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前面围着我,叽叽喳喳的说着。我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都从北口市赶到许家来等我,心里顿时暖暖的,但又有些着急,因为尧悦就站在他们的后面。
我真想立马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但也不好直接把他们全部推开,毕竟他们也都是担心了我好几天的兄弟。
蓝伶挽着小凝的胳膊,笑嘻嘻的站在一边看着我。小凝的眼睛红通通的,肿的跟个桃子似得,也不知道哭了到底多少回了。
小武有些狐疑的看向我身后的暴柄青,小声凑到我耳边问道:“南哥,他怎么也跟你在一起?”
我笑了一下,然后勾住暴柄青的肩膀,说:“他现在是我的朋友。”
众人的样子似乎显得有些错愕。
暴柄青的眼神稍稍有点动容,不过这个细节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噢……”小武挠了挠头道。虽然如此,但他的眼中更多的还是疑惑和不解。
我想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暴柄青和我。
“看来,你们已经重逢过了。”
这时候,身后飘来一个声音。许尚松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平缓而又浑厚,一身休闲款式的西装,步伐却格外稳重,眼神沉稳而又锐利。
我连忙站定了身子,点点头道:“许叔叔。”
许尚松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在人群旁边红着眼睛的许艳婷。
许尚松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人已经安全回来了,你还哭什么?”
“哪有……”许艳婷又用力揉了揉眼睛。
其实她已经尽力把眼泪擦干了,但眼眶已经哭红了,眼圈已经哭肿了,这是无法掩饰掉的。
我们都在沙发旁边站着,许尚松一进来,众人的气氛都有些拘谨。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吧。”许尚松说了一句,然后自己动手在茶几前面摆弄着,开始泡茶。
生汉这时搓着手掌,憨笑的上前:“那啥,大老板,呃……俺老板叫你叔,俺也不知道该叫你啥……但我知道您这样身份的人,泡茶哪儿还能自己动手啊?这种事儿让俺来帮你做就行了……”
“呵呵。”许尚松眯着眼睛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掌握不了火候的。”
“啊?呃,那好吧,俺确实不懂这个,嘿嘿……”生汉摸着脑袋憨笑道。
众人又都在沙发坐下了,我自然就坐到尧悦的旁边。
我饱含深情的看着她,将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尧悦看了我一眼,也对我笑了一下,却也没说任何话,只是悄悄握紧了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许尚松默不作声的洗茶、沏茶、泡茶,我们不懂茶艺,也只能在旁边傻乎乎的看着。过了一会,等他打开茶壶盖子的时候,喷香的茶香溢了出来,众人都发出一声赞叹,许尚松竟然站起来弓下腰,亲自给我们一人面前倒了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许尚松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我深呼了口气,然后说:“许叔叔,谢谢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肯收留我把我接来。”
“要谢的话,你去谢艳婷吧。”许尚松淡淡的说道:“她在我书房的门口,跪了一整夜。”
我顿时一惊,回过头惊愕的望着许艳婷。
许艳婷的脸色也一下子变了,带着抱怨的语气叫了一声:“爸!”
许尚松却抬起手打断了她,然后淡淡的说道:“你别插嘴,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大的牺牲。”
“可是……”
许艳婷神色复杂,还想说什么,但许尚松抬头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许艳婷立马就闭上嘴巴了。
虽然许尚松平时的样子还算亲和,但一旦认真起来,还是绝对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暴柄青看我的眼神显得更加有趣了。
我觉得有些愧疚,抬头看了一眼许艳婷,但她好像刻意在避开我的目光似得,脸也变得有些红,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吧。
我又深呼了口气,说:“许叔叔,我想……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许尚松点点头,说:“可以,我也喜欢直接点的人,这样可以避免浪费时间。”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你有问题想要问我,对吧?”
“嗯……”我点点头。
“那你就问吧。”许尚松把茶壶放下了,拿起一小杯茶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道:“许叔叔,我的家人呢?”
我时刻在注意着许尚松、还有大家的表情。
果然,在这一刻,许尚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我的呼吸近乎停滞,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浮了起来。
许尚松把茶杯放下了,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把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到我的面前。
我睁着眼睛盯着那张照片,手近乎颤抖的把它拿了起来。
照片是我的家,但与往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样子不同,照片上我的家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电视、乱七八糟的书籍杂物,全都散乱的倒在地上,地板上流淌着刺眼的鲜血。这些血多得可怕,流得地上满满都是,几乎我在照片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迹。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颤抖的问:“他们人呢?”
许尚松这次没有再犹豫,缓缓站起。
“跟我来吧。”
我们全部起身,跟着许尚松走出了房间。
出了别墅,来到楼下的花园,许尚松带着我们走了很远、很远,一直到了另一座很大的房子,但这房子明显不是住人的,像是有什么其他用途。
门外的守卫队许尚松点了点头。许尚松推门带我们进去,然后上了二楼,这里有很多我们看不懂的仪器和设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砰砰直跳,好像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我不断吞咽喉咙,才能让我颤抖的身子稍稍镇定。尧悦悄悄抓紧了我的手心,轻柔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想要给我一丝安慰。
终于,许尚松在一个门前停下,他将那扇白色的铁门打开,一阵刺骨寒风立马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