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欢摇摇头,低头看着手里轻轻摇晃的酒杯,似血液一样荡漾着挂在杯壁上,她觉得无聊,因为旁边刘戈那家伙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诶?刘戈,你愣在那里干什么,人都来了,有事说事,”连心性子急躁,见刘戈磨磨蹭蹭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扯着嗓子朝他吼。
刘戈有些怵连心,知道这丫的耐性不好,然后从贺然的身后伸出了脑袋,干笑两声,仰头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犹豫了瞬间,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双手抱胸,仰头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交叠往桌子上一放,眼皮抬了一下,心里琢磨要有个高高在上的恩客样子,声音也学着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洒脱不羁的样子,咧了咧嘴,坏笑道:“依丫,你看见了,这个就是我的女朋友,心儿,我两是青梅竹马,两家是世家,又门当户对的,今年家里长辈还打电话来催我两早点结婚,依丫,你还是放弃想要嫁入豪门的念头吧!”
刘戈说着在连心还处在懵逼的境界中,一把把她揽了过来,扭头就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过头来笑的仍旧痞里痞气,不过扬起来的嘴唇僵硬了片刻,强忍住某人伸到背后狠狠掐的那一下,暗地里吃了痛,痛得他嘴唇抖了两抖,还得做出那副吊儿郎当样子。
“现在有钱人不是都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我不在乎名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依丫笑的很美,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无论腔调还是声音都透着甜美,看样子一点都不在意没名没分,也毫不羞耻励志成为刘戈的二房。
我擦,三观尽毁。
言谨欢被眼前这死乞白赖要给刘戈做二房的妹子,刷新了三观,哦,不,是三观尽毁,这年头的妹子们都这么开放吗?
“妹子,你这话我就不高兴,你当着我的面,居然要给我家刘戈当二奶,你妈造不造你这么不要脸?”连心虽然不满意刘戈三番两次占自己便宜,但是这毕竟是内部矛盾,找个时间内部解决就行,至于这个依丫冒出来毁三观就是外部矛盾了,遇到外部矛盾就要枪口一致对外,这点觉悟连心还是有的。
连心开始了她的戏精诞生的一幕,只看见连心冷笑一声,挥手把贺然往沙发上一推,伸过手把刘戈强行扯了过来,贺然默默的扶了一下滑落在鼻尖的眼镜,挪过屁股一点点往旁边去,刘戈被连心强拉住衣领,身体前倾不稳,差点就扑到连心的膝盖上。
“滚过来,”连心松了手,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演技在线,往忐忑不安的刘戈脸上扫了一眼,刘戈立马跟顺了毛的绵羊,乖乖的理了一下领子挨着连心坐了过来。
连心冷哼一声,拽着刘戈的手臂往胸前一拉,脑袋往他肩膀上放,挑衅的朝依丫勾了勾嘴角。
刘戈莫名的感到一丝丝幸福涌入心脏,脸上却还是害怕老婆发怒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
“刘戈,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婆奴,”依丫完全不在意连心调教刘戈的得意,竟然还能出口调侃刘戈。
言谨欢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从哪里表现出来了对刘戈的非卿不可,非卿不嫁的决心,看她淡定自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些逼迫正宫退位的小三。
“我这是爱老婆,什么老婆奴,”刘戈挺了挺脊背,反手从后面把旁边的连心揽在怀里,说完趁她还没生气,赶紧再耳边讨饶小声说:“别生气,做戏要做全套,要是成功了,回去请你吃满汉全席。”
连心被他轻薄了几次,现在也淡定了很多,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刘戈,我不奢求你能向对待她一样对我好,我只求你能认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依丫脸色温柔,带着母性光辉,手抚在微微凸出的小腹上,隔着一层氤氲的水汽,让她整个人包裹上一层柔和温婉的美。
言谨欢一直冷眼旁观,此时也看出了依丫这个女人多少有些道行,连心这种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女人,是根本斗不过她的,且现在两方天平有点倾斜向依丫那一方,这个女人不动声色,简简单单的三两句就激怒了连心和刘戈,她却游刃有余,一点也没动气的样子,反而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不免生出保护欲。
“姑娘,我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吧?怎么也才二十刚刚出头吧!你说你长得漂亮,据说也是某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吧!何必要这样死缠烂打的缠着刘戈?”连心刘戈明显架不住依丫软招式,隐约有点劣势,言谨欢暗地里观察的也差不多了,开始了她狗头军师的第一步。
言谨欢说话时也不去看她,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注视着手里轻摇晃的酒杯,语气隐约带着一点不屑。
连心平时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但是遇见依丫这种软棉花,打上去每一拳都得不到回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言谨欢也发现了这一点,及时出手补救。
刘戈则是个蠢货,一边担心连心要是忍不住暴怒而起,掀桌子骂娘,一边又害怕依丫无休止的纠缠,两方压力共同作用下,让他一时间不知应该先安抚连心,还是和依丫继续唇枪舌剑。
这个空档言谨欢的话已然让依丫转移了注意力,依丫抿嘴轻笑,少女般娇俏可人,“我是长得很漂亮,这个自信我是有的,但是我就是对刘戈一见钟情的,我爱他,真的,”依丫眼睛里有晶莹的光在闪动,看起来确实十分十的认真。
言谨欢偏头认真地和她对视,依丫也不躲闪,噙着笑温柔以待,“信我吗?”她说的很轻,很温柔,似乎是自言自语,低声呢喃一般。
“可是即便如此,他不爱你,甚至不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甚至告诉我们你和他相识不过一周长短,我信你,可是我不信他,”言谨欢话回的也很轻,语气却重的让人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