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挂了电话就后悔了,她不该拿自己的事再去麻烦宋清波,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比从前,她应该避嫌才是。晴柔懊恼极了,再打电话给宋清波又显得自己太过刻意。她看了看手掌心的草戒指,握了握拳头,然后拨通池未煊的电话号码。
电话刚接通,耳边就响起熟悉的音乐,她扭头看去,见到池未煊正从酒店大门走进来,她挂了电话,站在原地等他。
池未煊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下楼来了?”
“知道你要回来了,特意来等你的。”晴柔俏皮道,伸手挽着他的手,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外面很冷吧,巴黎的冬天跟国内一样冷得让人受不了。”
“还好,走吧,我们去餐厅吃饭,吃完饭Eli送我们去机场。”池未煊揽着她,向二楼餐厅走去,晴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能够看到对街的公园。
两人刚坐下,侍应生就过来了,池未煊点了餐,侍应生下去了。晴柔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然后看着他,道:“未煊,我刚才下楼时碰到舒雅了。”
池未煊眯了眯眼睛,看晴柔神情凝重,他说:“她怎么会在这里?巧合?还是她有意制造偶遇?”
“看样子是巧合,其实我昨晚就看到她了,只是当时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未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里,像针扎似的难受,我……”晴柔顿了顿,摊开掌心,“你还记得这枚草戒指吗?”
池未煊一怔,“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晴柔苦笑一声,“是啊,它怎么会回到我手上了,你知道吗?是舒雅刚刚给我的,她说这枚草戒指,是你在我被绑架那天遗落在她那里的,所以她一直保存着。”
池未煊眉心微蹙,“她撒谎,柔柔,这枚草戒指在你出事前几天丢了,有人去我办公室里偷的。”
“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傻瓜,我骗你干什么,柔柔,我跟舒雅没什么了,就算是三年前,我对她也没什么了。”池未煊真诚道。
“但是你却为她屡次丢下我。”晴柔不满的噘嘴。
池未煊倾身摸了摸她的脸,宠溺的斥了一声,“小气鬼,我承认三年前我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清,让你误会,也让舒雅误会,但是我心里没有她,我只是内疚她因为我们家的事而受到的伤害,柔柔,你能明白吗?”
“这么说你早就不爱她了?”
“嗯,不爱了,没有什么感情十年都不会淡,柔柔,遇到你,对你产生怜惜,或许跟舒雅有关,但是爱上你,想跟你结婚,想跟你白头到老,但那不是寄情。如果真是寄情,舒雅回来,我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娶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池未煊柔声道。
晴柔认真想了想,虽然他的理很歪,但是好像就是这样,她点了点头,赞同道:“或许你是嫌弃舒雅老了丑了,想找个年轻漂亮的?”
池未煊失笑,她还能开玩笑,就说明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可是她刚刚说每次想起来,就跟针扎似的,那是什么事?“你也不漂亮啊。”
“池未煊!”晴柔恼道,他竟然敢说她不漂亮。
池未煊笑得更厉害了,“虽然你不漂亮,但是在我心中,没有人能超越你。”
“哼,花言巧语。”晴柔心里乐开了花,突然想起自己将题拽远了,连忙拽了回去,“还有一件事,三年前,你没及时赶来救我,是不是……是不是跟舒雅在一起了?”
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池未煊知道,她所说的在一起不是单纯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救她出来后,绑匪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立即就赶回海城,我让保镖送她回去的,她跟你说我跟她在一起?”
池未煊一直觉得舒雅不是个坏人,但是此刻,他需要重新定义。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可是你说过,我们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我心里有疑问,就要说出来,自己揣在心里猜来猜去,最后影响的还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晴柔说。
“柔柔,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让别人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的方式,除了信任就是坦诚,你开口问我,不是因为不信任我,而是为了更信任我,你明白吗?”
晴柔点了点头,说到坦诚,她还想起一件事,“对了,还有一件事,舒雅跟一个男的来巴黎,那个男的长得很像我被绑架那天向我开枪的那人。”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池未煊猛地坐直身体,如果那个男的跟舒雅关系密切,那么三年前的绑架案,初步就可以定为是舒雅指使的。
“我没仔细看,但是感觉不会错,未煊,我已经找小哥帮忙调查他了,如果真是他,那这件事舒雅也脱不了干系。”晴柔观察着池未煊的表情,有些心虚,找宋清波调查的事,他肯定会生气。但是就算他生气,她也不想他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否则那意思就全变了,而且她也没瞒他的必要。
池未煊听到她说找宋清波帮她调查时,心里是真的有些生气,可是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他又轻叹了一声,“柔柔,以后不要麻烦宋清波了,会给他造成困扰,也会让我觉得我很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要靠别的男人保护,你明白吗?”
晴柔本来以为他要发火的,她怯怯道:“对不起,未煊,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跟宋清波生活了三年,遇到事情,你会下意识想到他,我不怪你。但是柔柔,宋清波也会开始新的生活,我不强硬要求你跟他断了联系,但是近两年,不要去麻烦他,让他忘了你,好好生活,好吗?”
“嗯,我知道了。”
“回去后,我会让陈北着手调查,也会让远兮来省城帮我,到时候你跟孩子身体都会加强保护,所以你不要担心。”池未煊道。
“嗯。”
吃完饭,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将他们的行李送下来,Eli开车来接他们,将他们送去机场。池未煊让他帮忙留意南宫宇回巴黎的事,他还会再来。
Eli让他放心,说哥们的事就是他的事。
飞机到达省城,已是晚上,老王来接机,将他们送回芙蓉小区,已经快九点了。回到家里,大家都没睡,兜兜从哥哥腿上跳下来,飞扑过去,脆声喊道:“拔拔,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们了。”
兜兜说完,扑进妈妈怀里就大哭起来,好像所有的伤心委屈都集中在此时爆发出来,晴柔哄着她,“怎么了,宝宝?看到爸爸妈妈不开心吗?”
兜兜趴在晴柔怀里,哭得更伤心了,晴柔无奈,只好抱着她进屋,杨若兰、苏东宁、小吉他都在,她向他们打招呼,就抱着兜兜坐在沙发上,“不哭了,乖啊,妈妈有给你买礼物哦,你最喜欢吃的兔子糖,还有巧克力,再哭哭它们就要羞羞你了。”
“有巧克力!”兜兜立即不哭了,红红的眼睛直冒精光,晴柔汗了一下,这个巧克力粉只要听到巧克力三个字,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去拿吧。”
晴柔这才有空跟杨若兰他们说话,“妈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兜兜吵您了?”
“兜兜很乖,我听说你们今天回来,就在上面等你们,你们见到未离了吗?”这几天池未煊都有跟杨若兰通电话,向她报告情况。
晴柔看了池未煊一眼,她说:“未离不在巴黎,我们白跑了一趟。”
“你们没见到人?”
“嗯,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出国了,妈,我托朋友留意了,未离一旦回巴黎,他就马上通知我。”池未煊说,他不想跟她说太多,担心她会胡思乱想。
杨若兰很失望,“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个什么南宫北宫的结婚,你们就能见到她,她怎么突然出国了?柔柔,你都说未离知道你的身份,她为什么避不见面,是不是被人控制了?”
“妈,您别胡思乱想,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什么控制不控制的,好了,小吉他,你扶奶奶回去休息。”池未煊说,杨若兰有心绞痛,医生说过不能再受刺激,所以在巴黎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敢告诉她,怕她会气病。
杨若兰看着晴柔,“柔柔,你跟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晴柔望着池未煊,“妈妈,您别担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好跟朋友出去玩了,我们留了电话给未煊的朋友,未离是他的员工,等她回来,他会让她尽快跟我们联系。”
“真的?”
“真的。”
杨若兰很难过,“我已经有八年没见到未离,原以为老天垂怜,你们这次会将她带回来,结果……我的女儿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池未煊心里一痛,他走过去揽着杨若兰的肩,“妈,迟早都会见面的,我们等了八年,也不差这几天,别难过了。”池未煊一边安慰杨若兰一边在心里将南宫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晴柔担心的看着杨若兰,南宫宇带走未离,不让他们见面,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会放人,这可怎么办?
杨若兰最后被小吉他扶着下去了,杨若兰一走,苏东宁说:“姐,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宇取消了订婚典礼,别说我们没见到未离,就连南宫宇都没见到。”
“那个南宫宇这么厉害?”苏东宁好奇的问道。
“嗯,南宫家在巴黎算是华侨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势力盘根错节,未离在南宫宇订婚的前一天晚上失踪了,全城戒严了半个小时,陆海空所有运输都紧急停运,出租车上更是滚动未离的照片,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如果他真不打算让我们见到未离,我们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晴柔也是听Eli说的,Eli把南宫宇吹成了一个神的存在。
只是就算是神,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好厉害!”苏东宁崇拜极了,这人比姐夫还牛逼啊,姐夫也未必有这个能耐让全城戒严。“真想见见他。”
“你就别添乱了,那样的大人物也不是说见就见的。对了,东宁,我问你件事。”晴柔忽然想起来三年前东宁曾帮阿豹做事,他应该见过那个向她开枪的男人。
“姐,什么事?你别这样一副严肃的样子,你每次这样我都感觉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