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筝的长发被风吹起,有些促狭地说:那是你师父很小时候的事啦,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叶师弟还挺可爱。
嗯?沐吹寒被勾起了好奇心。
鸣筝笑道:是你师父亲自取的名儿,叫落月台。
作者有话要说: 仙尊:靠!恕我说一句脏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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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故人重逢
沐吹寒从前看过一部人间的野史,大致是讲有个号凤雏的谋士命陨落凤坡,阴差阳错,天意使然。
于是听到落月台,他不禁浑身一抖,话里都带着颤意:师父他怎么取的名?
最好是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这个高台对他来说,简直太危险了。今天之后他决意再也不踏上这片是非之地。
鸣筝沉浸在回忆中,没注意到他奇怪的反应:那时候叶师弟剑道初成,还没修出这张风轻云淡的木头脸。说到这她还有些遗憾:月临仙尊也还不是现在的修仙界第一人,哦对了,你知道月临仙尊吧?
沐吹寒艰难点头:知道。
别吧,怎么还真提到他了。
沐吹寒当时少年成名,叶师弟也都听说了。鸣筝笑道:表面上是没怎么,后来有一天咱们宗里各峰聚会,他喝了几杯酒,回了映雪峰就在台前练剑。
啧,可能是醉得很了,鸣筝想起来就觉得好笑,指着台前某处:那里本来有块石头的,叶师弟刷刷就给刻上了字,落月台,还是狂草呢。
装着不在意,其实心里不服着呢。鸣筝道:第二天他酒醒了,赶紧就把那石头毁尸灭迹了。不过这事儿算是传开了。现在的叶师弟,可没那时候有意思。
说完,她才见到扶烟单薄的身子在晨风中踉跄,靠着台前阑干,轻如霜叶摇摇欲坠。好像风再猛烈些,就能将人卷下去似的。
鸣筝忙拉住他的手:扶烟,你别站在那,小心。
沐吹寒凝望着崖下万丈深渊,悲从中来。心想要是真掉下去了,可不就成全了叶听江这辛苦起的名。
难怪前几天问到自己的时候,叶听江避而不答,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鸣筝将他扯到安全的地方,才又笑道:不过这事也就是少年玩笑,你可别传出去。要真让月临仙尊听到了,指不定人家忌讳呢。
沐吹寒心灰意冷地点头,悲哀地想,月临仙尊已经知道了,而且真的很忌讳。
鸣筝只是随便将师弟的糗事当笑话说了出来,没想到又将沐吹寒送进房里自闭了好几天。
而不远处,叶听江房中,小悠正在为他的主人答疑解惑。
叶听江已经连着几天没见小弟子主动凑在身边,竟也有些不习惯:你说扶烟他怎么总将自己关在房里?
小悠瞥他一眼: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你就不能去找他么?
我也无甚要事。叶听江道:只是他这几日总不见笑,是我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小悠又瞥他: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叶听江更是不解。扶烟心情低落就算了,怎么连他的剑灵也暴躁了起来?
小悠自觉已经点得很透,气急败坏道:你们都那样了,你出关了也不多亲近他,他能不多想么?他能不伤心么?
叶听江被这些话砸了一头。他开始反思,或许是幻境的影响还没过去,他又闭关许久,放着扶烟一人在映雪峰,低落也是难免的。
他原本以为,小悠换的那些布置扶烟都喜欢,前几日才又送了不少灵器过去。现在看来自己的关怀还是不够。
身为师父,叶听江破天荒地亲自敲响了沐吹寒的房门。
沐吹寒正恹恹地倚在床头,看见是叶听江本人而非小悠时,才勉强打起了点精神:仙君。
叶听江斟酌着措辞:你是不是还在害怕?幻境的事是我疏于考虑,我本该多陪陪你
沐吹寒看清叶听江脸上几分小心翼翼,几日的沉郁一扫而空。果然,叶听江的眉眼绝佳,神色淡淡时好看,微蹙着眉担忧时也不输,各有千秋,他都喜欢。
见了这张脸,沐吹寒积在心里的阴霾烟消云散。叶听江做什么了?他只不过是随便咒了自己一下嘛,这算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那是自己呀。
更何况,这种举动,明显是将自己当做绝佳的对手想要赶超,他应当鼓励才对。
沐吹寒没头没尾说了句:仙君,恨比爱长久对吗?
啊?什么?叶听江一时竟也没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沐吹寒却又眉开眼笑:没什么,仙君,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叶听江:
额,他本来是要做什么来着?
那日之后,沐吹寒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不过真就再也不靠近落月台了。
他还暗搓搓和叶听江商量:仙君,那个台子,就是赏月的高台,咱们能改个名么?
叶听江脸上一阵惊疑:你怎知它有过名字?
沐吹寒假作事不关己:鸣筝师伯告诉我的,但我觉得带个落字听起来不太吉利
叶听江淡声道:儿时戏言,做不得数。你若有意,自己取名便是。
虽说他已经竭力克制语气,内心尴尬却还是藏也藏不住。
鸣筝怎么就能将少年事全数抖落出来了呢?还是在他新收的弟子面前。
沐吹寒得到允诺,一开始起劲地想了几个名字,不过又都觉不好,最后全推翻了。
他本来也不是真很在意这几个字,只不过因为叶听江像是不太喜欢他,才有些介意。过几天没取出新名字,他也就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叶听江如约开始教沐吹寒一些基础的法术,也好让他在外多几分自保之力。
但沐吹寒之前演得辛苦,现在房间里又温暖舒适,每日连按时起床都难,更不想耗费心力保持他勤勉刻苦的态度。
更何况现在叶听江对他宽容得很,别说赶他走了,就是他赖着说什么都不想学,也不会有一句异议。
只不过偶尔态度凝重,苦苦劝诫:你既有天资,惫懒浪费实在可惜。
沐吹寒见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敷衍的态度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叶听江觉得奇怪,扶烟之前对法术和剑道都很执着,现在怎么就像变了个人。
但思来想去,他只能归因于幻境残酷,让少年一时半会还喘不过气来,于是也不强逼,顺其自然。
大不了多教几遍,扶烟天资聪颖,能记得一点是一点。
一日他正在第五次演示定身术时,外门的主事长老忽然来求见。
进门看见停云君正和扶烟在一起时,他第一反应就是退了步遮住眼睛,等到回味过来刚才两个人只是正常站在院子里时,才敢将手放下。
叶听江皱眉:何事?
这长老怎么表现得好像他映雪峰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这样。长老一把年纪了,咳了两声:外门最近来了两名新弟子,这一位啊,是卫家的小少爷
从前他们修仙界有四大世家并称,如今叶家莫家走了下坡路,叶听江也听闻莫家小少爷来临仙宗求学之事。可卫家分明如日中天,怎么也来人了?
卫家人来了?叶听江道:此事你该去找掌门。
不不不,长老急忙摆手,也不拖拉了:这关键啊在与他同来的那位,自称是扶烟的旧识,想要见扶烟。
我?沐吹寒疑惑地指指自己,他这个身份在修仙界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长老道:正是。
他吞吐道:那位也说自己是五阴融心之体,名字是叫,叫李二牛。
说完长老也觉得十分荒谬,那个李二牛怎么看都不像扶烟认识的人。
而且就凭那高壮的身材,要真是五阴融心之体他可就傻眼了。
偏生他想用水镜测试,卫家小少爷还拦着不让。他一个外门长老也是难做人,只好来找扶烟再说。
五阴融心?叶听江看着沐吹寒。
啊!沐吹寒面露惊喜:是李大哥!
他临走时给李二牛留了一张符咒,没想到还真能让他逃出生天!
外门长老见状,忙问:你果真认识?
他还是要先征求叶听江的意见:那停云君您看,是让李二牛过来呢还是
叶听江淡淡道:让他来吧。
既然是扶烟旧识,又同是五阴融心之体,想必有许多话要叙,还是映雪峰环境好些。
长老连声答应,传话很快,没过多时李二牛就喜滋滋地和沐吹寒打上了招呼。
扶烟小兄弟,你果然在!
叶听江一开始听到李二牛这名字,还以为是修士取名返璞归真的缘故,待见到了真人,难得也懵了,怔在原地。
沐吹寒很高兴地给两方引见,李二牛态度极热情:停云君!你是小兄弟的师父,是个好人!
叶听江一见面就被认定是好人,也有些茫然,打过招呼便道:那我便先走了,你们聊罢。
走时不知怎的还有些落寞,徒弟和同龄的朋友叙旧,他这个几百岁的老师父是不该打扰的。
等叶听江走远了,沐吹寒便问:李大哥,你怎么会到临仙宗寻我?
哈哈哈,李二牛笑得爽朗:还要多亏你拜停云君为师的事传开了,我在外面一听说,就知道临仙宗是个不作践人的地方,赶紧地来了。
李二牛很感恩:小兄弟,要不是你给我留的几手,我哪能逃出来啊!
沐吹寒对他一路的故事很感兴趣,甚至觉得精彩程度绝不输于一般话本,于是麻利地又找了瓜子和茶,安静听李二牛说话。
李二牛讲得很详细,从头开始:你走后,富贵楼那群杂碎又关了老子两个月,这才说要上台拍卖。我本来就想那时候用你的符咒,但想到你说富贵楼人多,所以又忍了忍。
后来几个卫家人花了一百二十万灵玉,把我拍走了,我本来
李二牛还在继续讲,沐吹寒嗑瓜子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两瓣瓜子壳连着刚剥出来的仁,一并掉在地上。
沐吹寒:多少灵玉?
李二牛耐心重复道:一百二十万。
沐吹寒:一百二十万什么?
李二牛以为小兄弟耳朵不好使,打开嗓门吼了句,震耳欲聋:一百二十万灵玉!
沐吹寒瞪大眼睛,这不是比自己整整翻了一倍?
富贵楼不是还在困恼李二牛外形会折价么?
沐吹寒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又问:这价,是怎么拍出来的?
李二牛不太注意这些细节,之前也是略过了的。现在沐吹寒问起,他便如实回忆道:哦,拍卖场上啥样我也没见到,反正台上给我挡了块屏风,叫我坐在后面,没露脸的。
李二牛复述着拍卖师那堆文绉绉的话:哦,说是什么艳若桃李,弱智千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骂人的话,还说你当初就是抛转阴雨,反正那么随便一凑合,卫家人就出价了。
沐吹寒:
抛砖引玉,他生平第一次当了回砖。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富贵楼,奸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叶听江不知道的时候,修真界已经出了八百本他和扶烟的话本。
从此每个人看到他,都带着他认为是在看脏东西的眼光。
叶老师从此每天洗两遍澡。
很可惜的是,情况并没有改善。so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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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杜绝攀比
李二牛纳闷道:不过后来卫家人跟富贵楼大闹了一场。
沐吹寒毫不意外,富贵楼虚假宣传,买家不闹才怪呢。
他好奇道:然后怎么解决的?
李二牛其实压根不懂他们在争执什么,只能依样画葫芦把当时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拍卖师说,审美这种事本来就没法统一,至少楼里的人都觉得我弱智千千。
说到这里,他愤怒道:这是我那天第二次听到他们骂我弱智。
沐吹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
各种意义上,都不是。
李二牛感激地看着他:没错。反正后来卫家就认了,把我带回去。他们让卫绰来睡我
沐吹寒听得老脸一红,李大哥讲话就是直白。
卫家还给我们下了一种很奇怪的药李二牛听起来有几分往事不堪回首的调调:然后我不小心把卫绰睡了。
啊?沐吹寒一口茶喝下去岔了气,咳得惊天动地:你说什么?
我睡了我媳妇儿。李二牛笑得十分朴实:虽然是个男媳妇,但卫绰他生得好看。我既然睡了他,就要对他负责
他还在村里种田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看来孩子是很难有了,但他老婆虽是个男的,却比他们村里的村花还要貌美,李二牛觉得这日子也不坏。
沐吹寒大吃一惊。这个发展是他万万预料不到的,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一家人牵了头牛去犁地,回头发现牛把主人给犁了。
卫绰,就是跟你一起来的卫家小少爷?沐吹寒过了半晌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