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相当不巧,今日……是匈奴这只铁甲重骑出关的日子,听说那个好像是汉人的步军大统领又在搞什么密谋,这只远在都门州的铁甲重骑竟然是要千里迢迢的赶赴都门州的中段。
为首的那个身着重型盔甲与银枪的骑兵就是这五百人的统领,他才从军不久,因为他的年岁实在是不高,今年开春才刚刚十八,不过他有一个显赫的身份,那就是他是虚连提家的少爷,不过不是本家,听那年说本家的三少爷虚连提稠因为密谋颠覆虚连提家,被老祖连带着主谋的家主虚连提忤全部给砍了头,本就子嗣较少的虚连提本家如果没有子孙降生的话,可能就会只剩一个虚连提钴在朝中苦苦支撑了。
虚连提老祖再次出山这是匈奴人尽皆知的大事,作为新匈奴虚连提两个分家的雁门州一家,虚连提玄也是虚连提家的小少爷,只不过分家毕竟是分家,自己的几位哥哥都是那种丝毫不理会家族与匈奴国事的公子爷,毕竟他们的父亲也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将他们教导成什么好样子。
虚连题玄自幼在祖母那里长大,因为他的降生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他的母亲算是匈奴有名的大家长女,陆家是当年逃难到匈奴的汉人大家,被单于盛情接待,自然也是相当有名。
匈奴汉人不多,有名的也就两三家,陆家便是其一。
他的父亲虚连提赞年轻时也是一个浪荡的公子,酒后乱性不提,行事也是无法无天,陆飞燕只是偶然间与自己家的丫鬟在闹市上买些小玩意,竟是让当时醉酒的虚连提赞整个人掳去,做了不可说的事情。
陆家自然无比愤怒,好在陆飞燕性命无忧,在虚连提家的强大压迫之下,两家最终还是和解了,其中陆家受了多少委屈不谈,陆飞燕最终只得做了虚连提家的妾,因为陆飞燕在这几个月的拖延之中发现自己已有身孕,这种让人欲哭无泪的事情,即便陆家是富庶的大家,在皇亲国戚面前还是要将一股气都咽到肚子里。
虚连提赞不是个好父亲,这是十分明了的,虚连提玄出生之后,陆飞燕便将他带回了娘家,由自己的母亲代由教导,自己则留在虚连提家,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冷落,母亲爱子之心实在让人佩服。
虚连提玄的祖母是与陆家从小结姻的亲家,两家都是门当户对,祖母更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女,所以虚连提玄从小接受的教导就完全与他的几位哥哥拉开了差距。
然而虚连提玄习武确实虚连提家强制要求的,因为虚连提本家的要求,这让在匈奴贵族面前什么都不是的陆家也只能默默受着,只不过虚连提玄也的确是相当有天分的孩子,从小是学艺样样精通。
三年前,虚连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概意思便是虚连提本家要分家的优秀年轻人进入本家,当然这要经过选拔。
虚连提玄完全符合这种要求,靠着陆家的努力,直接是撇开了雁门州分家的一群乌合之众,进入了本家。
一年前,虚连提玄被直接送到了都门州的前线,作为虚连提家发展军队势力的又一个基点,靠着老祖,虚连提玄很快的便统领了一只人数不少的黑铁重骑,这可不是他一点没有本事。
一年下来,这群桀骜的骑军也是被虚连提玄的人格魅力以及强悍的实力所折服,心甘情愿的成为他最得力的助力。
只不过虚连提玄也只是一个统领,甚至比不上有着实权的校尉,被人下的命令他也是只有听的份,所以他到目前为止是没有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事的。
他不知道对面大汉的那座边城中也有一个和他心情差不多的年轻人,虚连提玄并没有那样单打独斗的想法,他接受的教育十分良好,他治军也是相当的严格,所以军令不可违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出了堰城,铁骑便要奔西而去,直接赶赴褚河州与都门州交界的,那座叫做北野的城池,那里似乎便是此次行动的召集点,那个叫做马良的新步军大统领不知道为什么能有这样大的权力,明明在他头上的就是自己的大哥,虚连提钴,他准备到了实地时,托人去问询一下,是不是大哥的意思。
重骑不能在草路上疾驰,他们要赶赴城外几里之外的驿路之上,还要绕过前方的林子与山坡,然而有一个急匆匆的哨探疾驰而来,让大军行进的速度放缓了下来,他们都跟着虚连提玄的步子,也看出那就是先前他们放出的哨探。
哨探动作利索,一勒马缰,顺势掉头,背对着重骑就是喊道:“林子里有埋伏,人数不知,不超过十人,山对面大概有同行之人”
虚连提玄根本没有惊讶,但是他眼中的兴致似乎已经被吊起,他再次一声令下,五百铁骑纷纷待命。
“格杀勿论!”
此时的林中,因为是潮湿的林子,里面甚至还有暗沼,汤镇早已经与那群先前追来的人周旋在了一起,敌人的老辣是他完全没有想象到的,因为他准备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没有派上用场,反倒是自己因为疑惑,想要在近处查看时,被他们反过来利用,差点阴到。
汤镇并不是怕与这群人短兵相接,他第一个照面,对面以为他只是箭术高超,才选了这么一个蜿蜒的林子,想要与他们进行拉锯,没曾想一下子就被他砍掉了两个脑袋。
汤镇的刀法干脆狠辣,直走上三路,刀刀似乎都是朝着脑门子砍去,让人在一旁看着十分的笨拙,反倒是真正面对了,那不似平常出刀路子的快速刀法,让人防不胜防,刀不迎刃,那就是完全看不出刀即将落在哪里。
那两个大意失了姓名的可怜虫,就是反应过来时,也已经太晚了,就这样做了汤镇手底下的亡魂。
只不过汤镇似乎也发现了,这群人,似乎比起原先他见到的那只队伍,少了一个人,这让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着脚下土地越来越紧密的颤动,他觉得,他似乎大意了。
临近了林子的边沿,他无意间向着林外一瞥,想要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错觉发声。
铁甲镀着全身,冰冷的喘息以及疾驰的铁蹄,沉重的踏在了大地之上,飞驰而来的,是一只势不可挡的铁血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