血与火的交织地带。生命的凋谢就像是脚下的花朵。稍不留神,就会化作尘土。
思考良久,张海天拿起手机给安邦发过消息去。“等你回来吃大餐。”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发了七个字。
旦宇也给安邦发了一句,“我跟小天在山城等你回来。”
杨欣纠结良久,同样拿起手机,“活着回来。”
三人发的内容都很简单,但是都在重复两个字,“回来。”纵使千言万语,在这个时候已经苍白无力,一句等你回来。无疑是对抱有必死之心之人最好的鼓励。
愿你征战沙场,归来仍旧少年。不经历过的人很难懂的,一句欢迎回来。是多少铁血战士最心底的期盼。
子瑞离开后,接着是安邦,宿舍只剩下张海天跟旦宇两人。难免冷清了很多。
接下来的时间,张海天一心扑在了学习生活中,考试之前,张海天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清华的两个老教授又来了,他们继续给张海天带了特殊答卷,尤其那位计算机系的老教授,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检查张海天的学习成果。
上次他来,给张海天留了自己的笔记。这次他来了验收。
经过一番答辩解说及现场提问,两个老教授惊为天人。当即决定倾囊相授。他们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收到张海天为弟子。
第二天张海天他们迎来了年底大考,当持续数天的年底大考结束后。张海天他们放了寒假。
回家的列车上,张海天跟苏杉杉相拥。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张海天珍惜着与苏杉杉在一起的每一天。
旦宇走的晚,小雨的学校放假晚,他在等她。人生有太多的的意外,子瑞、安邦的事情让旦宇明白,要珍惜眼下人。
边境战场上,一小队边防士兵开拔,在队伍中央。安邦站的笔直,他是一名普通的边境守卫兵,在谢家人眼里永远没有捷径可走。真正的谢家汉子,他们的军衔都是在靠军功换来的,而军功则是靠自己的鲜血和双手换来的。
远在他国的子瑞,经过长达数月的努力,终于以借读生的身份进入哈佛。虽然不是正式学生,但这并不影响子瑞的学习。就算再苦再难,他的背后依旧有一群好兄弟在默默支持他。
这一次张海天回家,张父在镇上的车站接的他。张父换了新的电动三轮车,而作为大功臣的大黄也陪着来了。
是了,由于大黄的优良基因,张父大赚了一笔。张海天刚下车,大黄就发现了他。
摇着尾巴的大黄跑到张海天的面前,亲昵的很。
张父一路神采飞扬,电动三轮车在乡间小路上驰骋。这是寒冬,张父没觉得有一点寒意。
“闺女,快进屋,冻坏了吧!”张海天他们刚到家,张母跑出来拉着苏杉杉的手道。
白了眼张父,张母幽怨道:“这大冷天的,俺就说让你们打辆车回家,可是你爹非要骑三轮车,这老头子自从买了辆三轮车后就一直宝贝的不得了。”
“伯母,我一点都不冷,穿的厚实着呢!”苏杉杉笑道。
“哈哈,爸你没事学学驾照,等考出驾照,咱买辆小汽车。”张海天听到张母的幽怨,想想可不是这么回事吗,这大冷天的,出去趟还要骑三轮车,多冷啊!
“买啥小汽车啊,俺这三轮挺好。”张父摸着自己的三轮车宝贝道。村里人早就换上了三轮,张海天家里穷,张父买了辆二手三轮车。二手车毕竟是些淘汰的车,跑起路费劲、噪音不说,还容易没电。
“好孩子,别站着了,快进屋。”张母说了两句,就把苏杉杉拉进了屋子,至于张海天,张母完全没有过多的理会。
“这大冬天的出远门,骑三轮可不行。”进屋后,张海天说。毕竟张父上了年纪,身体情况不如以前好了,容易冻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