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完了所有的废布料，见周经理签收完毕，罗明亮便问他：“这些废布料就一直放在这里？”
周经理有些惋惜地摇头：“隔一段时间，我们会低价处理给一些私人的手工服装作坊，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可惜，这些手工作坊的回收价也不高，比我们进料的成本还要低一半。咱们进价的时候是按匹算，低价处理的时候是按斤算。”
那回收率真是很低了。
罗明亮又疑惑地问：“一个月大概有多少这样的废料？”
周经理再度叹气：“唉，咱们的印染师傅是闻总高价从外地请来的，水平算是市里较高的，但印染调色这种事情不可抗力太多，进来的料，总有半成到二成会染废。”
“半成到二成？”罗明亮骇然。
“对，就是这么多！”周经理很肯定：“这个数据是印染车间自己爆出来的，不会有误。”
罗明亮忙问：“咱们是传统印染，还是喷墨的现代印染？”
“以传统印染为主。但颜料的稳定性较差，以后可能会往喷墨的现代印染转移吧！”周经理不确定地猜测，然后又摇头：“你也知道，这一成的废品率太高，次数一多，这成本就高起来了。再加上闻总对色彩的精确度要求很高，不符合要求的颜色坚决不用，哪怕它能卖钱。就是因为废品率高，我们公司才迟迟无法发展壮大。”
“不然，就凭闻总的设计水平，凭我们公司的生产能力和管理水平，不敢说跻身一流企业，保二流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却不得不勉强在二流的尾巴上吊着。这一年里，为了如何提高印染的成功率，闻总也算是煞费心思，可惜收效不大。”
罗明亮明白了，因为成本高，所以利润偏低。
而服装业又是一个容易出仿版的行业，只要有好的款式，立刻有好些厂商一窝蜂地盗用，低价甩卖来赚取暴利，这样更加瓜分了市场。
他不由对闻月琳生出几分同情。
一个女人，想要在这竞争激烈的服装企业脱颖而出，占据一份江山，真的很不容易。
难怪她强势。这样的事业，不强势不行。柔弱容易被人欺啊！
以前不认识也就罢了，但现在，自己与娴娴是这么一个关系，闻月琳又果断聘请自己来当仓管部顾问，总得为她做点什么。
他便再次走到先前的那堆废布料前，暗自运出噬暗符阵来吸收上面的颜料。
不数秒，大量的暗物质被不断地吸收进来，化为一份份令人身心愉悦的功德，药园内的二级噬暗符阵在迅速亮起，药园里的泥土也渐渐地变得肥沃，玄黄之气更是开始向外逸出丝丝灵气。
三分钟后，罗明亮看着已经完全褪下颜色，恢复一片纯白的“废”布料，满意地笑了。
作为仓管顾问，自己现在还没有机会来减少货损率。但迅速减少废品率，似乎并不难。
“为什么噬暗符阵能够消除颜料？因为颜料会损害泥土？”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忙询问五色。
“不完全是。它只是会吸收颜料中对人体有害的部分，但对人体有益的部分，它会剥离，留在泥土之中。”五色很快回答。
“为什么它对人体那么敏感？”罗明亮觉得这个噬暗符阵简直就是有人性。
“它是五色石内部的先天符阵，你们人类当初也是后土捏五色石而造，同出一源，自然敏感。”五色没好气：“难道你没听说女祸捏土造人的事？”
罗明亮微愣：“我以为那仅仅是神话。”
“狗屁，无风不起浪!”五色阴阳怪气：“只不过是好些事迹流传下来，因为时间久远，口耳相传而变了质。”
原来如此。
罗明亮正思索着，刘军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突然传来：“哎，罗顾问，怎么在这里发呆啊，是不是已经找到减少货损的办法了？”
罗明亮一转头，就见刘军正满怀敌意地大步走来。
不过，刘军还没有走到跟前，就立刻吃惊地盯着那块被罗明亮处理过的布料：“这……这怎么回事？”
他迅速将这一匹抽出来，更震惊地喃喃：“怎么一部分有颜色，一部分完全没颜色？”
“怎么了？”不远处正在收拢传送带的周经理眉头一皱，不悦地走过来。
然后，他也是一怔，继而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之前仔细清点过，没有这种布！”
他再仔细看那雪白的区域，更加肯定地摇头：“这块布料就没有上过色！”
“之前是没有。”罗明亮这时便淡淡一笑：“是被我处理的。”
“被你处理的？”周经理和刘军同时错愕地看他。
罗明亮也懒得和他俩解释，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闻月琳的号码，待她接听，便简短地道：“印染车间发生废品的事，你知道了？”
闻月琳有些沮丧：“刚才收到消息了。”
罗明亮笑笑：“我就在仓库的二楼，有个情况想跟你说说，你过来现场看吧。”
“行，我马上来。”闻月琳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倒是让还准备吊吊她胃口的罗明亮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罗明亮就释然了。能做这么大的一家服装公司的总经理，闻月琳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而果断与信任也是一个老总必不可少的优点啊。
他便对周经理和刘军道：“闻总稍后会过来。”
“喂，你太过份了！”刘军一怔，继而便气恼地指着他大吼：“周经理还没有查清楚原因，你怎么就直接捅给了闻总？”
“我知道原因啊！”罗明亮顺口道：“与你们无关，你们怕什么？”
原本因为刘军的指控而黑脸的周经理顿时一怔。
这话什么意思？
见周经理没有要惩罚罗明亮的意思，刘军更加嫉妒，立刻叫起来：“不是我们弄的，当然与我们无关。可如果不查出原因，闻总肯定会怪罪周经理。姓罗的，你就算想要上位，也不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
我要上位？
去争这个仓管部经理的职位？
罗明亮顿时啼笑皆非。
要是换成财务部经理的职位，老子还有点兴趣，仓管部经理？算了吧！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谁愿意干谁干！
“刘军，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话，我相信罗顾问不是这样的人。”周经理马上再度呵斥刘军，只是他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