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晟远震怒,一把拽过那个不长脑子的年轻人,抡起拳头就狠狠的揍了一顿。
年轻人才那叫个郁闷,他觉得自己做到了所有人都没有做到的事,凭什么挨打啊?
虽然这招看着有点占人便宜,吃人豆腐的意思,但苏洛洛这会儿毕竟安静了下来,按理说,总裁大人就算不给他升职,至少也应该夸一下才合理吧?
结果聂晟远一声令下:“哪个组的,立刻给我滚蛋!”
然后,分分秒秒这位特别具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就被从医疗队伍里清理了出去。
紧跟着,所有的人都跟点了穴一样杵在哪里,不敢乱行动。
这位大总裁虽然平时总喜欢冷着一张脸,但一向都很绅士,从来不干有失风度打人这种事。
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仅反常的情绪失控,还动手打了人。
大家面面相觑,总觉得是不是哪里会错了意,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落在聂晟远的助理身上,等待他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大总裁这到底是要做人流?还是要保胎?
谁知道聂晟远的助理站在他身边紧张的脑门上直冒冷汗。
众人见状,也跟着在心底捏了把冷汗,都是给人打工,出来小心谨慎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要是因为这个缺心眼儿丢了饭碗,估计一群人扑上去能把丫的给活剥了。
等聂晟远处理完年轻人的事,聂晟远的助理低着头怯怯的问了句:“聂总,计划还按原来的进行么?”
聂晟远眉头蹙了一下,冷冷的说:“废话,需要我重复一遍么?”
聂晟远的助理这才松了口气,立刻耀武扬威起来,重新施法号令,但没有一个人敢动。
最后还是主治大夫为了避免出错,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聂总,您确定要做掉这个孩子么?毕竟是……”
主治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聂晟远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发起飙来:“谁告诉你们要做人流!”
众人怯怯的后退了半步,然后齐刷刷的目光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助理。
聂晟远猛然回头,盯着身后的助理,气的牙齿咬的铮铮响,声音冷的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滚!”。
助理吓得立刻两腿哆嗦着退出去,候在外面,等候发落,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苏洛洛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肚子疼得脸色有点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额头上冒着涔涔的冷汗。
聂晟远走过来的时候,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骂道:“聂晟远,要是我的宝宝有什么意外,我让你给他陪葬!”
聂晟远冰冷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他反握着苏洛洛的手,想要安慰什么,但是嘴角掖了掖,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而是默默的陪着她进了检查室,听着鲜活的心跳声音很有节奏也生命力极强的跳动着,他冰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纯洁而又柔软的笑。
聂晟远跟医生再三确认孩子没有事后,苏洛洛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聂晟远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感觉有点束手无策,但也什么话都没说,就任由她哭了半天。
等她苦累了,哭够了,检查室里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扭过头来问医生:“胎儿发育多少周?能查出具体的受孕日子么?”
医生很肯定的说:“聂总,按胎儿发育的情况来看,大约十三周左右。误差不会超过三天。”
聂晟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推算着苏洛洛受孕的日子。
不过,让苏洛洛没有想到的是,聂晟远竟然还保留着上次苏洛洛找小刘妈妈做的那张假的彩超单,而且还是随身携带,他掏出来递给做彩超检查的医生,让她参照一下做个对比,重新核实一下检查结果。
这位医生倒也实在,接过那张彩超单扫了一眼,很犀利的辨认出是说不是一个人的检查单,子宫形状不同。
苏洛洛瞬间崩溃。
这些医生都特么是学成精了么,子宫形状都能拿来看面相。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聂晟远会有什么反应,她不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十指攥紧,冰冷的眼底又重新覆上了一层寒冰。
苏洛洛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索性豁出去,决定跟宝宝共生死同进退,打算和聂晟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要不然,以聂晟远的性格一定会找小刘妈妈的麻烦。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不太适合摊牌。
等聂晟远把她送回别墅,安顿好后,她才鼓起勇气,急忙拽住了他的手,央求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聂晟远自从知道她用一张假的彩超单骗了他,就没有再笑过,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更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废话,这会儿突然听到苏洛洛要摊牌,他心底的那些愤怒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的情绪激动。
他冷冷的说:“你既然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就已经失去了跟我谈话的资格!”
苏洛洛解释说:“我并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我是担心……”
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聂晟远就像一只情绪失控的洪水猛兽。
他猛然回过身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布满血丝的眼神看着她,歇斯底的咆哮道:“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泯灭人性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还是你要打算带着我的孩子去跟别的男人共度一生!”
苏洛洛知道聂晟远已经查到赵一鸣跟自己表白的事。
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为了避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咬死都不愿意承认赵一鸣是因为喜欢她才做这些事,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在玩消失的这段时间,赵一鸣满世界找她快要找疯了的事。
所以不论她怎么解释,不但解除不了聂晟远对她隐瞒孩子这件事初衷的猜忌,反而只会让加深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
她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避重就轻的说:“在得知自己怀孕后,赵一鸣确实来找过我,他是看在曾经是我爸爸学生的份上,想为我做点什么,但绝不像你想的那样。”
聂晟远冷笑,明显已经不再相信她。
但苏洛洛还是要解释,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跟谁要共同一生,我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默默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长大,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爸妈以为唯一的血脉和亲人……”
说着,她紧张的抬头看了聂晟远一眼,泪水瞬间涌入眼眶。
紧跟着,喉咙一阵哽咽后,声线呈颤抖曲线的持续着说:“我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很自私,我也想过这个孩子留下来,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我比任何人都纠结,我想过做人流,但我毕竟也是初为人母,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残忍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苏洛洛有点说不下去,蜷起腿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了一顿。
等她哭完了,然后断断续续的把所有的事,仔细到每一个心里细节,都跟聂晟远交代了一遍。
说完以后,她以为聂晟远至少气会消一半,没想到他脸上的寒冰更加的深了一层,冷冷的说了句:“别指望用这些来博得我的同情,我不是搞慈善的,没有义务为你的自私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