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看着江伟，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终归没有开口。
“你确定要跟我赌这个？”
“我刚才说的想必大家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还需要我跟你重复？还是说你不敢赌！”江汉笑眯眯的看着黄平，狡黠的像只狐狸。
黄平接连冷笑！
“我不敢赌？简直是笑话！刚才大家都听见了，可不是我黄平欺负新人，是他主动提出来要跟我赌销售业绩的！”
黄平轻蔑瞥了一眼江汉，故作大方道：“这样吧，为了避免别人说我欺负新人，也别赌什么谁是销冠，毕竟咱们这些同事里也有不少销售好手以前是拿过销冠的，虽然业绩没有我多，但也不能保证他们这次不能超过我拿到销冠，咱们就这么着，正好明天预售正式开启，咱们就赌这第一天的预售业绩，也不要求你超过我，只要你截止到后天零点你的预售业绩能达到我的一半，我就算你赢！”
黄平这话表面说的谦虚，实则口气大得很，但即便如此还是得到了不少同事的认可！
“这黄平还算厚道啊，不过就算是这样，江汉也没完全没有任何赢面啊！”
“可不是么！据我所知黄平一直压着五张18888交了定金的至尊卡没有跟江店上报，只等预售把人约过来交钱了，江汉这个资源量现在还是零蛋的新人拿什么跟他比，不是自取其辱么！”
“年轻人做事就是不喜欢动脑子，刚才还以为他真是被黄平给设计了，现在看来那些诋毁咱的话保准就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听着周围同事们的议论，看着已经扭转的局面黄平心里非常得意。
那天被江汉阻挠让曹允抢走他一张大单以及之后又被江汉老气横秋口头教育的事他可是一直都记在心里！
“既然是打赌，那我们不妨再添点彩头，除了之前你说的那些，我再加一点！如果你们输了，你！你~！再加上她！你们三个人要围着咱们这栋大厦跑五圈，在这个过程中不管遇到谁都必须上去说跟他说：你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丨逼！”
黄平的手指朝头的方向一一从江汉陈砚观和曹允身上扫过。
“我首先声名，如果你们输了的话，到时候别给我抠字眼玩文字游戏，要告诉别人，你们是傻丨逼而不是上去骂别人，我想作为大学生，你们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吧？”
对于黄平的附加要求，大厅内的人多少都有些意外，但是仔细一回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黄平这个销冠，以往就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几个新人和一直跟他不对付的曹允。不过真说起来，在他们看来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大家都是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姿态，毕竟在职场，多的是明争暗斗，少有温情！
“怎么？刚才那么大声音，现在我做了退步你却不敢了？”见到江汉半天没有回应，黄平笑道。
随着黄平的这声质疑，同事们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江汉的身上，要说前面的那些条件就算是输了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学生俩说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主动离职无非就是实习不及格嘛，就跟大学挂科一样，不痛不痒的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后面黄平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就不一样了，这关乎尊严，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比任何时候任何年龄段都在意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么！
所以江汉这时候的犹豫，在大家看来是在情理之中的。
“江汉，怕什么，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傻丨逼么，有什么好怕的！你本来不就是……”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旁人说了一半的揶揄故意打止，随之而来的是所有同事的哄笑声，不管是对江汉有没有意见的，他们似乎都期待江汉能应战，就算结果并没有什么悬念。
江汉斜瞟了一眼那个话说一半不嫌事大的同事，把那张脸记了下来！
“你的彩头我跟砚观接了，但是曹允不行……”
“我同意！”
江汉能做擅自做陈砚观的主，却不能拉着曹允跟他们一起冒险，就算江汉心中已经胜券在握，可是曹允突然站起来的这句我同意，让江汉始料未及！
曹允抹了一把脸，委屈的泪水一扫而光。
“我同意！江汉！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能能赢他！所以你不用有顾虑，就算我输了，我跟你们一起背锅，我同样从这里离职！”
目光晶莹剔透，语气坚定不移，不仅仅是那些同事，就连江汉都十分诧异！
这个平时习惯了逆来顺受被人欺负了也不见得会怎么吭声的曹允这么就对这个江汉有那么大信心？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工作和尊严！
其实连曹允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盲目的信任来自哪里。
认真算起来，他们认识才不过短短半个月，但是她就是觉得江汉会赢，或者说只要跟江汉绑在一起就算输也无所谓！
“我同意！”
面对江汉疑惑质询的目光，众目睽睽下曹允再一次笃定重申，一字一顿，坚定不移！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对江汉的这种盲目，来自第一次请江汉吃饭时提及黄平是销冠江汉的云淡风轻，来自几个小时前江汉神乎其技帮孕妇止血，来自他一丝不苟的帮孕妇接生，来自他对新生的生命的谦卑尊敬！
当然，同样来自她长此以往在这里受到的委屈和不久前黄平那声贱人对她的谩骂！
每个文静的姑娘心里都住着一只不会轻易释放的恣肆小野猫，人前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她想释放一次，爆发一次，疯狂一次，不需要任何确切的理由！
输？
如果是跟江汉一起输，那输就输吧！
因为自己这个想法，曹允偷偷脸红了一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脸红的瞬间她的心也因为身边的江汉漏跳了一拍。
陈砚观看了眼曹允，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我同意你的彩头，不过我也要加点彩头，如果你输了，同样围着这栋大厦跑五圈，不同的是，你见到任何都要上去告诉他们：你是阳丨痿！”
什么！？
黄平脸瞬间绿了！
没错，他确实是阳丨痿！
每次去天上人间找乐子前他都要先服用好几粒正版精装万艾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经常软趴趴坚持不了几分钟转过背就被上钟的技师嘲笑！
上次江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一针见血的戳中他的痛处，但是偏偏，他还不怎么好反驳，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先会显得底气不足让别人看出点什么。
于是一时间，这黄平在那绷着一张脸，半天也没敢放出一个屁来。
你不开口，不代表江汉就就此打住，江汉是这么好相与的人？
“你让我们说傻丨逼我们都接了，让你自己说阳丨痿就不敢了？看你这样子，销冠您不会真的是阳丨痿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也不强人所难，换一个，就换成……”
“你放屁！”黄平吼道！
“就这个，不用换，赌注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等着瞧，到时候要是你们输了，可别不认账！”黄平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即便他极力克制，但仍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看着同事们，尤其是那些女同事们投来的异样目光，黄平恨不能把江汉那张嘴给撕烂掉！
“小杂碎！你给老子等着，明天有你好看！”黄平心道。
江汉笑笑，也不回怼。因为再去回应他的狠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打嘴炮要的就是一针见血，要的就是诛心，刚刚的火候已经够了！
有些巴掌不用打在脸上，却比打在脸上要疼百倍，谁要是跟江汉比贱，死的一定会是对方！
对于这场打赌，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的店长江伟从头到尾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甚至在接下来的例会中，他也选择刻意忽略，只字未提。
可以看到，旁边的会籍主管朱涛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就这件事提醒几句，但都是被江伟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其实对于这样因为业绩之争而作的赌注，在健身这个行业尤其是会籍顾问这个行当并不少见。
有时候两个团队之间因为竞争也会经常打赌，有时候是为了奖金，有时候为了荣誉，也有会像今天这样争一口气的，但是纵观整个M健身，双方这种明显带有侮辱性质的赌注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或许是因为太过新鲜，这件事情当天晚上就传到了Magic的总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Magic总部上上下下几千名大小员工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江汉的名字也第一次从正常渠道轨迹出现在了Magic一众高层的视线里！
晚上，江汉的出租屋内。
“你打算怎么操作？”陈砚观倚着床头坐在江汉的穿上，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江汉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老式书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
茶叶是上次秦牧风送的，秦轻语亲手焙的。
秦牧风说是秦轻语那丫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他交到江汉手上的，不多，只有半斤。
“还没想好！”江汉轻抿了一口。
“还没想好？”陈砚观有些意外。
“我还在考虑！其实你，砚殊哥，沈檀，秦牧风，你们这些人一个电话都可以解决，但是用这种方式太刻意，容易留下尾巴，也经不起推敲！”
“黄平那小子还有本事抓到这些尾巴？就算抓到了，真金白银的业绩摆在那，他还能说作弊？”
江汉笑笑，看着陈砚观意味深长道：“你真的以为我单为了一个黄平？”
陈砚观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走到江汉面前狠狠的在他胸口锤了一拳：“靠！就知道你小子轻易不可能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快说说，你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M健身的销冠有机跟所在门店的店长去Magic总部参加他们的核心会议，业绩越好，规格越高！”
“就这样？没了？”陈砚观一脸意犹未尽。
江汉淡淡一笑，闭口谏言低头喝茶。
“得得得！你小子心里一大堆秘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今天下午说那个黄平是阳丨痿，那货真是阳丨痿？”
江汉眉头一挑，在他脸上打量了一阵，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陈砚观心里一阵发毛。
“你看我干什么，问你话呢！别的不能说，这个总能说吧！”
“放心！你不是阳丨痿！”江汉道。
陈砚观眼仁一胀：“滚你丫的！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阳丨痿！我是问你那个黄平到底是不是！”
江汉戏谑的瞥了眼陈砚观，轻蔑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你试都没试过你知道？”
陈砚观脸色一僵，瞠目结舌心里还直犯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清楚！？”
没错，咱们家财万贯的陈大少还是个雏啊。
江汉上前老气横秋的拍了拍陈砚观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有些日子没见笑笑那姑娘了吧？革命尚未成功，砚观同志仍需努力啊！”
陈砚观一巴掌甩开江汉的手，笑骂道：“滚你丫的！江汉我发现你现在就是一牲口，比小强那牲口还要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