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意开始在学校里躲隋应辰。
那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让她一想起就浑身发麻,难为情极了,但除了羞赧,更多是惭愧。
身为人师的自己怎么能做这种无耻的事?!
她深感无颜面对男生,心想就算他把她状告到教育局让她丢了工作,再身败名裂、被千夫所指,自己都是罪有应得。
但她毕竟是他的授课老师,还要给他上课,教室里也没有能塞进去她的地缝,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看他,连带忽视那些直白犀利的眼神。
还好这一周过去,他都没有主动找自己。
除了有一次。
那天是下午放学,柏意坐在办公室里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PPT,其他老师都走光了。
只剩下她。她现在下了班也不敢第一时间回家,就算这样,每次走到地铁站附近,她都像患了PTSD一样,猝然转身往身后猛张一眼,吓得她周围人以为有贼来了,也跟着往回看。
现在她身后再没有那个人了。
坐在办公室里,她正在想,隋应辰这几天居然不再纠缠自己,难道是跟自己上了一次床就觉得已经达成目的,没必要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有些堵堵的,除了觉得“看,自己果然是被小男生耍了,她早就想到了”以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可如果一个大好青少年能自此重回正轨,当然也是很好的。
嗯,很好的……
正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朗润好听的男声:“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那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柏意瞬间感到一股电流从她后颈炸开,然后在她全身上涌下窜。她慌乱得连点了两下鼠标,又莫名其妙捋了捋头发,整个人毛毛躁躁的,才说:“进来吧。”
幸好她这几天一直在排练重新面对男生时的说辞,一见他进来,就正颜厉色地直接说道:“隋应辰同学,之前那种关系毕竟是不健康的,我们不能继续……”
她还没说完,就见男生不解地挑了下眉,然后挂上一个短促的笑,“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我就想问您一道题而已。”
……真的吗?
仿佛是看出她的不信,他举起手里的习题册在她面前晃了一晃,然后摆在她桌子上,指着一道题:
“就是您刚在习题课上讲的这道题,有点难,没听懂。”
“……”啊?
柏意扯了张草纸,胆战心惊地给他边写边讲。
而男生则安安分分地站在她身侧,听完了,深深点头:“哦——原来如此。”
接着便捧起习题册准备要往外走。
“……”
现在似乎是往她设想中最好的情况发展了……不,比想象中还要好。
可她反而觉得愈加不安。
她叫住走到门口的男生:“对了,你不要在学校里做一些……嗯,奇怪的举动,让其他同学知道好吗?”
柏意纯粹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她受到什么惩罚都无所谓,但是男生毕竟正处在升学备考的关键时期,千万不要被流言蜚语影响学习。
隋应辰看她一脸真挚的关心,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肩膀微微一颤,他说:“好啊,柏老师。”
关上办公室门前,他又看了柏意一眼。
柏意刚好看清那个眼神——
漆黑墨浓,死死锁着她,像燃着簇幽深的野火,像冷静的猎人在最终捕猎前观察猎物、老练的捕鱼人收网前最后的耐心……
他会始终牵着钓住自己的那根线,视情况收紧放松,却不会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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