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花莫言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人红里衣银色盔甲,修长的身姿,挺拔秀逸。长得也是偏向俊秀,若不是一身盔甲衬托出几分英气,就真如文弱书生似的。他是花莫言的长子,旁氏所出,花语堂。
另一个也是红色里衣,盔甲是镀金色。长眉浓密、双眸细长,皮肤黝黑。身姿略显魁梧。他的样貌不如花语堂,勉强算得上英武周正。他是花莫言的二子,柳氏所出,花语承。
花语承跟着花莫言的脚步往里走,一脚正准备踏入珠帘隔绝的内室,花语堂一把拉住他说道:“二弟,这里毕竟是三妹的闺房,你我还是在外间等候吧?”
珠帘落下,轻轻晃动,花语承皱眉看了眼他,便收回了脚步,转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花语堂在他旁边坐下,眼睛确是往里面张望,神情关切。
花语承不屑地轻“嗤”出声,眸光随意打量着外间。花语堂自然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开始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便又着急地往里张望。
青柳端着托盘进来,给两兄弟奉上茶,后退着转身就要出去。自她进来,花语承就在打量着她,叫她低眉顺眼,长得很是俏丽,奉茶的小手,白皙纤细,不由动了心。
当青柳转身之际,花语承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心里担忧着花语歆,青柳也没在意,突然手腕被拽住,她扭头去看,是谁拽住了她,同时挣脱桎梏。
谁知,花语承攥得紧紧的,青柳手腕上传来疼痛,又挣脱不开,只得忍住羞愤,祈求道:“二公子放过奴婢吧,三小姐此刻还在昏迷之中,求二公子放奴婢去伺候三小姐。”
青柳的祈求,花语承充耳不闻,站起身,神情暧昧地盯着她羞红的脸颊,并未松开她的手,呵呵笑道:“没想到三妹身边还有这么好看的丫鬟,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青柳隐忍地咬着唇瓣,眼泪在眼中打着转,花语堂心下不忍,劝解道:“二弟,这里是三妹的闺房,休要无礼。父亲大人还在内室,若是被父亲大人看见,免不了又要被训斥。”
花语承斜勾着嘴角,一脸邪笑,“大哥说的有道理,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愚弟带着丫头下去问话,顺便问下三妹现在的情况。”
说着,他拉着青柳就往外走。说到底,青柳只是大将军府的一个丫头,花语承是主子,若他真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怕大将军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眼下小姐昏迷不醒,她只能自救。花语堂能为了她一个丫头,阻拦花语承,若她向其求救,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抱着试试的态度,青柳转过头,一脸祈求地看着花语堂,直把花语堂看得同情心泛滥。他追了过去,出了屋子,他趁花语承不注意,拽过青柳,就跑走了。
到手的美人没了,花语承岂肯罢休,拔腿就追了出去。
等到他追出去,面对几条分叉小径,哪里还有花语堂和青柳的身影。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咒骂:伪君子,花语堂,你自己对人家心怀不轨,还跟我抢人,总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眼中闪过狠戾,转念一想,计上心头,阴测测一笑,返身重新回到玲珑阁。
花语堂拉着青柳一直跑到了前院的花圃假山旁,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声,花语堂转眸看向身旁的少女。
她眉清目秀,不似一般的丫鬟,尽管她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眼中流露的神色,确是毫无惊慌之色,更没有害怕,忐忑不安。
有的,只是脱离险境的轻松和眉间的一缕忧愁。
青柳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转眸间,对上花语堂的眸子。他正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这个认知,使得青柳羞赧起来,小脸“腾”一下就红了。
很快回过神来,她垂下眸子,欠了欠身道:“奴婢青柳,多谢大公子出手相救。三小姐尚在昏迷,奴婢先行回去伺候了。”
原本,被发现自己正在偷看人家而窘迫的花语堂,一听青柳的话,忙说道:“我才带着你离开,你这会儿回去,只怕我那个二弟不会放过你,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回去吧。”
青柳神情焦急,却又有些犹豫,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好。花语堂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府里游走,便说道:“不如,你先随我去我的院子吧,二弟不会想到你在我那儿的。我让小厮盯着玲珑阁那边,等二弟离开了,你再回玲珑阁可好?”
青柳也知道花语堂是为了她着想,才会邀她去他的院子。她原本就不是扭捏的性子,便点点头同意了。花语堂明显很开心,抬脚就要前面带路,结果发现,自己还拽着人家的手,青柳这时候也发现了,两人一时间尴尬地同时松了手。
花语堂说不出心头是失落还是什么,就感觉有点闷闷地。青柳倒是没想那么多,默默跟在花语堂的身后,心中仍然惦记着还在重病昏迷的花语歆。
花莫言等人走进内室之时,花语歆身上的银针已经收了,盖着被子,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娇唇也是发白得失了血色。
花莫言不由皱紧了眉头,凝视着床上的人儿,神色间夹杂着几分复杂难明。凤凌尘在旁将花语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他道明,自不必细说。
花莫言也没有想到,这个痴傻了的女儿,在她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退了婚事,被封郡主,原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却没想到,一夕之间,病得这么严重。
回头扫了眼旁氏,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够聪明,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都没事先通知他。三女儿病重,她连大夫都不请,将三女儿的病情拖得如此严重,还引得尘世子都闯进了府,想他一张老脸都被这么女人丢光了。
旁氏自然感受到,花莫言瞧着自己的眼神,冰冷如刀,心下不由一颤。一个傻子,值当他这么对自己?