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籁般的嗓音如黄鹂,让人听了非常舒服。
在他努力想看清女孩的时候,脑子里又迷迷糊糊的出现厉鹰沉稳的声音。像是在陈诉当年的事。
程司昂顿感觉脑海中像有暖泉划过他心间,记忆涨潮般涌上了心头。
他记起来了,原来当年他是对她一见钟情,在她的学校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
因此每天都会用各种理由去找她,他想追求她的表现非常明显。
而她一开始挺防备他的,在他温柔阳光的攻势下,每天不懈努力下,她终于接受了他。
他们在丹麦结婚,她休学给他生子。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程司昂瞬间惊愕的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底狠狠缩紧着,一片赤红。
原来他们五年前这么相爱。
得知真相后,一刻也坐不住,起身跑出厉鹰的诊所。
“别忘了把钱打我账户上。”厉鹰在他身后不忘催账。
程司昂仿佛没有听到,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钱好身上,恨不得立即飞奔到她身边。
然后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他已经想起全部了。
想起五年前他们有多么相爱。
还有对不起,他不该把她父亲做的事都赖她身上,这样对她不公平。
反正钱子恒如今是真心悔过,又去自首付出相应的代价,他真不该再这般钻牛角尖了。
钱好此刻正在工作室赶工戴维的那张画,心绪突然猛然揪紧,有几分忐忑和莫名的心快。
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她甩了甩头,集中精神完成这幅画。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只见程司昂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来。
又一下子说不上话,只是看着她,不断喘气。
钱好放下画笔,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寻问:“你怎么了?”
程司昂没说话,而是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死死抱住她来平复他胸腔的激动。
钱好神色呆滞,表情愣然,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
“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程司昂沙哑着嗓音,低沉的在她耳边乞求着。
而后又娓娓道出记忆找回来的事,还有当年他并不是要抛弃她,而是被他父母骗回国的。
钱好热泪盈眶,紧紧抱着他,被他此刻的深情所打动。
她发现女人就是这么贱,明明前几天还恨他恨的要死,如今又爱他爱的要命。
……
既然决定重新开始,程司昂便已经决定会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和家人的祝福。
他让她放下心中的仇恨,他也会劝他爸妈接受她。
他们好好相处。
因此,在婚礼前,他们不顾父母的反对,搬回到程公馆。
许羡自知已输给了钱好,便不再自取其辱,准备放弃,重新出国继续读书。
她走的这天,忍不住怼了一下钱好:“钱好,你要是不好好珍惜程司昂,我还会回来跟你抢的,别以为你现在就赢了,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变数。”
“你不会有机会的。”钱好眉目坚定,露出浅笑。
许羡哼了一声,而后把行李放在车厢后面,随即坐车和众人挥手告别后,便离开了公馆。
钱好挽着面色淡漠的程司昂,转身走进公馆。
一见到何雅音和程浩东,她又下意识的松开了他。
程司昂眉头一拧,目光瞥向父母,随即牵着她的手,在他们面前坐下。
他们越不待见她,他要越带着她在他们面前晃悠。
何雅音坐在沙发上,刚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见到钱好,又没有胃口了,把咖啡一放:“钱好,我儿子想跟你过日子,并不代表我跟他爸会同意。”
钱好悉心道:“阿姨,我真的很喜欢司昂。”
程司昂态度突然非常强势的纠正她:“叫妈,我们已经结婚了。”
何雅音脸色有些难看,程浩东则一副不再管他们的事样子,垂着头看他的报纸。
钱好脸颊微红,眼眸怯怯的望着他们:“爸、妈…”
何雅音怒气腾升:“钱好,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爸害死我的女儿,难道你还可以跟我儿子心安理得在一起吗?你让我天上的女儿怎么看?她会伤心难过的。”
她越说越痛苦,老泪纵-横的涌了出来。
钱好眉目低垂:“对不起。”
程司昂握住她的手一紧:“妈,我跟梓莱的感情很好,她从小就心地善良,她不忍心看自己的哥终身都寂寞痛苦的,而且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应该往前看,你也可以把钱好当做自己的女儿,她会替梓莱孝顺你,难道不好吗?”
何雅音被他说的有些动容,可想到她那惨死的女儿,她又痛苦不已,忿然的从沙发上站起:“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说完,回到自己的卧室。
程浩东尾随她身后,跟上她。
而程司昂轻轻的拍了拍钱好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放下心,随即让她在这里等他。
自己则去爸妈的卧室找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出来的时候,眉目都是惊喜的,来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我爸妈已经同意了。”
钱好惊讶的张着嘴巴,有些不信:“他、他们怎么会…”
怎么会一下子就同意了她。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程司昂唇角微微勾起:“真的,我爸妈已经答应了。”
其实他是把她的身世告诉了他们,他们才答应的。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程司昂眼神有些心虚:“没什么,我说服了他们。”
“不,你一定说了什么的,你告诉我,否则我心里会不安,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跟你爸妈相处。”
她坚持己见,觉得他肯定说了什么,心里暗暗有几分不安。
程司昂深邃幽暗的黑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她:“那你跟我保证,你不会生气?”
钱好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断催促他快点告诉她。
“我告诉他们,你不是钱子恒的亲生女儿。”程司昂酝酿了片刻,最终还是挑了出来。
他也是不想她继续逃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