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透着些微威胁的意味。原本在林槐面前神气活现的班主登时脸色一白。他站起身来,连连鞠躬道:这这哪能
  老子没空在这里跟你们扯些有的没的。套马的汉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老子就说了吧,五天后,老子得从这边过,到下个地方去。到时候,人我要给带走,听到没?
  这
  三天,给你三天。三天后,我要来取人。把东西都给我收拾收拾好了,听到没?
  班主的眼睛左右瞟着,最终,套马的汉子撩开帘子,向着两人走来:听到没?
  听,听到了!班主拍了拍胸口,您放心,小的一定
  喂。
  林槐的声音,从班主身后传来。
  套马的汉子看向班主身后的红衣年轻人。
  他穿着嫣红的戏服,眼角还残留着未卸干净的、胭脂的颜色,这分颜色使得他在英气之中,有多处几分近乎媚气的邪气。
  他跷着腿,一只手很随意地撑着左脸,整个人斜靠在梳妆台上。
  套马的汉子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脸色苍白、清冷又强忍愤怒的脸,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这个人的姿态居然这么
  随意?
  要把我送出去,也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吧。年轻人勾起嘴角笑了笑。
  哟,今儿个不哭不闹了?还有点脾气啊。土匪般的男人笑了,就要伸出手来,你
  啪。
  白皙的手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掌:爬开。
  土匪男:
  年轻人:脏,别碰我的脸。
  年轻人的姿态是这样理所当然,就好像打开他的手,本就是他应该拥有的权力似的。土匪男竟然一时间忘记了生气。
  他花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刚要冒火,然而眼前的年轻人却眯起了眼,从下到上的,将他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土匪男:
  林槐这个眼神像是要把他从上到下地解剖一遍。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自己才是正在被轻薄的那一个。
  下肢水肿,上盘虚浮,眼下青黑。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嗯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肾虚啊。
  土匪男:
  都肾虚了还要那么多老婆干嘛?这么多人,你能行吗?那个人继续说,还是说你钱多得没地方花,宁愿把她们放在家里当观音供着?
  土匪男:
  林槐:还是说你有绿帽癖?
  你!土匪男暴怒,你他娘的
  强抢民女,可以。林槐最后上下扫视了一番他,但你,不行。
  这个不行说得内含双重意蕴,意味深长。林槐接着抽出一张纸,他没找到笔,便用口脂染红了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我倒是认识一名神医,在补肾方面颇有研究。与其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去找他治治肾病。这是他的名字
  当他将写着姚二零这三个字的纸条向着山匪扔过去时,山匪已然暴怒:你特么不要给我敬酒不吃吃那啥!
  我告诉你,我特么的今天就要在这里站着把戏给唱咯!
  说着,林槐霍然起身。
  啊!
  天哪!
  尖叫和喧哗在后台响起。
  艹!
  土匪被林槐一脚踹飞,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个看起来纤纤弱弱的人居然有能力踹飞自己。土匪又惊又惧。
  他刚要怒骂,林槐已经骑了上来,掐过他的脸,对他连扇了五个耳光!
  你
  啪!
  又是一个全新的耳光!
  耳光大放送,土匪拼命地挣扎,然而他居然发现,自己在他的身下居然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根本不科学!土匪在剧痛中瞪大了眼睛。
  他惊恐地看着身上力大无穷的戏子。
  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解决问题的根源。林槐终于停下了揍他,用小刀逼近他的脖子,先解决了你,再解决这群狗腿子,这群书生,然后
  嘻嘻嘻。他发出了笑声,没有了演员,这出戏就演完了!
  正当他打算来个物理唱戏时,耳畔便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请玩家按照剧本行事,请勿做出会偏离剧本的行为!
  林槐:啥?
  这是一场沉浸式戏剧。一个清冷的男声在他的脑内响起,请玩家配合剧本,完成每一个剧情点。
  林槐:什么剧情点?
  那个陌生的清冷男声似乎停顿了许久。
  囚禁,思凡,夜奔,槐树下。
  林槐:什么意思?
  清冷的男声顿了顿。
  被土匪放言关起来,三天内,通过小厮与苏清传书。男声慢慢道,逃出监牢,通过棺材被运出城里去。在三天后的子时,于槐树下,同苏清会面。
  在说完这几句话后,男声再度不语了。
  看在系统的面子上,他扔下了小刀。班主被他的行为吓得尖叫:盈官!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林槐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他与身下的土匪四目相对。
  打个招呼。林槐突然换了柔柔弱弱的声音。
  他将五指展开,摸了摸土匪的脸:大哥大嫂过年好,给你一个开门红。
  土匪:
  他这一脚一拳引发了一整场惊天混乱。土匪被众人抬起来时,看他的模样也活像是见了鬼:你!
  林槐仍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什么?等等
  你
  被一个体型纤弱于他的戏子压在地上揍,显然成了土匪的耻辱。他又恨又丢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格老子的我们走!
  他转头就要离开这个让他极为丢脸的地方,没想到,他的身后突然又传来了那个凶神的声音。
  慢着。
  土匪: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阴冷声音的影响下,他居然有些背后发毛,并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话没交代完呢。身后的人慢条斯理道,这就想跑?
  冰凉的刀片被顶在土匪的腰上,身后之人传来的杀气,让土匪忍不住抖了两抖。
  盈官!
  你干什么!
  艹他娘的,这个点子够硬啊
  在众人的尖叫和议论声中,林槐把刀又往前顶了顶:说,否则
  你就不只是肾虚了。他说着,露出了血红色的双眼。
  无穷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身后人身上传来强烈浓郁的血腥气与煞气。
  土匪的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
  这他娘的还是那个台上倾国倾城的戏子吗?!这特么这特么
  像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
  你土匪的声音软了,你要我说啥?
  林槐轻轻地笑了,声音里带着极致的疯狂和邪气:说你该说的话。
  土匪:
  尖刀刺入他的衣料,在他的皮肤上来回摩擦。土匪也终于在这时,发出了崩溃的声音:你你他娘的真是个狠人!老子不娶了,不娶了总行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是这种货色妈的,老子造了什么孽碰上你这种人!
  林槐:
  土匪正提心吊胆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然而他身后的人却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谁准你不娶了?
  土匪:啊?
  说让人把我关起来,搞快点。林槐冷声道,然后,三天后来接我,听到没?
  土匪:你!
  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你说不了。林槐摸了摸对方高高肿起的脸,你自己要抢的人,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土匪:
  林槐:跟我念,把他给我关起来。
  土匪:把他给我关起来。
  林槐:我三天后来取。
  土匪:我三天后来取。
  这才乖嘛。林槐笑了。
  他放开土匪,笑眯眯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土匪:
  他倒退两步,像看一个疯子神经病鬼一样,看着林槐。接着,他大叫两声,跑走了。
  他的样子活像不是自己强抢了林槐,而是自己被林槐强抢了。
  众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林槐用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胭脂,展开了双手。
  现在谁来把我关起来?他说,快点,把我绑上。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介绍一下力量等级:
  念:残念,缺少意识,甚至不足以当一块小面包
  执:比念强,在阴气重时能让人感觉到,没营养且不好吃的小面包
  怨:在夜晚能够让人感觉到,小面包
  厉:能够影响到人,有奶油的小面包
  鬼:能够伤害到人,有奶油有夹心的小面包(开始分化,饱含伥鬼/幽灵/凶灵等)
  厉鬼/恶鬼/恶灵:有技能,有奶油夹心还有草莓的蛋糕(进化路线:白衣(单层蛋糕)红衣(双层蛋糕)红衣之上(多层裱花大蛋糕))
  然后
  煞:蛋糕师傅
  邪魔/邪神:食品安全管理局
  病毒:一切的源头,蛋糕房
  这样一看是不是相当清晰了呢!
  然后林哥目前是
  夺舍之前是煞,现在跌落到红衣之上
  实力大概处于可以吊打绝大多数鬼物但是当作者想玩糟糕的play的时候他的能力总会合理地达到一个会受伤但不会作死自己的水平
  所以大家不要自我造刀了=v=
  第207章 信件交流
  在自己把自己绑上后,林槐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小黑屋。
  临进小黑屋前,班主还法外开恩,让林槐去自己的屋子里,搬了些御寒的被褥。
  这间小黑屋大概是用来关不听话的戏子的,除了一堆柴外,就连张床也没有。柴房门口有个小口子,林槐每日的饭就从这里面被递进来。
  林槐并不是一个对生存环境要求很高的人,相反,他相当地好养活。他尽管喜欢好吃的饭菜,但对于维生的食品,也能保持相当量的忍受度。
  然而让他困惑的是,被囚禁的这几日,他的伙食可谓是相当的不错。想来也是因为班主比较人道主义,而不是被他吓到的缘故。林槐一向喜欢把人往好处想。
  林槐时刻牢记他身为周盈的剧情点任务在监牢内,通过小厮,和那个名叫苏清的书生传书。想必这个苏清,便是周盈私下要好的书生了。
  果不其然,第一天半夜,门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人果然是与周盈交好的小厮,在一阵虽然可以水字数但作者不想写的嘘寒问暖后,小厮终于进入了林槐所期待的正题。
  小周。他小声道,你要传话给苏清么?
  柴房中,已经无聊到开始打哈欠的林槐终于眼前一亮。
  要要要。他说,你有带纸笔吗?
  小厮左看右看,从兜里掏出一只炭笔和几张纸,顺着门下递给了林槐。
  林槐接过笔,他想了想,开始思考周盈的第一封信。
  周盈的第一封信,必然是与汇报自己情况,和寻求帮助、伺机逃跑有关。
  这样想着,他在纸张上写下了如下内容。
  快来救老子!!!
  他想了想,又写上:
  不来也没关系,老子自己锤爆他脑壳。
  在写完这段话后,林槐非常满意。他刚要把纸张递过去,便听见天空中传来一声轻叹。
  接着,纸张上的字样便发生了改变。
  借着月光,林槐又看了看信纸上的字。
  清,见信如晤,
  上回寄给你的银钱可还够用?原想说若有什么难处,来找我便是。如今我已是自身难保。那贼人不顾我的反抗,竟强行和班主等人沆瀣一气,将我关进柴房,断水断食,意图逼我就范!
  林槐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酒壶:
  班主不仅给他上供了大鸡腿子,更在他表演了徒手捏断柴房的锁后,给他上供了一壶酒可惜林槐酒量不行,每次沾酒不仅上头脸红,行为也会失态。
  尤其是对白酒。
  在重生后,他曾在同学聚会中第一次尝试了喝白酒。然而他如进这具身体对酒精似乎格外地没办法,仅仅两杯,便让他彻底上头。
  喝酒上头后的他意识尽管清醒,却蒙着一层纱,而且格外地喜欢往别人的身上蹭和靠。路锦被他抱了一路,好不容易才在回宿舍后,在谭熙若等人的帮助下把他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