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桷羽走近,低头看着他:他伤不到我,一定会来找你。
  怕来不及,所以路上才甩开保镖自己飙车。
  路上有一刻,寒风吹乱头发,司桷羽久违地感受到心脏地跳动。他伸手摸了摸,仿佛触摸到身为人的软弱。
  司桷羽扣住他的手腕,瞳眸渐深: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不会让你有危险。
  谢不宁把手抽了抽,没抽回来,反而被握的更紧。无奈道:好吧好吧,反正你家也不缺我一个房间。
  司桷羽唇角动了动,嗓音总算不低了:给你准备好了生活用品。
  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带上。一边收拾符箓朱砂,谢不宁嘀嘀咕咕:一会儿不想理人,一会儿要一起住,哇,这个男人心思太难猜了吧。
  司桷羽也不催促,一直在门边等着。
  大半夜的,谢不宁一下地库冻成狗,连打几个喷嚏。直到上了车,感觉屁股下的皮椅微微发热,谢不宁才舒服地感叹:有钱又体贴,还要个什么自行车!
  第52章 他的衣服
  再次来到堪比庄园的司家府邸,谢不宁仍旧发出震撼的叹息。
  太有钱了。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拥有一座山,已经不能用有钱来形容。
  这么好的地,建成道观得多吸引香客谢不宁眼馋的很。
  美滋滋随着司桷羽走进房间,他放下背包,带着两个小娃娃找落脚处:我自己可以,你先去休息吧。
  房间里也没有水缸什么的。好在福生和福珠懂事,也不挑,乖乖被谢不宁缠到房间里的盆栽罗汉松上。
  管家欲言又止,那一盆价值近百万
  谢不宁调整两根小藤缠绕的姿态,放手端视:还怪好看的,你这棵松不错咦,让他们待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司桷羽面色平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随意。
  谢不宁轻轻舒口气,那就好。真要贵重,万一把它折腾坏,他心疼钱。
  请专人照料罗汉松的管家:
  少爷对小先生真是纵容。
  管家把头压得更低,之后不管谢不宁再做什么,他都笑眯眯地附和。
  谢不宁的房间,和司桷羽只一墙之隔,中间被扇推门隔开,连浴室都是共用的。
  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头发,谢不宁踩着雪白的棉拖鞋去找他。
  这毛巾也太舒服了,软得不像话。睡衣有点大,可穿在身上又轻又绵,在暖烘烘的室内尤其舒适。
  过长的裤腿堆叠在脚踝,感觉自己掉进棉花堆里。
  谢不宁敲了两声,没人应,歪头喊了句:我进来了?
  拉开拉门,和几双惊诧回头的眼睛对上。
  小道长,你怎么在我儿子房间?
  谢不宁猝不及防面对司家一群人,沉思两秒,这场面该怎么解释
  没想到儿子有天会带人回来,还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司霁云满脸惊愕。
  他诧异的目光落到谢不宁明显不合身的睡衣,还有刚洗完澡的头发上,轻咳两声撇过脸去。
  司老爷子站在司霁云身后,目光欣慰又复杂,连语气都变柔和了:桷羽这孩子,总算是
  谢不宁:
  总算是什么?不是,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司先生,董事长,这两位大佬,星寰的上司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再不解释,没法好好打工了,谢不宁赶紧表示:我是来提供上门宗教服务的。
  司老爷子认真看他两眼:是吗?慧云法师来没见这样。
  谢不宁默然,吟声道:嗯可能是头发更少,能力更强吧,不然还是每天清洗更健康。
  司老爷子懵了一下,才回过味来,这是在曲解慧云法师不洗澡呢。
  这个年轻人真是老大一本正经的性子,怎么和他处得来?
  家长嘛,少干预孩子的生活。司霁云出来转开话题:没见着桷羽,他不在?
  嘴上这样问,他的视线老往谢不宁身后的房间里飘。
  谢不宁纳闷,看什么呢,人又不在他房里。
  大概是有要紧事去处理吧。谢不宁卡在门中间,往哪边走都不合适,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有这场面!
  这时,司桷羽进来,手上还拿着东西。
  一见到这场景,司桷羽皱了下眉,走到谢不宁身边,嗓音沉如檀香:我出去拿点东西。
  然后才同父亲和老爷子打招呼。
  司霁云和司老爷子自然而然看向他手上的东西,一盏小夜灯。
  哦,这就是要紧的事?
  老大从来不用夜灯,那这是给谁的
  司桷羽旁若无人地交给谢不宁:去试试。
  这是找借口让自己溜呢。谢不宁接过来,向两个大佬歉意地笑笑,果断逃离奇怪的氛围。
  等再见到司桷羽,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哈哈哈,谢不宁折起过长的袖子,笑两声,刚才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幸好你回来了。
  司桷羽瞅他两眼,拉开一整面墙的大衣柜,声音清清淡淡: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在这里,你穿的是我的。
  谢不宁正抬眼看满墙衣服:噢,怪不得我说舒服嗯??
  当时看到浴室叠放着衣服和浴衣,他还以为是管家替他准备的,没多想就用了,居然穿错了。
  司桷羽的衣物,司家人肯定认得出,怪不得他们那样的眼神
  自己挖坑自己跳,还能咋地,穿都穿了。谢不宁心大地想,自己用他的衣服也不止一次,明天就洗干净还回去。
  两人关灯睡下,隔着墙一夜无话。
  那头司霁云和老爷子反而琢磨了一路,内心受到的震撼犹如地震。
  不管怎么说,除了咱们家里人,谁进过老大的卧室。
  司霁云也很心酸:这么多年,我都没住过他房间。
  那小道长还是旗下娱乐公司的人。听白扬说,老大上次去探他的班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司霁云想了一会,猛然大悟,该不是,白扬和小谢一个剧组吧?
  他张大嘴巴,和自家老爹对视一眼:这可怜的娃儿,前不久还兴冲冲炫耀大哥专程去看他
  第二天,司景程还在被窝里,被一个电话吵醒。得知公司总裁今早换人,气的暴跳如雷,掀起铺盖直奔公司。
  刚进公司楼下,公司里便安静得不寻常,每个人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但仍挡不住八卦的气息。
  今天一早,一排黑色豪车停在公司门口。
  每一辆千万级别,着实把进出的员工和路人震撼到了,纷纷出来看公司里来了什么大人物。
  司桷羽从车上下来的那刻,所有人激动不已,好奇心爆棚。
  上一次这位大公子来,当天总裁任命就下传过来,十分明确的告诉众人,这位大公子在司家集团权力有多大。难道这一次又要重演?
  许多年,这位大公子一直低调,神秘到没有一张照片流出,只流传着各种真真假假的传言。
  有说他身体不好,也有说他是商业天才,连司家内部的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二公子司景程根本没法动摇他的地位不管如何,对于星寰的员工来说,这位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连见一面都难。
  他们期待的看向门口,公司的高层和经纪人们,一得到消息立刻来到大厅迎接。
  见到司桷羽下了车,几名高层立刻笑容满面地上去迎接。只是还不等他们说话,又有一个漂亮的青年从他车里下来。
  现场鸦雀无声,认出他的人都傻了。
  陈薇站在人群里,没有资格上去迎接的她,远远地捂住胸口:妈呀,太刺激了!
  谢不宁一下来,看着门口排排站的人,满头问号。
  上个班而已,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不管他觉得如何,短短一个小时,连公司里地保洁阿姨都听说,谢老师和新总裁一起来上班啦!猜猜两人什么关系?
  满公司表面平静,私底下聊得热火朝天。大多数人本以为谢不宁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人长得好又运气好罢了,谁知道人家搭的是龙船。
  司景程直奔总裁办公室,果真看到司桷羽坐在那,气不打一出来。
  凭什么啊,他都在星寰副总裁的位置坐了几年,凭什么老大一来就压他头上!
  眼睛往谢不宁身上一斜,他气笑了:大哥,我说你怎么会对星寰感兴趣,原来是因为他啊。
  司桷羽对于他鲁莽闯进来,不悦地掀起眼皮。
  谁跟你说我来星寰?他淡淡道。
  司景程懵了,不是吗?
  司先生送我来上班,受邀来喝茶而已。谢不宁替他解释。
  司景程差点裂开,那他急冲冲跑到司桷羽面前质问,岂不是显得特别蠢?
  谁问你了。司景程恼羞成怒地甩他一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谢不宁无语,这就是打工人和老板的差距?
  司总,我劝你还是少动怒的好,你现在阴气缠身,迟早要倒大霉。只看了一眼,谢不宁便告诫。
  司景程都烦死这些玄学人士了,搞得好像世界上到处都是鬼,动不动阴气缠身。从小到大,就是因为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所有人都围着老大打转。
  他一点也不耐烦听谢不宁说这些,挥挥手: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明显一副不信的态度。
  司桷羽对谢不宁说:别管他,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司景程感受到莫大的侮辱,气得七窍生烟,转身走了。
  谁要你们管!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特殊的气味,谢不宁揉揉鼻子,好浓的味儿。
  还是让司总回来吧。谢不宁思量着,再怎么说司景程是小司的弟弟,司总身上阴气一定是有阴物导致。
  那气息极浓,再不管不顾,哪天就得危及到生命。
  两人出去,司景程已经上了电梯。看到他俩过来,他脸色臭臭的,但还要开门等他们。
  司总,你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一进电梯,谢不宁心平气和道。
  世上大多数人不信玄学,被人质疑,谢不宁早已习以为常。没关系,他可以让对方身体力行来判断。
  话音刚落,刚合上门的电梯忽然一抖,灯啪地暗了。
  哐亢
  电梯剧烈抖动一下以后,猛然下坠!
  司景程惊呆了。
  他妈的,你丫不用这样来证明吧!下坠中,他吓得大叫,死死抓住扶手。
  第53章 电梯被困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骤然一暗,头顶所有白炽灯一齐熄灭。窗外的光线被挡在玻璃外,屋内透着股潮湿阴冷的昏暗。
  众人不约而同心里一揪,好像后背被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附着。
  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啊。
  屋子里好暗。
  正在工作的人起身,四处张望,议论纷纷。
  而原先走动的人也很快发现:电梯坏了,按不动天啊,你们看楼层数字!
  电梯有单独的备用电路,还亮着灯。一名走到电梯口的女职员,忽然发现显示的楼层数字正在跳崖式下跳,说明电梯正在下坠。
  卧槽,看群!副总和司少爷都在电梯里!
  我的妈呀,这俩要出事咱们都完蛋
  我去,怎么样了?停了吗?
  众人嗡的炸了,蜂窝出巢一般挤向电梯前。
  短暂之间,一声刺耳的巨响,仿佛急刹车,下坠的电梯猛然卡住,停在这一楼。
  停住了,快叫人来救援!
  电梯里,应急灯忽明忽暗,司景程双脚发软,好像踩在吊桥上,几乎瘫坐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苍白着脸看向谢不宁,差点冲上去揪住他的脖子,摇出里面的水。玩命也要打我的脸,你他妈是疯了吗?!
  但是看着悬在23的数字,他不得不承认,那小子赢了。
  我信了,我信了!你快把门打开。他喉咙发干,喊出来的声音一股子嘶哑。
  谢不宁和两个保镖严阵以待,警惕地贴近司桷羽。被他瞪着,谢不宁无辜道:巧合,真跟我没关系。
  他自己也是吓一跳。如果不是提防对方下黑手,随身带了符箓,情况就凶险了。
  黄色符箓轻飘飘贴在电梯墙壁上,看得两个保镖心惊胆战,生怕一碰它就掉下来,小心翼翼地时刻关注。
  司桷羽遇过的凶险情况比这多了去,并不惊慌,熟练地查看是否还有信号。
  一想到二十多地高层掉下去必死无疑,司景程只想赶紧逃离电梯,在他们找信号时去按警铃。
  想象中的声音没有传来,指腹下反而触摸到像皮肤一样地触感,冰冰凉凉,就像
  司景程呆滞地看着墙面里冒出的女人。
  女人头发下的异常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然后,伸出舌头,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他的手腕,甚至还有缠绕上去的趋势
  草!!
  头皮爬满蚂蚁,司景程整个人麻木,他的手废了,不干净了!
  谢不宁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司景程嘭地撞到墙壁,电梯嘎吱摇晃,吓得不敢再动。一缩再缩,离门口的女鬼远远的。
  吊死鬼,因其死前怨气极大,是最凶的鬼物之一。谢不宁神色微敛,没有大意。
  女鬼出现的一刻,几人都感到电梯内陡然变暗,闪动的应急灯仿佛变成幽绿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