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仁杰猛地抬起头,双目之中金光暴涨,整个人一拧身,已经猛地跃起在半空中。
一声厉喝之中,他运气于双臂,猛地甩出,两圈如同旭日骄阳的罡气凝作弯月般的无形刀气,像两把巨大的回旋镖,交缠着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切入他视线所能够触及的每一颗巨大树木之中。
蒋仁杰落地,凝神戒备。
过了半晌,只听周围的树干内部传来噼噼啪啪的爆裂声,顷刻之间,方圆百米之内的树干俱被拦腰切断,夹杂着尘土,轰隆隆的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只是,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他缓缓站起身,愣愣的站在当场,良久之后,才翻身上马,离开了这一片被破坏的密林。
……
一处小镇,一家客栈。
蒋仁杰骑马来到门前,见到马厩之中已经拴着三匹高头大马,微微点头。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尾随,才下马走了进去,把缰绳交给了自家教众假扮的店小二。
最上层的客栈房间内,已经端坐着蒋崇德、蒋玄礼以及蒋元信三位阎君,他们正在谈论某件事情,面色不怎么好看。见到有人推门而入,齐齐转头。
随后三大阎君马上站起身,同时喊了一句。
“大哥!”
“嗯!”
蒋仁杰应了一声,阴沉着脸走到桌子前,一言不发。
修炼玄冰内力的蒋崇德心思较为冷静,见到他的表情,眉头一皱,不由得开口问道。
“大哥,你这是……”
“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面对自家兄弟,蒋仁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掏出一张纸,按在桌子上展平,手掌拿起,三人就看到了上面印着的“不良人”标记。
蒋崇德三人顿时愣住了,不禁面面相觑。
“不良人?他们不是三十多年前就……”
“别说了,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大哥,你这……这是哪儿来的?”
说到这里,年龄最小的蒋元信在两个哥哥的眼神示意之下,面色犹豫的开口问道。
“唉,昨天我正在赶路,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蒋仁杰叹口气,将路上的遭遇缓缓道了出来。
“原路返回……休管闲事……我蒋仁杰堂堂仁圣阎君,从没这么窝囊过,看来此人武功不可小觑,至少轻功……嗯?”
正在喃喃自语的他说到一半,突然发现眼前的三位弟弟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由得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
蒋崇德三人相视一眼,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各自掏出两张纸,犹犹豫豫地放在了桌子上。
蒋仁杰一见之下,惊愕不已,踉跄了一步险些失态。
只见桌上除了自己放上去的那张,还有三张与其一模一样印有“不良人”图案,以及三张同种笔迹写着“原路返回,休管闲事”字样的纸片。
“这……怎么会这样?”
以他玄冥教大阎君的身份地位,在这个时候也不禁感觉到背后一冷,浑身发凉。
“看这四张纸上的字体……应是同……同一人所写。”
“你是说……居然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头跟踪我们四个人,然后悄无声息的留下记号……再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蒋玄礼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
听着弟弟们的分析,蒋仁杰第一个回过神来,驱散了心头的阴影。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五弟……”
蒋崇德与他想到了一起,不由得失声说道。
“走!”
一声厉喝之中,四人冲出了房间,骑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玄冥教总舵!
孟婆将一张密信猛地攥在手中,皱着眉头沉吟着。
身旁的水火二判官对视一眼,杨焱当先开口问道。
“怎么说?”
“哼,黑白无常的小报告,说蒋昭义贪功冒进,不理会我的命令,撇下蒋仁杰他们,想独自夺取龙泉。”
孟婆冷冷的说着,心情显然不怎么好。
“不会吧,蒋昭义平时有些狂妄自大倒是不假,可他还不至于胆大到公然抗命吧?”
杨淼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杨焱却是持相反意见。
“难说,哼,如果真能得到龙泉,这可是奇功一件啊……”
八年之前孟婆将阳叔子的行踪提到玄冥教的第二目标之后,无数杀手为了这个大功,几乎踏遍了神州各地。现在得到了确切消息,总会有些人失去理智。
“就算是这样,恐怕问题也不在蒋昭义。”
“哦?”
“估计是黑白无常动了争功的心思了,而且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挑事的是常宣灵,动脑筋的是常昊灵。”
杨淼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自己察觉的不对劲是何原因了。
“嗯,孟婆说得有理,那兄妹俩一向张扬,八年前又是他们在阳叔子手下逃得一命,这次知道龙泉可能就在眼皮子底下,只怕是想借此机会往上爬呢。”
“那这封信……”
孟婆随手将手中的纸松开,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风吹着,将其送入了一边的火柱上,眨眼的功夫就焚成了灰烬。
“不用管它,给黑白无常递个消息,让他们少动歪脑筋,仔细辅佐阎君是才正经事。如果差事办砸了,甭指望老婆子能保他们!”
傍晚,荒郊野外的一座二层楼的小客栈。
各人都要进房休息了,李星云正要开门进屋,只见靠边一间房门口,倾国和倾城正拽着张子凡往里走。后者一脸凄惨,半个身子拖在地面上,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身躯被拖走。
“二位,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岂可同住一室……”
“走走走走走吧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害什么羞啊。”
张子凡几乎哭出声来,各种称呼都出来了,想要让自己脱离火海。
“姐姐……美女……饶了小生吧……救命啊唔唔唔……”
“进去吧你,嚯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她们使了什么手段,也许是堵住了张子凡的嘴,或者是点了他的穴道,总之李星云再也没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声,眼睁睁的看着倾国倾城大笑着将白毛小子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师兄妹两人相视干笑了一声,便各自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星云也没脱衣服,只抻了个懒腰,便一下子躺在了榻上,呆呆地望着屋顶,喃喃自语。
“洗澡……还负责?哼……唉,我喝酒也会断片儿?”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天棚顶上二楼的房间传来一阵椅子倒地的乱响。
他有些纳闷地看向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