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门打开。
陈雪融像女王一样踏进大厅。
她的身边跟着四名高大英挺、西装革履的助理兼保镖,连九号和女保镖都垂手站在一侧,对她极为恭敬。
只有玉粹,闭着双眼,微微低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十指拈兰花指,手背搭在膝盖上,正在练习瑜珈式深呼吸,似乎不知道陈雪融来了。
她面色平和,气色不错,看得陈雪融火大。
“咚咚咚”,陈雪融用力踩着地板,大步走到玉粹面前,居高临下,口气傲慢:“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玉粹?长得也就是一晚五百块的水平,也敢觊觎我的儿子?就不怕爬高枝的时候摔下来,把自己给摔死了?”
九号听得腮梆子都酸了,陈董打扮得这么美丽高贵,怎么骂起人来像泼妇?
传闻说欧总是陈董的逆鳞,看来没错了。
玉粹还是像没有听到陈雪融的羞辱,胸腔有韵律的起伏,练习得很是专注。
“赖在别人的家里,也敢这么目中无人!”陈雪融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侧的抱枕就朝玉粹砸去。
玉粹猛然睁开眼睛,身体微微一倾,避开抱枕。
“你没有礼貌吗?在别人的家里白吃白住,见到主人都不打声招呼?”陈雪融说话很刻薄,“你父母没有教你什么是礼貌吗?哦,你爸妈都死了,没人教你很正常。”
玉粹冷冷的用眼角睨她:“第一,这栋别墅是欧城的,不是你的,你不要在我面前冒充别墅主人。第二,是欧城非要我住在这里,不是我赖着不走,你要骂也该骂你儿子。第三,你一进门就骂人,没教养,没素质,你那一身名牌再贵,也掩盖不了你的泼妇本性。”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真没有见过有人敢这样骂陈董,不愧是连欧总都敢扑倒的女人。
问题是,她得罪陈董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你——”陈雪融险些气晕过去,哆嗦着手指道,“将她丢进喷泉里,洗洗她的臭嘴。”
“是。”两名助理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去抓玉粹。
“你们是强盗土匪流氓么?”玉粹用力的挣扎,尖叫,“一进门就对我这样的弱女子动粗,这是犯法的!欧城口口声声说他是守法公民,我又是他的客人,你们却在他的房子里虐待他的客人?”
没有人理她。
她抗挣不过那两名男助理,很快被架起来,拖往庭院。
九号看着这一幕,目光微动。
疯女人的表现不对劲。
她很会打架,性格顽强,也不喜欢大喊大叫,却轻易被那两个男人制服,这不是她的作风。
庭院里,“卟通”一声,玉粹被丢进喷泉里。
喷泉不深,她爬起来,站在水里,扶着池壁,不断咳嗽。
再然后,那两名助理又将她拉出来,拖进客厅,丢在陈雪融面前。
“我不是我儿子,我没有我儿子那么好心,我对伤害我儿子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陈雪融毫无贵妇风度的上前两步,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恶狠狠的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聪明的话就去自首,坦白所有恶行,不要试图推卸责任,乖乖坐你的牢,这样,我会放过你这一次。”
玉粹没有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抬头看她,倔强又虚弱的道:“我没有做过任何应该坐牢的恶行,我不会去自首……”
“不知悔改、不知死活的东西!”陈雪融愤怒的往脚上施压,用力踩,“信不信我能让你永远看不到这个世界?”
玉粹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唇间也逸出痛苦的呻吟,但她还是用那种倔强的目光看着陈雪融,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畏惧。
“真是让人恶心的眼神。”陈雪融抬高另一只脚,重重踩在玉粹的另一只手上,用力碾。
“啊——”玉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惊得庭院里的德牧和两只鹦鹉都跳起来。
这声惨叫总算让陈雪融舒坦了一些。
她收回双脚,淡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自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她拨了拨卷得很精致的刘海,动作优雅,笑容亲切:“你跟我儿子告状也是没用的,我有的是办法绕开他弄死你。”
然后,她微微弯腰,扯下脚上的拖鞋,砸在玉粹的脸上。
走了。
玉粹盯着她的背影,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或不甘,趴了好一会儿后爬起来,慢慢的走进卫生间。
九号看向女保镖:“你觉得她想干什么?”
“她”指的是玉粹。
“不知道。”女保镖摇头,“反正我们得看好她。”
九号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我给老板打电话。”
欧城收到电话后给了他一句:“下次我妈再过去,不要让她进门,还有,送疯女人去医院。”
挂断手机后,欧城想了想,给老油打电话:“查得怎么样了?”
老油的声音很疲惫:“我刚到靖河县城,玉粹的老家就在这里,但她读书的初中先搬迁后停办,我正在寻找她的初中同学和老师,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欧城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的高中呢?”
老油道:“她在元京市内读的高中,她读高中的时候从来不说家里的事情,也不跟任何人玩,就算学校开家长会,她家里也从来没有人去,理由是父亲早死,母亲生病,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因为她成绩优异,从不惹事,老师就没有为难她。”
“总之,她的老师和同学都不清楚她家里的事情和她的过去。”他的声音略显低沉,“我怀疑她从高中开始就有意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甚至有意抹杀自己的过去。”
说到这里,他有些感慨:“当时她还那么小,就已经这么有心机了。”
欧城想问点什么,但他马上又想到,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问她的事情?
等别人查到了再告诉他不好吗?
于是他丢下一句“尽快查清”就挂断电话,端起咖啡,慢慢的喝。
疯女人迟迟得不到惩罚,让他想到就满心不爽。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不爽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