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龙钟淑这种太善于撒泼耍赖的女人,真不能和她对着耍赖,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比她更无赖……
因此,对于她,只能用巧劲。
谨欢现在用的就是巧劲儿,让她自动现形,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她和连心故意放出来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钻入龙钟淑耳朵里。
随即,在这老女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要啊不要!我不要手术!”龙钟淑脑海中浮动着满是电视中看过的手术镜头,寒光闪闪的手术刀,还有淋漓鲜血……
越想越害怕,手忙脚乱想下床。
谨欢哪能容她琼已逃脱,赶忙上前按住:“别乱动,会给你打麻药的,不会疼!”
打麻药就能止疼吗,皮肉被割开了,麻药劲头一会就过去,然后疼痛感绵绵不绝的就会来,这谁不知道?
“少骗我,麻药顶屁用!”
龙钟淑拼尽力气扭动着身子,一身肥肉浪潮一样汹涌,起伏出了层层波浪。
劲头大的吓人,几个人都按不住。
看来恐惧所能激发出来的潜力,着实无限……谨欢暗笑。
“快,病人情绪太激动,镇静剂!”
演戏麽,得演得逼真一点,谨欢故作紧张的一招手,一小护士把针剂拿过来。
如果被打了镇静剂,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龙钟淑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想象着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在肉体上划过,鲜血横流的样子,嗷的一声惨叫。
杀猪般的惨叫,把全场人都震得身子抖了抖。
龙钟淑目露凶光,劈手将小护士手中的钢针夺过,气势汹汹冲着众人乱晃了一圈:“别过来,都给我闪开!谁动我扎谁!”
一切都在谨欢预料之中,所以,她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笑意盈盈。
这样的笑容,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和颜悦色。
在连心看来,就是居心叵测……
“龙女士,您镇静点,每一位病人都会对手术有所恐惧,但是,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您会有生命危险……”
“我呸!我压根就没骨折,用不着手术!”
龙钟淑怒斥间,唾沫星子横飞。
谨欢惊讶反问:“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您儿媳妇下手那么狠……”
“我……这是我家事,你管不着!”
自知说漏嘴的龙钟淑腾的起身,一步跃落床下,身手利落,动作快的很。
挥舞着针头,如临大敌般仇视着这些人。
挪回到床边,穿上鞋子,哧溜一下躲到龙老爷子身后。
“哥,你救救我,我真没受伤。”
心中窝火的龙老爷子,阴沉着脸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龙钟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目光躲闪的低下头。
谨欢摘下口罩,莞尔一笑;“爸,你就别为难她了,把连心胳膊扎了一刀害她缝了两针,还恶人先告状,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龙微宁看着谨欢暴露出来的脸,惊叫一声:“原来是你……言谨欢!”
龙钟淑身子一僵,随即咬牙切齿。
她恨死了,恨透了这个把她本来面目揭穿的小女人。
“言谨欢……我跟你没完!”
谨欢不屑的勾勾手指:“来啊,我随时恭候!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龙钟淑恐惧尽消,空前愤怒。
她颤抖着身子,那双肿胀的眼睛到处扫射,找寻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握紧了针头,恶狠狠的丢掷过去:“你去死吧,言谨欢!连心这么坏,都是被你带坏了!”
人很多,空间很小,确实不太好躲。
谨欢一身功夫,想施展都施展不开……
呲——尖锐的刺痛,从手臂蔓延出来,疼的她皱眉。
够狠的,似乎都扎到骨头里去了!
“欢妞儿!”
连心一把将横在她前面的龙微宁推开,从缝隙中跑出去,心疼的看着她手臂上那枚屹立不倒的针头,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没事儿,死不了,里面是葡萄糖,补充营养的……”
谨欢忍着疼打趣,用力把针头拔出来,一小股殷红的血倏地冒出来。
目睹整个事态发展的龙老爷子,暴怒的一拍桌子:“混蛋!纯粹混蛋!”
躲在他身后的龙钟淑没见过哥哥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身子筛糠,眼神惊惶的贴紧桌沿。
“龙钟淑,你再敢撒泼,从此别进我龙家大门!”
暴怒的龙老爷子拂袖而去,肖婉婷带领着儿女们随后讷然随后。
连心给谨欢擦拭了血迹后,转过脸来,带着冰刺儿的视线,直直的朝着恶婆婆逼视过去。
没有人撑腰,同时也没有给她造成压力,龙钟淑只是担惊受怕了一会,便一拧身子坐到床上:“连心,我只不过给你点经验教训……教育你以后不要对待老人家这么嚣张!”
靠……
连心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随手抄起那根被弄弯的针头,一步步逼过去。
“好啊,我也让你尝尝,被扎针头的滋味儿!”
她真是气疯了,七窍生烟下,只想和这老妖婆决一死战。
龙钟淑硬撑了一会,看着她逼近,止不住害怕的身子发抖。
“连心,你别乱来啊,年轻人别冲动……”
谨欢也不想事态再扩大,上前阻拦,却被连心一把甩开。
“欢妞儿,你别拦着我,你知道吗,再不收拾她,她敢发展成当代容嬷嬷!”
连心握紧针筒,咬牙切齿想要刺下去,到了半截她停住,黑瞳紧缩,手在颤抖着,虽然说了狠话,她真的下不去手。
就在她犹豫的空当,龙钟淑扬起一个枕头砸向她……针头失手掉落。
“嘭——”
虚掩着的门轰然而开,择木一头怒狮般冲进来。
他的出现,让几个人都愣了神。
不是在东北边境麽?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择木喘着粗气,眼底布满红血丝,一双眼睛红得要吃人。
“儿子!你可回来了,呜呜……”
龙钟淑抢占先机,首先嚎哭出声,那眼泪儿说来就来,一瞬间就泪如雨下。
而连心,震惊之余,心却冷了,淡淡的扫了择木一眼,不作声。
“儿子,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地上那针头,刚才她还想用针头扎我……就是这么个儿媳妇啊,你瞧瞧你娶的什么女人!”
龙钟淑一边哭一边挣扎下地,把那枚针头捡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