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眼手腕上隐隐退去的疼意,眸光眯了眯,宫子临站在她的身前,一把乾坤扇上扇点乾坤,凌厉的杀气惊得满船震荡!
从来没有见过宫子临如此冷冽的时候,几乎可比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狂冷帝王,对面的黑袍人见宋凝予竟然醒了!一只血红的眼睛将她打量得越发彻底。
她咳了咳,捂着略疼的手腕几步站在宫子临的身旁,拧眉喝道:“骷髅海盗团的老大在哪里?把她交出来!”
那对面的人表情越发的狰狞,瞪着宋凝予神色热血沸腾:“对了,对了,这就是天之血的作用!快告诉我拥有天之血的人终究身在何处!”
“什么天之血?把莫姨交出来!今天这笔帐我们就好好的算一算!”宋凝予手中的簪子狠狠的捏着,眸光冷锐。
宫子临眸兴一拧,突然将宋凝予拉到了身后,沉声道:“看船板上!”
连青蛇都警惕的游到了宋凝予的身旁,吐着腥红的信子发现丝丝的声音,晴空万里,映着这一方,如今却令人觉得冷,森冷的寒气仿佛要渗透人心,密密麻麻的赤色的蜘蛛朝着宋凝予与宫子临这边,围了过来。
是赤火蛛王,宋凝予之前是见识过的,那只鸟眼下都还裹着三层被子!
整整一船的赤火蛛王,据穆三公子的再告戒,若非以火来烧,那是可再生的一种虫子,还可以寄生于万物的体内,是一种龌龊的口种!
“快告诉我,你喝了谁的血,快告诉我!哈哈哈,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要换血,换了血,就再也不会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宋凝予与宫子临背靠着背警惕的瞪着那黑袍人,那张脸如同恶鬼一般不堪入目,令人望之便能整夜恶梦!
宋凝予不禁打了个哆嗦,宫子临以为她是害怕,紧贴着她的背轻声道:“别怕。”
她有些哭笑不得,扬了扬眉笑道:“区区几只蜘蛛,我怎么会怕!”
那伟岸的身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令她觉得安心,似乎只要有他在身旁,就是入了阎罗殿里,他们也能杀出重围。
黑袍人一扬手,那木然得如同刀剑划过铁一般尖锐的声音穿透了耳膜,那一刻几乎要将眼前的人耳膜都震破!
万里晴空中的云迅速的聚集,风变得冷锐,中还夹杂着细如雨一般的雪花,这虫冷热不惧,若不到伤人的程度,必然也伤不了他们!
“快告诉我,我可没有这么的工夫与你在这里磨磨蹭蹭!”那黑袍人大概是因为情绪波动得大了,那张脸上也开始出现红色,那一脸的红色在宋凝予的眸中格外的恐怖,那红色红得如同他那只眼睛一般,令人不敢多看。
“不要总是盯着他的眼睛看!”宫子临不着痕迹的挡下了宋凝予的目光,宋凝予被挡下目光才会意过来,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天之……”
她的药里,纯素曾经给她放过些血!那段时间她明显觉得整个人变了不少,如同有什么东西在替她洗换骨髓,能有强大的筋脉来撑起这些内力,大概也与纯素有关,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怎么样?想起来了没有?只要你说出来,带我去见他,我就告诉你那个叫骷髅海盗团老大的人在哪里,这笔交易你也不亏吧?快告诉我!”那黑袍人急切的望着宋凝予,朝她伸出那枯老的手,手上凹凸不平,比起那毒魔那张脸还要恐怖三分!
一个是满脸毒痘,而这一个,那即将枯老的手上,有无数的虫子正缓缓的从腐烂的皮肤里面爬着,宋凝予脸色铁青,目光扫过那黑袍人所站的地方,地上也掉下来了不少虫子。
黑袍人也看见了自己的手,伸出另一只骨节修长完好的手过来,将那只手上的虫子生生的扯了出来,随手扔在地面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朝那只爬满白色虫子的手上洒了洒,整只手瞬间迅速变好。
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已经与另外一人完好的手没有两样了。
他望向宋凝予,声音里透上了几分嘶哑:“我的手已经开始腐烂了,你快告诉我,天之血在哪里!快告诉我!”
宋凝予眸光冷锐,冷声道:“我不知道!”纯素待她如何,不论目的是什么,待她好,那是不可变更的事实,若不是纯素,她或许还是那个一无所成的宋凝予。
若这个时候的她还是那个只会耍耍嘴皮子,动动小脑子的宋凝予,那么她一定会怨恨那样的自己!
“不知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出来!”黑袍人的身后已经开始降雪,冷锐的风吹开他那一身乌黑如墨几百年不曾洗过的黑袍,那浓郁的尸体腐烂的味道猛的剧增!宋凝予与宫子临几乎是一瞬间捂住了口鼻。
船四周赤红的赤火蛛王迅速的朝着宋凝予与宫子临爬了过来,嘴里吐着红色的血来,宋凝予纵身一跃,躲开了那喷出来的红色血,细看之下才发现,好不是血,而是红色的蛛丝,红得跟血似的!
她从怀里取出之前收集的那些灰沫漫天的洒了下去,簪子中的金丝线朝着宫子临的脸上狠狠的甩了过去,一只赤火蛛被宋凝予卷起扔出了老远。
“对付它们只能烧,千万别杀死了,那液体有毒!”青蛇也害怕!别看它平时跟在白蛇的后面极尽嚣张,关键时刻这就是个打不赢就躲的货,这个时候已经盘在宋凝予的脚上了,吐着腥红的信子瞪着那一群一群涌来的赤火蛛王,发出丝丝的警告声,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白蛇被宫子临一掌拍到了海里,这会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个旮旯角落里了,宋凝予靠在宫子临的手背,突然就收了动作,宫子临随着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那些赤火蛛王纷纷避开那些灰沫,整个甲板之上,赤火蛛王退了个一干二净。
赤堂堂的压在那船的边边上,那红色的蛛丝落得满地皆是,正在那些灰沫中缓缓的消融,那黑袍人脸色大变,瞪着宋凝予咆哮道:“不可能的!师弟早已经死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