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供奉被人抵着后颈,二供奉被逼到了绝路,只剩祈祷。
这就是那位自天狼山迢迢走来的乞丐所展现的真正实力。
没有任何多余的坠饰,从局面被动到一击逆转,李重阳全程没有显现出任何明显的破绽,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躁不安。
“重阳,我们真的要去他们家中吗?”善珠在刚才李重阳次次面对凶险无比的攻击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反倒是李重阳赢下了战斗之后,她开始担心了起来。
但是她的眼神严肃无比,她是没有什么过人的实力,但是她心中的不安却在接下来愈演愈烈,使得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善珠菩萨从未有过这种心悸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暗中盯着,一刻都不放过的感觉。
李重阳双眼对上了那幅担忧的眼睛,似乎也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温柔的一笑,一只大手轻轻地拍在了善珠的头上。
善珠轻轻闭眼,感觉到那只大手在头上揉来揉去,又是眼睛上翻,小嘴轻轻嘟起,反正她都听习惯了,大概知道李重阳又是会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什么:“无事无事,那都是错觉,哈哈哈。”
但是李重阳只是贴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声:“今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说罢便顺势起身,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身体擦过了依旧僵在原地的大供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大供奉终于是不再呆呆站立,看着李重阳走了出去,他将自己的短剑收起,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出了酒楼。
门外传来李重阳吆喝的声音,是对着善珠说的:“把没吃完的带走啊,我回去还想好好尝尝嘞。”
善珠菩萨终于是破了功,没有先前那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会心一笑。
李重阳出门是想要去牵自家的那匹好马,顺便再去看看那位素未谋面的二供奉大人。
他从最早就已经知道虚连提家根本不会只是让一位大供奉来试探自己的底线,必定在暗处会有杀招,寻找能够将自己就地格杀的机会。
一个家族聪明的执掌者,必然会有付出代价来换取利益的决心,两位供奉齐齐上阵,恐怕这阵势,在匈奴那基本上是除了单于大人,其他所有人物都能够尝试一杀。
只不过那位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一定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从最初就没有考虑过失败,当然这也不怪他。
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又怎么能准确的去了解江湖中的种种?
战斗从来就不是简单地加减法,这个浅显的道理,大概只有真正经历过江湖的人才能明白吧。
虚连提杵的决策估计是被典型的行军思维所固定,认为人多便是势重,势重便可以碾压。
烈弓早已不在了原地,他不想再呆在那个让人感到恐惧的地方,或许此生都不会跨足那地,他被一剑之威骇破了胆恐怕要成为他此生之痛了。
李重阳本还想前去那处,那处砖瓦剥离的宅院,看一看这个作为最终杀招的二供奉究竟是如何的情况。
没想到他自己便送上了门来。
有了那位的吩咐,李重阳自然也知道这两位苦大仇深的供奉大人,应该暂时不会去动自己的主意了。
他们两人一见面,便是默默不言,齐刷刷的站到了酒楼门外一旁,死死地盯着李重阳,即便李重阳前去为宝马结下缰绳,依然生能够感受到身后那怨念极深的目光,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自己饶了他们两条狗命,为何这狗子还能如此嚣张的盯着自己?
将善珠菩萨从酒楼中叫出,两人便要跟着二位供奉前去本家所在的地方。
山主大包小包的背着,看起来模样非常滑稽,但是她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因为吃货的世界,那就是只要有吃的,那就是诸事不顺又如何?
一处庞大的城池,其中必然是房屋并立的,因为要考虑到占地,还要考虑到人口的利用问题,总之是要最大限度的排满整个空间,避免浪费。
但是黑绳城有一处逆其道而行之的地界。
人们都知道那处,但是却没有人去质疑,毕竟如果没了那家人,恐怕堂堂匈奴北漠的旧都也会慢慢的荒凉下去吧。
这是一处占据了小块黑绳城的庞大庄子,庄里甚至有小山坡在其中连绵,与大门相连的,是一条蜿蜒的路,一直通向尽头的大宅子。
真是进到了此处,善珠菩萨才能想象得到,那些大户人家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如此一来,倒是有了不少的向往,向着李重阳在宅子里做个老爷,轻摇折扇,旁边是沏好的茶,身前是一众子孙。
做个富家翁,倒是挺适合这个悠闲的男人。
自己呢,就做个太太,每日和自家的妻妾平日里聊一聊家常,逛一逛街,顺便看着膝下的子女一天天长大。
嗯?这样自己不就成了那个男人的媳妇了吗,羞死人了。
善珠菩萨在路上走着突然把自己的头慢慢埋底,渐渐地什么也看不到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悄悄地走着,不知道在躲些什么。
李重阳一估摸,这傻姑娘估计又想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倒是会心一笑,不去打扰。
不一会,便行至了宅中。
门厅正中央是两个高高的太师椅,上面端庄的坐着一个身材匀称,而且个子不矮的老人,灰色的头发加上满是皱纹的面庞,无不体现着他的年老。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微微躬身让出位置的中年男子。
他侧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李重阳的到来,身后还随着一个东瞧西看的女子。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大供奉二供奉不登主家的大堂,便是在其他地方等待着。
此时堂屋里没有其他人,那么这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即便是如此,中年男人还是做了自我介绍:
“我便是虚连提家现任的家主,虚连提杵,而我身旁这位,不知李兄是否听起我虚连提家的传闻。”虚连提杵一脸笑盈盈的,但是给人的感觉便是虚假的不行,一副奸诈的模样。尽管他本人长相并不赖,算得上是很有女人缘的中年男人。
“李重阳见过虚连提老祖。”李重阳不卑不亢,上前一步拱手,便算是见过,他自然是知道何人拦下了他的声势滔天的一剑,如果大供奉是这虚连提家的极限。
那么唯有那位传闻道是匈奴第二人虚连提家隐世的老祖,才可以接下自己这天人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