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
  作者:绝歌
  文案:
  不平而鸣,不默而生。
  聂然有把剑,名叫斩不平。
  聂然有个小伙伴,是头麒麟兽。
  聂然有个理念:吃妖吃鬼不吃亏。
  聂然干了一件事:为了救出爷爷和大黄狗,开启封印释放了里面所有的妖,并且放话为此负责。
  聂然正在干的事:为此负责,捶妖怪。
  微博:绝歌-百合
  内容标签: 现代架空 都市异闻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然,齐渊(百万) ┃ 配角:雪岭道长,狗哥,聂独眼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灯火成精闯天下,吃妖吃鬼不吃亏
  立意:善恶有报,人间有情。
  第1章 善恶有报  阴雨绵绵的冬天,薄薄的细雨……
  阴雨绵绵的冬天,薄薄的细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到处都是滴滴答答湿漉漉的,丝丝缕缕的湿冷感穿过衣服渗进骨头里,冻得手指、脚趾没有半点温度。
  聂然极少撑伞,她喜欢这种阴凉潮湿感,湿润润的细雨轻轻地扑洒在脸上,带来的沁凉顺着脸上的皮肤一直渗透到心肺,带来的舒适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条畅游在水天之间的鱼。
  村里的人经常对她指指点点,谁家小孩子朝她扔几块泥巴吐口水都会被父母飞快拉走,唯恐避之不及被她害了。
  她是被爷爷聂独眼养的大黄狗从村子后面的乱葬坑叼回来的。
  据说她是同村杨大勇的女儿,生在农历七月十四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也就是鬼节子时三刻。
  她出生那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吹得门窗哗哗作响像有什么东西要撞开门窗进屋,家里的大黑狗狂叫不止,在她出生的时候啊呜一声惨叫,死了。不到一个月,家里的养的猪鸡鸭鹅陆续的全都死光了,蟑螂蜈蚣特别多。大家都说她是个丧门星,怕是全家都要被她克死。
  没过两天,村里的马婆婆就见到杨大勇的妈熊幺婆左手抱着一个奶娃儿、右手提着奶娃儿用过的东西往乱葬坑方向去,好奇地地凑过去问了几句、看了两眼。
  熊幺婆说娃儿得急病死了。
  马婆婆当时没说什么,回头便嚷嚷得全村都知道杨大勇刚出生的女儿死了,脖子下有乌青,像是被掐死的。
  乱葬坑是村子后面山脚下的一个大坑,很大一个坑,里面到处都是乱石杂草。村里夭折的孩子、横死不能归家的那些人都被葬到乱葬坑草草掩埋了事。经常有野狗叼着从乱葬坑刨出来的人骨或者是夭折的小女婴尸体到处晃悠。周围村子的人都在传大瑶村的狗吃死人,连偷狗贼都不来这边。
  熊幺婆把聂然扔到乱葬坑时,恰好聂独眼养的大黄狗正跟一群野狗在乱葬坑刨食,之后便把孩子叼了回去。
  聂独眼发现孩子还是软的,摸着有气,给救下来了。
  当时附近的地里还有人干活,看见后,就又传开了。
  熊幺婆听说后,带着杨大勇找到聂独眼家吵闹,骂他不该多管闲事,让他把丧门星交出来。
  聂独眼提了把柴刀出来堵住门,不让他们进屋抱孩子,说:“这娃娃我养了,往后就是我的亲孙女,跟我姓聂,跟你们没得关系的。哪个敢来害她,莫怪我不客气。”
  他长是很凶,脸上有块长长的疤,左边眼睛的眼球没有了,留下一块凹陷下去宛若蜈蚣般的疤痕,看着有些恐怖,因此他用一块眼罩将眼睛罩了起来。村里的人都称呼他为聂独眼,说他以前是混过道道的,凶得很。
  熊幺婆、杨大勇怕聂独眼,不赶进去抢人,熊幺婆坐在地上打着滚哭骂。她的儿媳妇伍慧赶来,跟熊幺婆打了起来。
  熊幺婆干这事只跟儿子杨大勇商量了,瞒着儿媳伍慧,偷偷的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等伍慧睡熟后,干的这事。
  伍慧睡了一天多才醒,醒来发现孩子和孩子的东西都没了,问起杨大勇。杨大勇刚开始说把孩子送人了,但不说送去哪里,一直搪塞。熊幺婆在旁边胡搅蛮缠一直骂丧门星,伍慧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让熊幺婆怂恿杨大勇打了她一顿。
  第二天,熊幺婆就听到村子里的人说孩子让聂独眼家的狗叼回去救活了,还问她是不是他们家的娃娃没死就给扔到了乱葬坑。
  熊幺婆听说后,立即叫上杨大勇去找聂独眼算账。
  他们前脚刚出门,马婆婆后脚就找到伍慧,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伍慧。
  伍慧哪还坐得住,当即赶到聂独眼家,听到熊幺婆对聂独眼的叫骂,再看聂独眼那态度,又听到屋里奶娃儿哭,扑上去跟熊幺婆扭打起来。
  杨大勇怕被丧门星克,又想再生个儿子,还不想交超生罚款,拦着老婆不让把孩子抱回去,威胁说要是把孩子抱回去就摔死。
  伍慧没能要回孩子,跟他们为这事吵了小半年,就提出了离婚。杨大勇不同意离,伍慧又告到法院但一直拖着判不下来,两口子成天打架吵架,家里的东西都打烂完了。伍慧被打得鼻青脸肿,又离不了婚,急了,她把家里的柴刀磨得雪亮,告诉杨大勇,有本事你睡觉就别闭眼!正好,杨大勇在外面找了女人,外面的女人也逼着他离婚,他索性就离了。
  伍慧成亲,陪嫁的是家具,全在打架中打坏了。杨大勇自己没钱,只有一套宅基地住宅和村里划的地,都没伍慧的份。伍慧净身出户,只能回娘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了婚的女人再回到娘家,尽受嫂子白眼。她的父母哥嫂都不让她把丧门星女儿抱回去,还把她大嫂流产怪到伍慧头上,赶伍慧走。
  伍慧走投无路,聂然眼看都可以上幼儿园了,还没落户口,于是同意把孩子给聂独眼,再找聂独眼借了一千块钱到沿海城市打工去了。她出去后,找了份保姆工作,干了一个多月,发了工资就把借聂独眼的钱还了,之后每年都寄钱、寄衣服玩具书籍等东西给聂然。
  杨大勇虽然人很渣,但长得好,又在县城搞了个装修队开着部小轿车,收拾得人模狗样,身边的女人不断。他跟第二个老婆过了没两年就离了,后来又娶了一个,没□□。过了一年,他的第三任老婆就受不了熊幺婆,跑了。之后他又找了一个,第四任老婆天天跟熊幺婆干架。
  杨大勇一直想要生个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可聂然都十六岁读高一了,也没见他生出半个儿子。
  熊幺婆把一切都怪罪到聂然头上,见到她就骂丧门星、克兄弟,到处宣扬十几年前大舅舅老婆流产都是她害的,骂她是恶鬼投胎克得杨大勇的儿子出不了生。
  聂然懒得理她。
  虽然聂然被大家排挤,大家都不跟她说话。可她有一个亲妈经常寄钱回来,爷爷都给了她,她手头宽松,是村里小卖部的常客。小卖店开门做生意,没有赶客的道理。她去小卖部买零食,没少听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还有人故意说给她听,因此对于杨大勇家的事儿基本上了解个门儿清。
  杨大勇上头有三个姐姐,都让熊幺婆嫁去了外地,名义上是嫁,实际上相当于卖,说得好听点,给彩礼钱。大姐卖了八万彩礼钱,二姐卖了十五万,三姐卖了二十二万。杨大勇盖房子、买车子用的全是卖姐姐的彩礼钱。他娶老婆倒是从来没有花彩礼钱,他的每一任老婆进门后都被熊幺婆骂过是不要钱的倒贴货。
  有熊幺婆这么一对恶毒母子作对比,聂然每天都在心里感谢爷爷救了她,感谢妈妈一直爱着她。她心情好的时候,偶尔给妈妈打个视频电话发几个自拍,美美哒。
  对此,爷爷聂独眼总有意见,说电话可以多打打,照片最好不要发。
  聂然觉得那是自己的妈妈,不会害自己,把照片发过去没有什么。
  聂独眼说:“你当心在这上面吃亏。”
  聂然不以为然。别看她的学习成绩稀烂,她跟着爷爷学了一身本事,区区几张照片能让她吃亏,做梦呢。
  没过两天,她在妈妈的朋友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聂然这才觉得可能会有不妥,可又想发就发吧,也没什么。
  上了高中,哪怕是所升学率碎成渣渣的乡镇中学,老师们也有颗想让学生考清华北大的心。
  第二学期开学,便要求全部上晚自习,晚自习结束后,可以自己回家,也可以住校。
  聂然考虑到自己的体质,决定少走点夜路,住校。
  学校宿舍的年代久远,墙上都长青苔了,摆有四张上下铺式样的架子床,八个人睡。
  乡镇小地方,高中同学跟小学、初中同学的重合率很高,丧门星的标签依然顶在聂然的头上。再加上她长开了身量,又总穿着让人眼红的名牌运动鞋,花钱大手大脚,又不跟别人往来,女生们看她不顺眼,在她上初中时就传她跟外面的老男人睡觉要钱花的传闻,有男生过来动手动脚被她揍过后,又私下宣扬她已经被人睡烂了,是个烂货。
  聂然找遍初高中都找不出名声比她更臭的。好在她打架厉害,遇到这帮学生妹,一个人可以揍一群。自从她在厕所一个人群殴了她们一群后,她们很明智地选择摒弃动作暴力,选择了舆论暴力。
  聂然住校的第一天,毫无意外地遭到舍友排挤。
  她吃完晚饭回宿舍后,发现舍友趁着她不在宿舍时,拿她的牙刷拿去刷过便池后再放回去,又把她洗脸的毛巾扔到地上踩得比抹布还脏,偷用她的进口洗面奶。
  谁还不会点互相伤害呀。
  聂然晚自习提前几分钟溜回宿舍,把全宿舍所有人的牙刷一起扔进厕所,又把大家的毛巾一起放在地上踩得特别脏,再把她们的洗粉、香皂全扔到便池把下水道都给堵了,最后自己的进口洗面奶收起来,另找了支最便宜的洗面奶剪得稀烂洒得所有人床上都是,之后再溜出宿舍若无其事地跟着上完晚自习的同学们去吃宵夜。
  她再回到宿舍时,舍管、附近宿舍的同学都挤到了宿舍门口,她都没等舍友开口,嗓门扯得比几个舍友还大,“我新买的牙刷、我妈寄给我的毛巾,我的洗发水香皂洗面脸,谁啊——”最后一声“啊”喊出了女高音的阵势,把舍管都喊懵了。
  没查出是谁干的,她有不在场的证据,学校的监控也坏了。
  聂然心想,让我吃鬼可以,让我吃亏,没门儿!
  第二天早上,她出校门到旁边的早餐店吃早餐,忽然感觉到有谁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为是同宿舍的那几个货不甘心正在打什么坏主意,扭头看过去就见到熊幺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跟一个大妈模样的女人在角落里看她,手上还拿了张照片似乎是在对比。
  她的听力好,隐约听到几句,“是她”,“好看吧”,“不亏”。
  聂然下意识觉得熊幺婆要把自己卖了,可又想,她的户口在爷爷那,从小是爷爷养的,自己的亲妈还在,怎么都轮不到熊幺婆来呀。
  第2章 黑气罩头  道理是这样子的,可聂然有一……
  道理是这样子的,可聂然有一种被盯上的很不好的感觉,她想不到熊幺婆到底能干些什么,再朝他们看去时,人已经不见了,索性不再理会,吃完早饭便回学校上课了。
  周末放学后,聂然到镇上的超市买了些零食水果,再花了五块钱叫了一辆摩的,迎着呼呼的冷风,一路呼啸地到了村头的岔路口,被三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轿车挡住了路。
  村道窄,轿车挡在路中间,两边有杂草,还有行人,摩托车只能暂时停下来,等轿车先过去。
  轿车上挂着红绸,像是谁家办喜事。
  这才刚开学一周,聂然在村里待了一个寒假,没听说村里有哪家人要结婚。况且,一般要结婚,都是趁着有五一、国庆、春节长假的时候办,哪有春节刚过,大家都忙着外出打工赚钱的时候办婚事的。
  村村通修到这里后,会再修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到各家各户,看三辆轿车去的方向,沿着这条道两下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是杨大勇家,一户是对年过八十的五保户夫妻。五保户夫妻的儿孙全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几乎不管他们,他们家的土房子在一场暴雨后塌了没地方住,还是村委凑了两万块钱给盖了间小砖房给他们栖身。
  聂然觉得这事有点怪。
  忽然,摩托车司机发出一声惊悚的大吧:“我日他妈卖皮哟,嘿死老子了!”
  聂然问:“咋子了?”
  摩托车司机说:“你看嘛,前头那个轿车的后备箱里头装有纸人,吓人得很。”
  聂然探头往前看,果然见到有纸人贴在后备厢的挡风玻璃上,脸蛋涂得粉粉的,摆出诡异的笑容,随着轿车开走,渐渐远去。
  聂然浮起满脑袋的雾水。扎红绸的婚车上,放纸人?结婚是红喜事,纸人是白喜事,红白喜事凑一起是什么意思?
  路通了,摩托车司机一脚油门,把聂然送到家门口。
  老迈的大黄狗迈着慢悠悠的步伐摇着尾巴走过来,亲热地蹭蹭聂然。
  聂然摸摸它的头,从书包里摸出根火腿肠喂到它嘴里,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朝正在劈削竹篾的聂独眼喊:“爷爷,我回来了。”
  聂独眼“嗯”了声,很随意地抬眼看了眼聂然,忽然发现不对劲,又盯着她仔细打量两眼。
  聂然放下书包,把里面的两包零食拿出来,一包是自己的糖果瓜子,一包是爷爷下酒的花生,便准备去厨房做饭。
  聂独眼问:“你这几天没照镜子哇?”
  聂然说:“有啊,我这么好看,一天照八百回都不够,才不得不照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