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欢整理被压皱的衣领,端起桌上不是谁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水从喉咙一路凉到胃里,浇灭了言谨欢心里的冲动,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不管不顾提起了龙景天。
“证据?很容易,给我一部电话,十分钟内,你就能亲眼看见龙景天出现在这里,”事到如今,言谨欢也别无他法只能搬出龙景天,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想要先把贺然应付过去,剩下的烂摊子言谨欢相信龙景天有办法解决。
贺然目光闪烁,好像犹豫着是否要让言谨欢打电话证明她和龙景天的关系,他在心里琢磨着言谨欢和龙景天关系真假,他从刘戈那里得知言谨欢和连心是空降到新兵连,据说没有经历过任何筛选,能直接往部队里塞人的都是有背景的人,即便是不能确定言谨欢和龙景天的关系,但是至少能证明言谨欢身后的人是个背景和后台都很强悍的。
这样的人自己是否惹得起?
为一个女人又是否值得
贺然嘴边的雪茄又明到暗,最后熄灭,这之间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的垂着头深思纠结着,直到言谨欢不耐烦的提醒,“给还是不给,一句话。”
言谨欢大概估摸了一下时间,十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某些事情,即便是现在马上跑去,也为时已晚,虽然心还是悬在半空,言谨欢还是不得提前精神继续和贺然周旋,如果龙景天的名声够大,贺然够聪明能够从自己女扮男装,直接进入部队中明白那么一点蹊跷之处,那么贺然必然会顾虑许多,她在赌贺然不敢让自己打那通电话。
贺然被她吵回了神,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嘴巴微微一张,烟头随着烟灰挥挥洒洒的落了他一身,贺然平静的抖落烟灰,然后向言谨欢看去,不确定的问:“如果你是首长夫人,除了电话还有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轻浮的语气敛去,严肃了不少。
言谨欢点头,又道:“除了打电话,我无证明。”
贺然犹豫,现在他的猜测更偏向确定的答案,向权贵低头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这无疑让贺然挫败又不甘心。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其实是在拿s军区首长来欺骗我?”贺然不甘心的说。
言谨欢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对方能看出来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自己,但是她笃定贺然不敢轻易拨通这个电话,即便自己除此之外无法再证明自己和龙景天的关系,可是龙景天这尊大佛已经请出来了,哪怕是个名声,也足够让他望而却步。
言谨欢脸色一变,悠闲的靠在沙发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局势发生了变化,她已然压过了贺然一头,“那就没办法了,但是我敢保证如果你和刘戈今天动了我们,那么三天之内莺歌坊必然会在本市消失,你也会送上法庭,罪名:破坏军人婚姻法,信不信?”言谨欢说的轻松,话末的语调带着一丝挑衅。
贺然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脸上已经变回了斯文有礼的笑,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含笑,“那么首长夫人请吧!”
言谨欢一颗悬起的心落了半截,她不知道贺然是否是真的愿意放自己离开,心里还是怀着几分警惕,她起身转头往外面走,旁边的黑衣人没有人出来挡他的路,言谨欢加快步伐,余光往扫,黑衣人没有跟来,她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朝厕所快速跑去。
连心你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情,否则我只怕是死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言谨欢紧张的冲进了男厕所,迎头撞见好几对脸色潮红,举止可疑的男女,她神色慌张的闯进厕所里,到处张望惹来不少人的侧目,几个正在说笑小便的男人,被她这惊人的动静吓得捂着隐秘部位转身去拉裤链,嘴里咒骂道:“你他谁啊!一个女人闯男册,要不要脸?”
言谨欢不去管他们,挨个去敲关上的隔间门,着急的叫连心的名字。
“连心,你在哪里?”言谨欢敲第一个隔间门,里面传出一声尖利的女声,伴随沉厚的男音,一声锤门的巨响还有男人的怒骂声,“你妈的,跑厕所来搅人好事,找死啊!”
言谨欢不出声,慌忙敲下一个厕所门,还没等到里面的回应,被打断小便的两个男人走了过去,一个高瘦的男人从言谨欢身后猛地推了她一下,言谨欢身体不稳往前面踉跄一步,迎头撞在一个强壮的胸口,还没等到她稳住身形,前面那人把她往旁边一挥,言谨欢整个人就撞在旁边紧闭的隔间上,身后又凉又硬,脊背砸在门上,剧痛传来,言谨欢痛的弯腰跪了下去,“你这女人,装成男人的样子闯男厕还真是有勇气,怎么我们这才推你一下就站不起来了?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居然跑来偷窥!”一个娘里娘亲的男人嘲笑道。
言谨欢弓着背,等到痛感消减了不少,才忍着怒气扶着门站了起来,她不想惹事,现在她唯一想得就是找到连心,和她安然无恙的走出莺歌坊。
“对不起,我着急找人,”言谨欢低声下气的道歉。
娘娘腔的男人冷笑一声,似乎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一个羞辱别人的机会,“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
言谨欢抬头去看面前围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看起来应该就是一直纠缠的娘娘腔,另一个皱眉凝视自己的强壮精英模样的男人,双手环在胸前,眼中别有深意。
精英男插话进来,声音淡淡的,语气却让有种命令的意思,“既然她是无心之举,看样子也不是故意的,咱们也就不必抓着不放,走吧走吧!”
娘娘腔举着个兰花指,还想说些什么,看见精英男头也不回的离开,连忙小跑的追上去。
言谨欢吐了一口气,没再去敲门,隔着一间间隔间朝里面喊,“连心你他妈在不在,在的话给我回句话啊!”言谨欢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明白只要在莺歌坊多待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变数。
隔间里传来各种奇怪和让人羞耻的声音,只是独独没有连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