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观的玉粹没有注意到那辆陆虎。
为了甩掉安东，她还是跟李绅走了。
李绅带她去坐游船，在游船顶层的露天花园里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欣赏清浦江的沿河美景。
玉粹既感受不到美食的妙处，也没有被美景打动，她坐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了解欧城。
“欧城这个人呢，简直就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奇葩。”李绅笑，“论个人条件，他堪称完美，但他居然对女色、男色都没有兴趣，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就没见过条件好的男人杜绝美色杜绝得这么彻底的。”
“除了禁欲主义，他还有一条很出名的铁律——犯罪零容忍。”
玉粹下意识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当然知道他的这条铁律，但她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强调这一点。
“注意，是犯罪，不是违法，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你千万不能简单的认为，他对犯罪行为零容忍就代表他是正人君子或良善人士。”李绅伸出一根食指，摇了又摇，“准确的说，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冷酷男人，他收拾对手的手段很吓人的，我就是见识过他的手段，连妒忌心都被吓死了，更不敢跟他作对。”
“如果你对欧城的了解多一些，也许你对安东当时选择跟你分手的恨意，就会减少一点。”他深深的注视玉粹。
玉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龙虾。
“欧城会这么讨厌犯罪，还得从他读中学时说起。”李绅给她剥帝王蟹，“我们几个读的是贵族学校，从小学到高中连读，所以呢，欧城虽然比我们早三年上初中，但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学校的，而且我们几家都有利益关系，经常往来，我们经常见面和一起玩的。”
“问题在于，欧城上初中的时候年纪小了点，很难跟他的同班玩得来啊。”
“他又是那种我行我素、不爱搭理人的性格，成绩还碾压所有人，还超受女生欢迎的，你就说吧，那些同级生受得了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几岁的小朋友踩在他们头上？所以，他被男生排挤了。”
“当然，因为他背景强大，没有人敢明着来，背地里就玩阴的。”他笑，“不过呢，欧城又不是吃素的，脑子聪明，见多识广，别人基本上骗不到他，学校和老师也偏爱他，想欺负他的男生都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百密总有一疏。”
他把蟹肉递到玉粹面前，啧啧叹气：“有一个女生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诬蔑他和另一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想强行圈圈叉叉她。”
“这个女生呢，在学校里也算是品学兼优，人缘挺好的吧，当时的欧城虽然年纪偏小，但跟他要好的那个男生也有十四五岁了，到‘懂事’的年纪了，女生说那个男生约她去那个什么地方来这……嗯，去钢琴房练琴，准备晚会演出，没想到那个男生却联合欧城对她动手动脚，她拼命挣扎才跑出来。”
“本来吧，光她一个人是诬蔑不了欧城的，但是呢……”
“那个男生承认了女生的指控，说这件事情是他和欧城预谋的，只不过他是主犯，欧城是从犯，当时吧，全班就数这个男生跟欧城的关系最好，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相信欧城是清白的？”
“女生家跟欧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出了这件事后，女生家里就想把事情闹大，将欧城和欧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好在欧家足够强大，将消息给封锁了，没让那些媒体给爆出来。”
“至于欧城自己呢，他虽然百口莫辩，但他还是挺冷静的吧，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看出有什么不对，镇定得不像个小孩，不管谁问他，他都坚定的说他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是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在诬蔑他，他已经让家里请了律师，发誓要自证清白。”
“其实呢，他们三个都是未成年，又是未遂，欧城又是从犯，只要他认错、赔偿，事情就过去了，但欧城就是死不承认，可是吧，这件事情发生封闭、隔音的钢琴室里，现场只有他们三个人，另外两个人都说他做了，他想自证没做，难度很大。”
“起码在学校里，学生们一边倒的同情那个女生，认定欧城犯错，欧城的处境其实还蛮难的。”
“就在这个时候，欧城的一个老师站出来，严厉的告诉那三个孩子，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如果是假的，污蔑别人也是严重的犯罪行为，让他们不要让自己变成犯罪份子。”
“这个老师具体都做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呢，这个老师力排众议，想尽了各种办法调查这件事情，最后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了，还给了欧城清白。”
“这件事情对欧城的影响应该挺大的吧，毕竟他当时也才十一二岁，却被同学、朋友陷害，这个结果可比他爸妈当他的面吵架可怕多了，所以呢，从那以后，他就非常讨厌犯罪的行为。”
“另外，他也牢牢记住了那个老师的话，对犯罪零容忍。”
“说真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身边会围绕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为了巴结、讨好我们，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很好，但私底下呢，鬼知道这些人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玉粹虽然还在吃东西，却听得出神。
这些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李绅给她倒酒：“欧城真是把他的原则、规矩贯彻得非常彻底，我们几个都不敢违背他的规矩。”
“大概在三年之前吧，”他回忆，“俱乐部曾经有一个成员，是某权贵的独子，带女性去参加俱乐部派对的时候侵犯对方，欧城发现后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将监控交给警方，搞得那小子连收买受害人的机会都没有，然后被判了五年。”
“这件事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那小子的父亲在元京也是大人物，跟欧家是老交情，就连我们家也不敢得罪，欧城还真是说一不二，连一丁点儿面子都不给对方，也不怕给自己带来麻烦。”
“欧氏集团后来失去了几个大项目，我们都怀疑这是欧城遭到了那位大人物的报复，不过呢，欧城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又在其它地方把损失给补了回来。”
玉粹默默的吃下最后一口果冻，放下刀叉。
她这几天晚上吃得太多了，实在吃不下了。
既然她再也吃不下，李绅也不再提欧城，她不得不忍着，直到游船靠岸才下船。
她回到星云公寓时已经过了午夜。
她站在楼下，看到顶层一片黑暗，默默在心里想着：欧城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