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开始工作了以后,付寒京先让她去给小姑娘买晚餐了。
等到护工回来以后,他也就准备离开了。
小姑娘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付寒京看过去,似乎是纠结了半天,还是试探性地开口说道:“那个,先生,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便宜一点儿的护工啊,这个太贵了,我没钱。”
付寒京差点儿被她这话给气笑。
他说道:“谁让你付钱了。”
小姑娘却是说道:“可是,你的钱也是钱啊,也不是白白就到你手上的,这么花出去,你不心疼的吗?”
付寒京还是头一次,被人询问这样的问题。
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钱看的这么的……
夸张。
他们从小成长的环境,对金钱的改变,自然是和普通人不同的。
比起在这种事情上面省钱,付寒京更注重的,是怎么去赚取更多的钱。
钱来生钱,这才是永远富足的根本。
可是,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这么想的。
即便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钱,她也因为这个价格,就把心痛全部都写在脸上。
付寒京说道:“你难道是想要靠着你的这种节省,让你成为世界首富?”
小姑娘看住付寒京,眼神儿干净天真,“难道不可以吗?”
付寒京只能够感叹,到底就是一个学生,看问题的角度,这么的……幼稚。
他说道:“如果,钱是靠节省出来的话,那这一辈子,不觉得过的太辛苦了吗?”
明明可以吃更好吃的东西,为了省钱,一日三餐的吃馒头。
明明可以去享受更舒适的生活,却在各个方面,都对自己格外的苛刻。
付寒京没有过过那样的生活,也不会去过那样的生活。
他的一个准则,想要生活更加的舒适,就要付出同等的努力,在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如此一来,享受生活,就变得理所当然。
显然,这和这个小姑娘的想法,是南辕北辙的。
小姑娘看住付寒京,说道:“可能是我没有赚钱的能力吧,也许,等我挣到钱了,就和你的想法一样了。”
她才大一,学校明文规定,不可以去校外打工。
虽然,她有动过这个念头,可是,她怂。
她不敢违抗校规。
付寒京说道:“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你只是还没有到挣钱的年纪,不想要妄自菲薄,我看你这张小嘴就挺溜的,以后,说不定说说话就能挣到钱。”
小姑娘闻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又是那么天真的模样,看住付寒京,语气中充满了欢喜,“你也觉得,我以后能挣到钱的,对吧?”
付寒京:“……”
还真的是给一点儿阳光就灿烂。
这性子,还怪乐观的。
挺好。
付寒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小姑娘给影响了,居然因为她的话语,她的表情,心情也变得非常的愉悦。
这种愉悦的感觉,在付寒京的世界里面是非常的陌生的。
他莫名的就有一种冲动,把这种单纯美好的样子给守护住,不让她去感受到世界的复杂,让她永远生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永远以为,那些白日梦,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实现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让付寒京着实被吓到了。
他敛去了笑容,说道:“行了,护工会照顾好你,有什么事情,你再联系我。”
小姑娘明显是被付寒京突然的冷漠给吓到了,嗫嚅着嘴唇,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
付寒京见状,有些许的无奈。
他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没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女孩儿似乎是很纠结,却到底还是说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找你呢?”
付寒京这才想起来,他的联系方式,刚刚只给了那个护工,并没有给这个女孩子。
于是,付寒京从口袋里面抽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了女孩子,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女孩儿接过付寒京的名片,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了名片上面。
付寒京的名片做的是非常的别致的,而且,从上面的细节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多么注重细节的人。
女孩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名片上面的名字,付寒京。
可真的好听啊。
付寒京瞧着她的这个表情,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一张名片,你还能看出朵花来?”
女孩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付寒京失笑,就是一个小姑娘,连说谎话都不会。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晚上还有事情,需要离开。
就在付寒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听到女孩儿说道:“我叫危桑,危险的危,桑树的桑。”
付寒京怔了一下,这个姓氏,还真的是不是很常见。
不过……
付寒京想到了什么,对危桑笑了下,说道:“你这个名字,到是挺注重危险的,怎么你自己就一点儿都不注重呢?”
危桑皱了一下小眉头,显然是没有听懂付寒京这话的意思。
她奇奇怪怪地看住了付寒京,问道:“我名字怎么危险了呀?”
付寒京被她这个样子弄的很无奈,算了,怕是和她一时半会儿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于是,付寒京说道:“行了,现在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你不需要担心别的,至于你操心的钱的问题,也不需要在意,你只管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危桑乖乖巧巧的点头答应,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付寒京笑了下,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到付寒京离开了以后,危桑的脸上却不再是天真无辜的表情。
她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躺在枕头上面,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难过。
她其实说了很多的谎话,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在上学,这些都是谎话。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也不是学生。
她就是一个独自来到宁城打工的打工妹,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对付寒京说出那些话来的。
危桑简直都想要给自己两个耳光,诚实一点儿不好吗?
干嘛要欺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