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安老婆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氏,半晌后开口,“我不同意!”冰冷的语气冻得安大伯的心都僵了。
安子舟暗里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奶奶千万别答应,不分家银子还得充公,真的分家那银子不得越来越少。
安阳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他觉得这主意不错,三叔家里现在越过越好,相信他们家凭自己的本事,也差不到哪儿去。
安阳侧身走到父亲身边,眼睛里的亮光让安老爹知道了他的想法,一颗心也渐渐坚定起来。
安老爹直接扣了三个响头,道:“娘,您不在意您的孙子,我在意我的儿子,侄子在重要也没我儿子重要,不管您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找二叔和村长。”
也不给安老婆子反驳的机会,直接跑了出去。
安老爹等几人在门外看到他出来,安老爹急忙上前问道:“大哥,娘怎么说。”
安大伯面上的难过遮都遮不住,安老爹明白了,道:“大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娘这里咱们敬到自己的心意就好。”不管怎样,血缘是扯不断的,顶多日后不再来往。
安大伯点点头,道:“我去找二叔和村长一趟,今天大哥也跟你一样,决定分家了。”
“我去找忠叔,你去找二叔吧。”安老爹道。
“恩。”安大伯答应下来,两人分头去找村里长辈了。
秀娘知道大概情况了,对孩子们道:“咱们回家等消息吧,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几人点头,就要离开,屋子里突然出来一声暴喝。
“你这个丧门星,撺掇我儿子和孙子分家,给我滚出去。”安老婆子破口大骂,一点儿形象都不顾,把身边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到李氏的身上,实在没东西扔了,就指着李氏的鼻子什么难听说什么。
秀娘等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安光风一样的穿过院子,跑到安老婆子的屋子。
进屋后,他看到母亲跪在地上被骂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升起一股怒火,对安阳道:“大哥,你不知道把母亲扶起来啊,地上这么凉生病了怎么办。”
然后他不顾安老婆子的脸色,扶起母亲就往外走,丝毫不管安老婆子的态度,走过安子舟身边时,冷冷一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氏任他扶着,安阳暗恼自己的大意,走到母亲另一边扶着她。
秀娘迎上去,“大嫂,你先回屋休息,等大哥回来再说。”
李氏仿佛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只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看到他们离开,秀娘才转身对孩子们道:“走吧,咱们也回去吧,以后少来这里。”
安蜜儿离开时,经过二房的房间,暗自纳闷里面怎么这么安静,闹出这么大的事,以赵氏的性格不可能不出来,除非是出不来。
想到什么,安蜜儿诡异的笑了,这老安家越来越热闹了。
就是不知道二房什么时候出事呢?!
可等到二房真的出事的时候,饶是安蜜儿,心里都止不住一惊,她真没想到赵氏还有如此一面。
屋内,菊婶儿和安子舟互相看了一眼,又相互转过头去,安老婆子的骂骂咧咧声响个不停。
“奶奶,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读书去了。”安子舟打断她的声音,神情有丝丝不耐烦。
安老婆子止住声音,看向安子舟,这可是她最骄傲的孙子,送丧般的脸立马换成笑脸,连忙轻声道:“快去吧,待会儿你不用出来了,这赶考的银子你不用担心,奶奶一定给你拿出来。”
“谢谢奶奶。”安子舟上心的道了谢,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四书五经,可怎么都看不下去。
烦躁的摇了摇头,安子舟把书重重放下,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他看得出来,大伯一家都是铁了心要分家,可没了他们挣钱,自己爹娘又没用,只靠着奶奶一个人,怎么能凑够五十多两银子,即使家里有些银子,可他知道那是奶奶用来养老的,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会拿出来。
而且如果这次考中了,那接下来还要上京赶考,那可不是五十多两就能解决的。一路上的吃穿用度,还要到处打点,这些家里哪能拿出来。
虽然让二哥娶张燕儿那个女人不地道,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为自己多想想也没错。
安子舟攥紧拳头,面色沉重,心道:一定要想个法子多弄点儿银子。
菊婶儿尴尬笑了两声,扬声道:“安婶子,你看你家里发生这么大事,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吧。”
安老婆子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满脸的褶子皱在一起,尖酸刻薄的样子越发难看,附和道:“好,他菊婶儿,有事我再找你!”
菊婶儿立马快步离开了,胖胖的身子丝毫不见笨拙,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事儿是她先挑起来的,现在闹到这种地步,她还是赶紧脱身的好,至于侄女的亲事之后再说吧。
……
安老爹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村长暗叹:安氏这是要把所有孩子都逼走啊,安大海那一家他看着没一个好的,安氏真是瞎眼了。
村长和安二爷爷来到安家,安老婆子和安大伯争执不休,一个不同意分家,一个死活要分家。
安大伯坚决的态度让村长和安二爷爷很吃惊,要知道他平时可是最孝顺的了。
可现在却是这么坚定,想到原因两人心里沉痛,可见是安氏真是把这大儿子逼到死路了,要知道越老实的人反抗起来越执着。
这要是让他们孩子娶个那样的女人,没人会答应,即使姑娘家里有点儿钱,可能比得上亲生孩子吗。
比不上!
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可安老婆子却丝毫不在乎。
两人这次都站在了安大伯一边。
安二爷爷虽然看不惯秀娘一家,不过明白事理,知道什么对他重要,但有时候用有色眼光看人,根本听不进他人的意见。
这次,他虽然站在安大伯这边,可心里明白安氏的用意,安子舟是他们安家的骄傲,如果他日高中,就是他们安家的出头之日,安家的所有期盼都放在了他身上。
可他身为安家的主事人,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安阳娶那样的女人,他心里纠结的很呢,一边不舍得当前的地位,一边又不想放弃日后的荣耀,也是个心里自私的人。
安老婆子最后被逼无奈,只能答应下来,不过她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问题,想要分家可以,先拿出一百两银子给她,日后子舟的赶考银子,老大一家也得出。
安大伯一家当然不乐意,他们哪来这么多银子,他们挣得钱都充公了,现在有个二两银子都不错了。
谁家分家不是给儿子钱,他们家倒是相反,老娘向儿子要钱。
经过村长和安二爷爷调解,安老婆子退了一步,只说一百两银子必须要有,而且日后的孝敬银子一个月得有五百文。而她心里想的是:到时候子舟用银子,她上门去要,老大还能不给?
安大伯不知道自己亲娘是个吸血鬼,恨不得吸掉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
想到两个儿子,安大伯异常沉重的答应下来。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他不吃不喝十年能凑齐就不错了,现在去找三弟一家借了,那也是迟早要还的啊。
拿着到手的一百两银子,安老婆子喜滋滋的摆手道:“家都分了,赶紧离开吧,不过可别走远了,老娘还等着你们的孝敬钱呢。”
安大伯一家就这样比被赶还不如的分家了,安老爹知道他们没去处,先领到了自己家。
“三弟,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还上你的银子。”安大伯道。
“没事,我不急,大哥你先安顿下来。”安老爹毫不在意道。
安大伯没有说太多话,只把这份情记在心里,李氏没想到自家分家情况比三弟一家还不如,到头来还欠着一屁股债。
她心里闷闷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还是秀娘跟她说不用太上心,这钱就当给她们了,如果非要还,等日后有余钱了再还也可以,十年八年都没事。
她把这话跟孩子他爹一说,没想到安大伯沉这脸道:“不行,这钱必须还,三弟一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白给咱们。”
李氏低声反驳道:“这可是秀娘亲口说的,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安大伯硬声道:“弟妹是跟你客气,你听不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钱都是必须换的,我还不起了还有阳子和光子,现在我们仨一天六十文工钱,再加上你每天做饭,也就三四年的日子。”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真不还。”李氏嘟囔道,真是的老顽固,有好日子不过上赶着过穷日子,她不管了还不行嘛。
反正现在她当家做主,钱都握在她手里,想怎么花还不是她说了算。
蜜儿那丫头开的玉颜阁她可是听说生意好得不得了,想来也不会太在意这一百两银子,那就慢慢还呗!
解决了安大伯分家的问题,安阳的亲事同样作罢,菊婶儿也知道利害关系,没有再上门,索性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安蜜儿现在就等着看安老婆子日后怎么过日子,还有安家二房的热闹。
她在家停留不少时日了,开垦荒山的事交给安老爹管着,这天,安蜜儿回了玉颜阁,银凤在回来的第二天就回去了。
玉颜阁,女子从门口进进出出,屋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走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些精美的保养品。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护手霜,都用精美的油纸袋装着。
油纸袋刚刚出现的时候,立马引起了一阵风潮,百姓们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样式的东西,这大大促进了玉颜阁的生意。
而一品香和蔬果堂也随后使用,百姓们也越来越喜欢,觉得既有面子又方便。
玉颜阁的油纸袋有着特殊标志,一朵金灿灿的玫瑰花,蔬果堂是一盘丰富的水果,一品香是简单的三个字——一品香。
这些袋子上的标志都是银凤和慧娘一同完成,上面的颜料是安蜜儿提供,散发着特殊香味,而且豪不褪色,别家想仿制也无从下手。
“顾夫人,我看您这气色越来越好啊。”安蜜儿对旁边顾夫人说道,眼神瞧过去,脸色明显没有那么蜡黄了,隐约能瞧见一点儿粉润。
顾夫人身着玫瑰紫的银花暗霞茜裙,听到安蜜儿的话,脸色带着欣喜的笑,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脸颊,道:“是啊,我也感觉的到自己的脸比以前好多了,这可多亏了金凤。”
经过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很熟悉,顾夫人已不再称呼金老板,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顾夫人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淡藕色罗缎坎衣没有丝毫起伏错位,可见是大家族出声,安蜜儿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的是如何借助顾夫人把玉颜阁开到冀州城去。
是的,她必须尽快加紧步伐,因为她能感觉到身上的香味比以前更浓了,虽然抹了药膏,可有时候还是会散发出一点点,普通人可能闻不到,可据她所知,她娘的身份绝不是普通人。
不过这件事也记不得,年前她还是要把这几家店弄好,直到走上正轨,她也可以放心离开。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手不够,必须尽快培养能独当一面的人,到时候她必定会带一些人离开,而这里是她开始的地方,她绝不会放弃。
此后的日子里,安蜜儿开始慢慢观察这些人,她觉得还不错的,就会让金凤李鸣和李掌柜等人着重培养,把该教的都教了,该会的都会了,直到合格为止。
冀州城她现在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顾夫人,这个大家夫人平日里没有傲慢无礼,待人谦逊温和,和她还算合得来,所以能交好还是尽量交好。
“顾夫人,今天我做东,请你尝一尝我们安桐镇的饭菜,如何?”安蜜儿走进二楼的一个小房间,语气虽然冷淡,却很真诚。
金凤给顾夫人做好按摩有一会儿,顾夫人在休息中,听到这话心里高兴起来,她来了安桐镇不少日子了,可还没出去逛过呢,而且听说安桐镇平时有许多来往客商,稀奇玩意肯定有不少,她也正想出去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请安老板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就出去。”顾夫人慢慢坐起身。
安蜜儿离开后,顾夫人让绿荷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然后带上帷帽,和安蜜儿一起出去了。
身后跟着绿荷和墨岚。
顾夫人今年三十多岁,平时碍于礼教规矩,以往出来都是一大群人,而今只有绿荷跟着她,顾夫人心里无比轻松,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安桐镇看着不大,没想到却如此热闹。”顾夫人看着周围的老百姓,商铺鳞次栉比,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的不行。
安蜜儿莞尔一笑,道:“顾夫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怎到过如此小镇,如今到处看看,对身体也很好。”
“是啊,以前在京城里,还有好姐妹说说话,自从去年跟随我家老爷来到冀州城,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了,整天闷在宅子里,哪像今天这样自在过。”顾夫人说的轻快,可安蜜儿却听出了她有一丝不痛快。
后宅女子的难过还不是来自一个男人,安蜜儿嘴角一勾,带着一丝嘲讽,古代的男人将就三妻四妾,这种男人是她最痛恨的。
她脑海里有一丝印象,她很小的时候,是被亲生父亲的情人偷走拐卖的,后来又能力了,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女人,情人也被她杀死了。
不过她再没有回去那个死气沉沉的家里,看过一眼后没有丝毫留恋,自此便以孤儿自居,一个人生活。
一个适应了黑暗的人,回到阳光里便是被灼烧重伤,直至死亡。
两人说着话,一品香到了。
她们一起走进大门,看到这里座无虚席,顾夫人惊讶道:“没想到这里生意这么好。”
“是啊,夫人里面请。”安蜜儿道。
李掌柜看到安蜜儿,立马迎了上来,刚要打招呼被她一眼阻止了,李掌柜会意,道:“两位有何需要?”
“来一个雅间,把这里最有名的饭菜都上上来。”安蜜儿淡淡说道,语气带着丝丝命令,顾夫人只顾着看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
绿荷听到了,感觉很怪异,不过没放在心里。
来到二楼位置最好的雅间,窗口的花瓶里插着几枝梅花,把整间屋子都渲染出迷人的芬芳。
几人落座,安蜜儿对李掌柜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李掌柜躬身行礼,道:“夫人小姐请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蜜儿,这安桐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看着酒楼行事风格以及装饰都快赶得上京城了,这房间布置也很不错。”安桐镇百姓少,热闹中带着安逸,该有的东西也不缺,她都快喜欢上这里了。
“夫人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常来。”
“对啊,是该经常出来看看,不然在家里除了管家就是管制……”顾夫人突然住了口,刚刚还明媚的脸上挂上一丝灰色。
不过安蜜儿猜得到后面的字应该是“小妾”,她漂亮的杏眼儿里划过一抹流光溢彩,看来顾夫人在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想罢,她淡淡开口,道:“顾夫人,如果你手里的攥着一把流沙,你很喜欢它,很想留住它,怎么办?”
顾夫人不知道她怎么问了这样的问题,不解开口:“当然是攥紧了找个瓶罐装起来。”
“夫人,有时候你攥的太紧,反而更容易丢失,不如放开一点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流沙。”安蜜儿意味深长的说道。
顾夫人不笨,相反很聪明,她听得懂安蜜儿在说什么,眼睛深深的看了安蜜儿一眼,接着道:“那如果最后流沙还是流走了怎么办?”
“很简单,另一只手也用上,最后还是接不住的话,可以用衣服,旁人也可以帮助,再不济真的没了再抓一把就是了。”一席话道出了安蜜儿的意思,真的很喜欢可以有很多办法得到。
顾夫人面色先是沉重,然后豁然笑出声,“没想到安老板真是个秒人,也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分能娶了安老板。”是啊,如此有手段有能力的人,谁娶到了那可真是幸运。
不过安老板这样的女人,真的有人驾驭得了吗?顾夫人心里暗暗想到。
“顾夫人说笑了。”安蜜儿轻笑谦逊出声。
嫁人么?
她总觉得还很远,不过如果嫁给那人的话,她还是挺乐意的。
两人说话中,小二端着一道道菜进来了,摆上桌然后告退。
这里有许多菜都是顾夫人没见过的,她诧异道:“这里一个小小的一品香竟有如此新菜式,我从未见过,闻所未闻。”
“夫人喜欢的话,可要多吃点儿,不然还要等上几个月才有机会吃上了。”安蜜儿倒了杯酒,一口一口喝着。
“哦?”顾夫人双眉微微上挑,两颊微动,“这怎么说?”
安蜜儿嘴角上翘,再等几个月她的一品香就会在冀州城开启,道:“等到一品香开业时,顾夫人一定要赏光啊!”
顾夫人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领会安蜜儿话里的意思,诧异道:“这一品香是要开到冀州城去?”
安蜜儿点点头,那句话可是点名了她跟一品香的关系,虽然顾夫人想不到具体什么关系,不过想来不浅。
“好,到时你派人去顾府下帖,我一定会到。”顾夫人一口应了下来。她很喜欢东坡肉这道菜,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尝尝,肥而不腻,软而不烂。
如果冀州城内也开了一品香,到时她就有口福了。
……
两人会到玉颜阁,顾夫人独自找上了安蜜儿,安蜜儿当然知道她的来意。
“安老板,一品香雅阁内你说的话,我相信我没有会错意吧。”
顾夫人轻轻袅袅移步来到安蜜儿身边,坐下,眼内带着些微亮光,安老板这么有能力,一定能帮到她吧。
安蜜儿虽然不想掺和这些麻烦事,不过顾夫人品行还不错,可以结交一番。
苍焱离开时说过她有麻烦事可以去找人来客栈掌柜,可她不想什么事都麻烦他,她要的是可以和那个男人并肩而立,而不是菟丝子一样的攀附。
“顾夫人可以把心事说来听听,我再看要怎么帮你。”
顾夫人犹豫片刻,才娓娓道来。
她夫君是冀州城顾都尉,两人是青梅竹马自幼订婚,可成婚多年,她无所出,婆婆做主给夫君纳了一房妾侍,不过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夫君对她也越来越好。
那妾侍恃宠而骄,想取代她的地位,在庶长子五岁那年,她也怀有身孕,无暇顾及那妾侍,结果让她钻了漏子,往自己饮食里下毒,幸好自己孩儿命大没死,可是自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那妾侍越来越有手段,老爷也偏爱,现在她在府里日子愈加难挨。
去年来冀州城,她找了借口没让妾侍过来,可她怕阻止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和夫君感情越来越不好,儿子才十二岁,她现在心力交疲,身体时好时坏。
安蜜儿听了后淡淡一笑,没想到顾夫人也有如此迷糊的时候,那小妾明显就是想府里老爷一把抓,趁你病要你命,这点儿她还是挺欣赏的。
不过那小妾的品性一看就是嚣张跋扈,心机深沉。
顾夫人幼时丧母,受的是大家闺阁教育,对一些肮脏手段知之甚少。
“顾夫人,你可知自己身体中毒了?”
安蜜儿波澜不惊的声音犹如一道雷,把顾夫人炸得里嫩外焦,自从她第一眼看到顾夫人,就觉得她面色很不对,即使受环境影响,也不会憔悴成那个样子。
后来她说为了更好的治脸,她让邱大夫给顾夫人把脉,才确认她中毒了。
“你说什么?”顾夫人面色煞白,不敢置信问出口。
“你中毒了。”安蜜儿重复一遍。
顾夫人身体僵住,一副呆愣的样子,半晌后喃喃出口,“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刚来之时,我让你给你把过脉。”
安蜜儿清冷的声音想起,就像一盆冷水,把顾夫人从头浇到脚,浑身颤栗,嘴唇颤抖:“可我以前找大夫看过,都说我身体没事啊。”
“这种毒药一般大夫确实看不出来,听说叫美人醉,会让你一天天在苍老中死去。毫无知觉,其中一味药材产自西南,所以邱大夫才看得出来。”
没想到这小妾不仅有手段,还心肠毒辣,难怪出身闺阁的顾夫人不是她的对手。
顾夫人沉浸在自己中毒的思绪中,没有听到邱大夫三个字,邱大夫声明旺盛的时候,顾夫人也才十多岁,没有见过邱大夫的样子,不认识也不奇怪。
听到产自西南四个字,顾夫人一下子回神儿了,双目圆睁,双拳紧握在桌子上,“那小妾就是来自西南。”这次老爷外出就任,小妾说这里是她的家乡,自己差点儿就拦不住了。
她的身体她知道,自从产下昊儿,她有时感觉身体乏力,以为是产子落下的病根,太夫说没事,她也就没太在意了。
如今幸好被安老板察觉到了,否则她岂不是会死的不明不白。
顾夫人想到家里年幼的儿子还有自己的身体,她一下失了主心骨,语气带着一丝依赖,“安老板,你看我该怎么办?”
“顾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安老板是不是见外了。”安蜜儿面色虽冷,眼里却带着关怀,顾夫人看到后鼻子一下子酸了,现在竟是一个刚认识的人来关心她,相伴三十多年的夫君却丝毫不知她的身体。
“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叫你蜜儿了。”顾夫人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嘴角勾出淡淡笑意,却掩不住她脸上的伤心。
“顾夫人不用如此担心,你安心留在这里治脸,至于解药,你不用担心。”每天用灵泉水生活,顾夫人的身体也在渐渐变好,再者还有邱大夫的药方,美人醉的毒会解的。
顾夫人清秀的脸颊上带着感激之情,“蜜儿,真是太谢谢你了。”
安蜜儿摇摇头,她帮助人也是有所需的,互惠互利罢了,问道:“你想好怎么教训那个小妾了吗?”
顾夫人摇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狠意,道:“虽然我还没想好法子,不过知道那贱人如此害我,我绝不会放过她,新仇旧恨一起算。”当初害昊儿的帐因为老爷的原因,这次一并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